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皇宮后,梁靖卻在皇宮門口攔下了阮岱千“王子,皇宮乃我朝重地,王子又身為男眷,更不宜進(jìn)宮了,還請王子移步至皇宮東側(cè)的華夏閣,華夏閣乃我朝接待外國使臣的驛站,風(fēng)景優(yōu)美,治安也佳,是一處極佳的居所。還請王子不要嫌棄,讓卑職帶您下榻。”
阮岱千皺起眉頭“難道你們皇宮我還進(jìn)不去了嗎?你們姑墨國就是這樣待客的嗎?”
梁靖慌忙拱手“王子息怒,實在是因為皇宮重地,您帶來的這些行頭不適合進(jìn)宮,再者,我朝皇宮有些地方涉及我朝機密,還請王子將這些家當(dāng)安置好,再隨臣進(jìn)宮。”
阮岱千聽了這話,心中覺得不快,到底是誰對誰居心叵測還不知道呢,這姑墨國著實欺人太甚。
馬車內(nèi)阮千沅輕輕拍了拍阮岱千的手,示意哥哥稍安勿躁,隨后說道“那勞煩您了,帶我們?nèi)トA夏閣吧!”
聽到華夏閣,阮千沅心中泛起了層層波瀾,曾經(jīng)的華夏閣還是她一手監(jiān)制而成,當(dāng)初她頂著重重壓力,親自參與華夏閣的設(shè)計和裝潢,整個華夏閣占地一千畝,大門處并沒有放石獅,而是放了意為神馬的天馬,天馬是尊貴的象征。“天馬行空,獨往獨來”,彼時的安月覺得將天馬的形象用于華夏閣,有種傲視群雄,開拓疆土的氣勢。但時隔數(shù)年,不知如今的華夏閣會是如何。
梁靖聽聞此話,又道“公主,因您是女眷,所以皇后特許您可以入住皇宮,此刻,先隨使者進(jìn)宮吧”
阮岱千掀開車簾,“你這實在是太不講理,我從未聽聞他國來客,要分開而住,怎么你們是想拿公主當(dāng)人質(zhì)?”
聽聞此話,駝夏國其他使者紛紛握住腰側(cè)的彎刀,對他們來說,公主是駝夏國尊貴的存在,決不能讓任何人褻瀆。
梁靖身邊的侍衛(wèi)見此狀,也紛紛拔出佩刀,一時間,氣氛冷到極致。
阮千沅揚起一抹笑,呵,安陽,既然你自己要這樣選擇,那可怨不得旁人。阮千沅跳下馬車,罩在臉上的面紗隨風(fēng)吹起,顯露出幾分細(xì)膩白皙的肌膚,梁靖身邊的侍衛(wèi)哪里見過駝夏國公主的真容,如今,僅僅是如此驚鴻一瞥,便使一眾將士目瞪口呆。
赫瑟爾站在阮千沅身旁,看到原本還兇神惡煞的士兵此時變得呆若木雞,不由得笑出了聲。
“既如此,那本公主便隨你進(jìn)宮,去拜拜那母儀天下的皇后叭”說著,阮千沅搭上赫瑟爾的手臂,一時間,屬于駝夏國公主那份獨特的氣場便顯露無疑,她倒想看看,如今的安陽還能泛起何層波濤。
阮岱千還想說什么,但看到阮千沅讓他放心的眼色,又想起赫瑟爾的身手,便輕哼一聲,上了馬車。
梁靖對阮千沅鞠了一躬,又抹了一把頭上的虛汗,心道“這可真不是一個好活。”
進(jìn)了宮后,馬車只能行至第二個門后,第二道門的太監(jiān)迎著阮千沅下了馬車,又吩咐早就立在一旁的小太監(jiān)拿上行李,掃了一道浮塵后,就弓著身對阮千沅道“公主,皇后娘娘體恤您舟車勞頓,特許您可稍侍沐浴休息后,直接前往鳳合殿參加宮宴。”
