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者實之,實者虛之。”趙天成在一邊插話道。
孫威大喜。原來歐陽將軍方才說的其實是反話,真正的主力是他的部隊啊,只是才三萬人,未免少了點兒,但沒關系,這種偷襲,人多了反而會暴露目標。他想了想,說道:“歐陽將軍,末將以為,還是待掌燈之后再出發好些,傍晚出發,還是會有人看到,而且,沿途的村落如果只抓男子,那些婦孺也會泄露消息的。”
歐陽自遠和趙天成相互看了一眼,這一回是歐陽自遠有些迷惑。
趙天成笑了一下,對歐陽自遠說道:“孫將軍誤解了。”
歐陽自遠這才明白,看著孫威道:“孫將軍,我沒有讓你當主力偷襲,而是讓你迷惑敵人,你可明白?”
孫威這回倒糊涂了。他看著歐陽自遠,問道:“歐陽將軍,既然讓末將迷惑敵人,為何讓末將晚上出發啊?”
一邊上,柳千惠終于忍不住了,哼了一聲,說道:“你方才不都說了?傍晚出發會有人看到,只抓男子婦孺也會泄露消息,你說歐陽將軍為什么讓你晚上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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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威一呆,隨即一拍腦袋,這才明白,原來歐陽將軍的意思,正是讓他泄露消息的,趙將軍方才說“虛者實之,實者虛之”,那意思不是說讓他當主力,而是說讓他假裝成要偷襲!
歐陽自遠微微一笑,見眾將都已經明白,隨即吩咐道:“各去準備吧,這一回咱們接戰的對象是西域聯軍,對這些部隊,現在大家都是兩眼一抹黑,只怕。。。。。。”他說到此處突然想起一事,問柳千惠道:“柳將軍,你接收敗兵,有多少人?他們對西域軍有什么了解?”
柳千惠嘆息了一聲,答道:“不過幾千人,個個都嚇破了膽,有的說西域人個個是妖怪,有的說西域人來無影去無蹤,還有的說西域人中多有法師,會法術,反正沒一個說出正經人話的。末將建議就將他們留在這里守城吧,放他們入軍,只能擾亂軍心。”
歐陽自遠不由得皺起了眉。
他對西域聯軍一無所知,現在卻要馬上與西域軍接戰了,而那些敗兵卻嚇到這樣,實在是麻煩,沒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點頭道:“既然如此,就按柳將軍說的,把他們留在這里吧。大家速去準備,這一回咱們面對的可是完全不了解的敵人,各要小心。”
眾將齊聲答應著,紛紛出帳。
柳千惠也出了帳往回走,才走不遠,莫爾蘭卻迎了上來,見只有柳千惠一人,奇道:“他呢?怎么沒有跟來?”
柳千惠一笑。她知道,莫爾蘭口中的“他”只能是指一個人:歐陽自遠。
她看了下四周,見四下近旁無人,低聲道:“今晚所有人都忙于準備軍務,而且要充分休息,以備明日行軍,咱們可不能讓他累著了。再說,今天不是才。。。。。。”
莫爾蘭臉一紅,低聲道:“知道啦。”說罷急扭身跑掉了。
柳千惠卻不由得向歐陽自遠的帳篷看了一眼。
她很理解莫爾蘭。她和歐陽自遠方才有了床第之歡時,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只是,她不但是歐陽自遠的妻子,也是漢軍中的高級將領,她只能把這份感情忍住。但莫爾蘭不是漢軍將領,所以現在有這樣的感情,實在是怪不得莫爾蘭。
其實她自己又如何不想和歐陽自遠相擁而臥呢?只是,現實就是這樣,軍人的命都不是自己的,至于感情,也只能拋在一邊了。
次日一早,漢軍主力開拔,孫威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漢軍主力出發。他自己既然爭得了這個重要的迷惑敵人的任務,也只能努力去完成。
漢軍主力才一出發,歐陽自遠就下了命令,令一應普通軍務皆由各路將領自行處置,除非有重要的軍務,否則不得打擾自己。
這倒不是歐陽自遠想要休息,而是因為:他要看書。
在他的身邊,幾個衛士背上背著一堆的書,這些書都是昨天他派衛士四處尋找而來的,所有這些書都有一個共性:都在講西域。
他雖然對西域有大致的了解,但畢竟了解不深,對西域聯軍更是一無所知,現在這樣去迎擊西域聯軍,實在是“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他必須利用行軍的時間惡補一下西域的知識。
他在衛士的背上一通翻,撿了幾本看來應當有用的書,就在馬上看了起來,還好,這些書里居然很有些西域的知識,歐陽自遠這一回還真是如饑似渴的讀起這些書來,一邊讀,一邊在腦袋里不斷的記著。
原來,西域之名,便是以玉門關為界來命令的,專指玉門關以西,為西域。他所翻的書中有一本名為《漢書》,這書里有專門的西域傳序,其中說道:“西域以孝武時始通,本三十六國,皆在匈奴之西,烏孫之南。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東西六千馀里,南北千馀里。東則接漢,界以玉門、陽關,西則限以蔥嶺。”
自漢武帝時起,西域降屬于漢,漢宣帝神爵二年設西域都護府,三年一替,從未間斷,直到中原大亂,東漢新起,西域因漢朝力量不足,加之匈奴暗中支持,由此叛亂。
那西域三十六國是:婼羌、樓蘭、且末、小宛、精絕、戎盧、扜彌、渠勒、于闐、皮山、烏稈、西夜、子合、蒲犁、依耐、無雷、難兜、大宛、桃槐、休循、捐毒、莎車、疏勒、尉頭、姑墨、溫宿、龜茲、尉犁、危須、焉耆、姑師、墨山、劫、狐胡、渠犁、烏壘。三十六國各各不同,雖然與漢朝相比,都是些彈丸小國,但這些小國卻是每一國都有每一國的特點,有的是游牧為生,有的是城郭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