妖氣綻開。
“什么人!?”
禁制內(nèi)外,視線范圍內(nèi)的那十七道人影立刻就有了感應(yīng),禁制內(nèi)的青龍七宿面色不變,只是眉頭微微動了一下,外面的十人則是一齊轉(zhuǎn)頭,眸光徑朝著敖睺和覆海的位置看來。
“咚!”
一聲鐘響,悠悠揚揚……
“嗯?”
禁制內(nèi),那七道人影猛地睜眼,一下自地上立起。
刷!
覆海的身子在原地一閃,掠起驚鴻。
再出現(xiàn)時,已在了場中。
禁制之外,青石板上!
“刷!”
十柄長槍攢射,那十名白甲上將一齊出手,雖事起倉促,但行動間卻也是默契十足。
“警鐘……”
禁制內(nèi),亢金龍喃喃。
“多少年了,這一回,又是哪個在強攻南天門?”
尾火虎道,面色有些難看。
倘若不是來犯之低的法力強橫到一定程度。
“警鐘”是不會被敲響的。
“凝神。”
角木蛟開口,他乃是蒼龍七宿之首。
“我等的任務(wù)是鎮(zhèn)守斗牛宮,至于南天門那兒,警鐘一響,自會有其他各宿前往滅敵的。”
“大哥所言甚是。”
箕水豹道,說著,他一邊轉(zhuǎn)頭,看向了禁制外,在確認了來妖的法力確實只有天仙頂峰之后,立時,便不以為意了。
十名白甲上將,固然單個不是這妖怪的對手,但憑借天庭合擊陣法的精妙,十人連手,難道還拿不下區(qū)區(qū)一個天仙?或許都無需用上十人,只要五六人便足夠了。
這般想著,靈覺往回收,在掠過那一叢修竹時。
因為是覆海掠出的地方,靈覺刻意的頓了一下。
然后,敖睺便被發(fā)現(xiàn)了。
還有一個?
氣息這般弱,似乎連元神境界都沒有,是怎么混入天庭的?就算是斂息著,本來的修為,也至多就是個真仙。
“那叢竹子后,還有一個。”
箕水豹道。
“嗆!”
一聲脆響。
覆海鼓脹著妖氣,將掌中劍舞成了一團精芒,一道銀光繞身,襲來的槍勢被封住了,但十人聯(lián)手的合力卻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卸掉的。
身子被一下挑起。
十名白甲上將中,九人挺槍再刺,卻有一人抽身而出。
那叢修竹后,敖睺靜靜的立著。
他并沒有跟著覆海一起沖出,相反,在覆海身子沖出的剎那,他略微后撤了一小步,就打算趁著這個機會悄悄離開。
刷!
銀光耀目,雪亮的槍芒綻放!
那一叢竹子被簌的攪碎,植物汁液的清新味道涌入鼻腔,亂枝飛濺,卻有一柄長槍徑穿過飛舞的敗葉,朝敖睺的額頭刺來。
腳步一頓。
敖睺的眼睛一瞇,他單手在空中一引,晶瑩的冰槍自空氣中被抽出。
橫槍在手!
就在這時——
“你敢!”
先是一聲驚怒的叫喊。
然后——
“吟!”
龍吟聲響起,半空中,覆海身子一卷,已化成本相。
磅礴的妖氣四溢!
她長尾橫掃,那圍攻她的九名天將,猝不及防之下,似九顆豆芽菜般,被橫掃了出去,個個噴血,掌中槍也一陣亂拋。
“啪!”
覆海回身,長尾一擺,巨大的陰影籠下……
便是普通妖族,只要本相夠大,化成本體后體內(nèi)妖氣也會暴漲數(shù)十倍,又何況是覆海,蛟身本就不凡,再加上身復(fù)兩脈龍族的血脈,就更加特殊了,此刻本相顯化,涌動的妖氣,比起人身時足足強了有數(shù)百倍!
這才是真正的覆海大圣!
地界廣大,妖魔眾多,天仙頂峰的妖魔雖然稀少,但卻也絕不只有七個。
緣何覆海他們能夠名傳三界?
靠的,就是這等強橫本體!
想那王惡,司職“都天大靈官”,在未被玉帝懲處之前,職位更在天庭諸星君之上,披紅袍,肩懸五節(jié),更掌握了法天象地這等大神通,在化龍池里,占盡了先手,又有摩昂為援,數(shù)萬天兵助陣,也才只堪堪壓制住覆海,想要速勝也是艱難。
出生,本身就也是一種實力!
這等本相一出。
天地間,金仙以下,卻實已是罕逢敵手了。
澎湃,浩瀚!
像是四海的水一起傾斜了過來。
龐大的壓力……
槍刺不出去了。
那天將抬頭,陰霾徹底映入了眼簾……
這是他在世間看到的最后一幕。
下一刻,像是隔著極遠,又像是就在身邊,炸響聲響起,跟著似乎有什么東西遠去了……
什么東西?
是……
自己的身體?
意識遠去……
……
刷!
雪白的蛟尾一甩,徑卷向了敖睺。
敖睺眼神一閃,手中握著的冰槍愈發(fā)凝實,終于還是沒有反抗,任由覆海將他的身子卷起。
“吟!”
又一聲長嘯,覆海身化的這條白蛟身子一轉(zhuǎn),徑朝著禁制撲了過去。
“好妖孽!”
翼火蛇一聲嬌喝。
“覆海大圣?”
角木蛟眼神肅穆,凝重道。
妖風(fēng)撲面!
……
南天門。
五道身影當(dāng)空而立,千里眼和順風(fēng)耳已經(jīng)被擊飛了出去,身上盔甲破碎,嘴角溢血,勉強用盡了全力,才撐起半邊身子,坐了起來。
天門外的無形禁制虛虛的托起一切,上千名的金甲天兵橫尸在半空。
“哈哈!”
牛魔王縱聲狂笑,使出法天象地的大神通,身子變成前丈般高。
他身后,鵬魔王羽翼橫空,眼神鋒銳而又陰翳,獅駝王一邊打著飽嗝,一邊收回了黃獅本相,復(fù)變回人形,獼猴王一言不發(fā),手中是一桿漆黑的棍棒,禺狨王同樣手持鐵棍,殺的興起,他已顯出了本相,是一只兇惡的暴猿,嘴角帶血,狂暴非常!
對面,更多的天兵瑟縮著,成一個弧形,而在這弧形的正中,李靖手托著寶塔,面上雖努力維持出鎮(zhèn)定,但眸子里實已經(jīng)全是慌亂。
“好妖孽,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南天門外逞兇!”
李靖道,掌中寶塔懸浮在掌心三寸,無意識的滴溜溜轉(zhuǎn)著,散出的光華散亂而又虛浮。
“哈哈!”
牛魔王大笑,忽的猛一收聲,眼神倏的一轉(zhuǎn),盯在了李靖的身上,后者只覺心中一悸,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牛魔王嘴角勾起,是輕蔑,那雙眸子里,灼灼的光閃著。
張狂霸道!
“你等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