阮千沅點點頭,就隨著太監(jiān)一路走至襄來宮,離皇后住的坤寧宮僅隔一條長廊。
一進(jìn)宮,阮千沅打量著這座曾經(jīng)是其他小主住的宮殿,她還是安月時,這襄來宮本是裕太妃的寢殿,只是,先帝走后,楊蘇瑾登基,聽聞裕太妃痛苦萬分,當(dāng)夜就在御花園中投湖自盡了。如今,人去樓空,襄來宮數(shù)十年無人居住,顯得格外凄涼。
宮門口早早就打開了,兩名太監(jiān),兩名宮女紛紛站在一側(cè),垂著頭。帶阮千沅進(jìn)宮的太監(jiān)苗三將浮塵搭在胳膊上,轉(zhuǎn)頭邊走邊說“公主,這襄來宮可是離皇后最近的寢殿了,我們皇后啊素來溫柔體貼,公主若是想家了,就可以去皇后宮中一同聊聊天。”
阮千沅心中冷笑“溫柔體貼?安陽什么時候也端的起這四個字了?”心中這么想,但阮千沅面上卻絲毫不顯,點了點頭就見已經(jīng)走到了襄來宮門口。
苗三指了指幾位宮人,說“公主,這四名侍從都是皇后親自挑選的,絕不會怠慢公主,若公主覺得四人太少,還可以問內(nèi)務(wù)府再要點人。”說著,又對四人疾言厲色“還不快過來見過公主?”
四人連忙跪在地上,“恭迎公主”阮千沅輕嗯一聲,轉(zhuǎn)頭從赫瑟爾手中的荷包中取出一枚金葉子放入苗三手中。
苗三立刻笑逐顏開,“公主何須這么客氣”說著,還是把金葉子放在了袖口之中。又對四人道“好好照顧公主,若是怠慢了,第一個要你們腦袋!”
阮千沅擺了擺手,苗三道了謝,讓宮人把阮千沅的行李都安置好后,就向皇后去復(fù)命了。
阮千沅進(jìn)了宮,發(fā)現(xiàn)雖然襄來宮久無人居,但此次因為她的到來,姑墨國倒是很注重,將襄來宮里里外外打掃的非常干凈。
四名宮人中一位領(lǐng)事的姑姑向阮千沅福了福身“公主,奴婢叫賀素,是如今襄來宮的掌事姑姑,以后公主若是有任何吩咐,都可以吩咐奴婢去做”
阮千沅這才算看清四個人的面貌,當(dāng)初還是安月的時候,她不曾見過這四位宮人,想來應(yīng)該是剛進(jìn)宮不久。
另外三個人也分別說了自己的名字,梨櫻,梁達(dá),張虎。可能是剛進(jìn)宮的緣故,另外三人顯得格外拘謹(jǐn)。
賀素接過赫瑟爾手中大大小小的包袱,又吩咐梨櫻去放了洗澡水“公主,駝夏國至我國舟車勞頓,公主可以先去沐浴一番,待休沐之后,奴婢再帶公主去見皇后娘娘。”
阮千沅點點頭“辛苦姑娘了。”
賀素誠惶誠恐“公主,這您可就折煞奴婢了,奴婢服侍您是天經(jīng)地義!”
阮千沅一愣,她怎么覺得這聲音十分熟悉,她盯著賀素,搜尋了自己腦海中有關(guān)安月記得的所有宮人的樣貌,確信自己不曾見過賀素,只是她看著賀素,總有一種別樣的熟悉感,尤其是賀素的聲音,簡直和她前世的婢女素素一模一樣。
素素是與她從小一同長大的丫鬟,兩人情比金堅,只是后來她被施以炮烙之刑,骨灰撒入明江,對她身邊的宮人一概不知,但是想到楊蘇瑾和安陽的狠辣,想必也不會放過她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