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國家橫亙在這片富饒的土地上,分別是姑墨國,駝夏國與南嶼國,周邊還有不少小國,分別依附著三個大國生存。其中南嶼國國力稍弱,但因其獨特的巫術(shù),倒是也讓一些小國吃了不少虧。姑墨國國力最強(qiáng),這要得益於姑墨國鎮(zhèn)南王的存在,駝夏國俗稱馬背上的民族,百姓民風(fēng)淳樸,可由於其獨特的生活方式,倒是有以一頂十的氣勢。
隨著草原上綠植的復(fù)甦,大地回春,萬物復(fù)甦,氣候也漸漸暖和了起來,赫瑟爾將阮千沅不少冬衣紛紛收拾了起來,換上了輕便一點的春衣,只餘下了幾件鶴氅,爲(wèi)氣候突變做準(zhǔn)備。
阮千沅吹乾剛作的字畫,吩咐赫瑟爾收起來。“近日教你中原字,你識得如何?”赫瑟爾歪頭盯了許久,只依稀辨得幾個字,“問春...不.帶....千結(jié)”赫瑟爾皺皺眉頭“公主,瑟爾愚鈍,那幾個字”赫瑟爾摸摸後腦勺“我不記得了。”
阮千沅看著窗外,輕啓朱脣“問春歸,不肯帶愁歸,腸千結(jié)....”
赫瑟爾復(fù)看向窗外,冬日裡凋零的胡楊林,如今復(fù)又帶上了點點綠色,顯得春意盎然的樣子,“公主,你看,奴婢可不知愁爲(wèi)何物,奴婢只知道,如今公主越來越開心,那些讓你不開心的也會過去,奴婢可還記得您教過我一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所以,馬上就到您生辰了,開心一點嘛!”
阮千沅點點頭,卻是沒有反駁赫瑟爾,只說讓赫瑟爾好生學(xué)會中原字,過幾日還要考察,便讓赫瑟爾出去了。
屋內(nèi),阮千沅取出疊在牀下的一方錦帕,錦帕上,赫然是整片大陸的雛形,幾個月的時間,她已經(jīng)摸清了整片大陸的佈局,駝夏國與姑墨國近幾年井水不犯河水,倒是有些貿(mào)易往來,皇室方面不曾聽說有什麼交往,倒是在這幾個的摸索中得知,阮炎的父祖輩原來是中原人,曾是姑墨國派來的貿(mào)易大使,因爲(wèi)其特殊性,所以直接就在駝夏國安家,阮炎自小時候就生活在駝夏國,因爲(wèi)小時候兩國交戰(zhàn),阮炎的父親夾在中間難做,乾脆辭官定居駝夏,這也促成了阮炎與當(dāng)時駝夏公主的姻緣。
阮炎自幼聰敏,又加上身手矯捷,儘管夾著姑墨國,卻依然讓可汗信任,不久就繼承了皇室。
如今她想再次回到姑墨國,絕不是一件易事,雖然有著公主身份,可同時也給自己的出行帶來了極大的不便,這可該怎麼辦。阮千沅摸索著錦帕上姑墨國的位置,同時心中暗下決心,自己一定要回去。
一片大陸上,儘管生存在同一片天空下,卻有著不一樣的心境,姑墨國時值清明節(jié),楊蘇瑾帶著一大批人浩浩蕩蕩的前往皇陵。路途遙遠(yuǎn),楊蘇瑾與皇后安陽以及諸位大臣乘著轎輦,一路遊山玩水,自己倒是愜意瀟灑,只是苦了跟隨前往的一衆(zhòng)侍從。
皇陵裡供奉的是歷朝歷代先皇先後,還有不少死去的受寵的皇子與公主。楊蘇瑾一行抵達(dá)之時,已過正午,一番盛大的祭祀過後,楊蘇瑾吩咐衆(zhòng)人稍作休息,自己攜著安陽獨自前往了皇陵旁的一處小森林。
安陽身著繁華宮裝,倒是不便行走,楊蘇瑾也就由著安陽的步伐,緊緊握著安陽的柔荑。這片小森林是早前在修建皇陵時發(fā)現(xiàn)的,楊蘇瑾便吩咐守陵人看護(hù)好這一片樹林,還在其中建了一座樓閣。
牽著安陽坐上樓閣,楊蘇瑾的前額已漫上了點滴汗水,伸手指向遠(yuǎn)處一片山巒道“皇后,你看遠(yuǎn)處層層峰巒,過了那邊就是素有馬背上民族的駝夏國了。”
安陽順著楊蘇瑾的手看去,果然見一排排高大的山峰聳立於姑墨國西邊的疆土之上,山的那邊被擋的十分嚴(yán)實。“皇上,如今姑墨國國力稍強(qiáng),何不借此與駝夏國合作,兩兩提升,我們羨慕他們的戰(zhàn)鬥力,可同樣他們也對我們富饒的產(chǎn)物感興趣。”
楊蘇瑾點點頭“朕正有此意,駝夏國地勢險峻,易守難攻,朕現(xiàn)在不敢貿(mào)然進(jìn)攻,便只能從議和入手。皇后覺得如何?”
安陽撫上楊蘇瑾的眉頭“皇上,後宮不可干政,皇上自己的心中不是已經(jīng)有答案了嗎?我永遠(yuǎn)與皇上站在一邊。”
楊蘇瑾伸手將安陽拉進(jìn)懷中“有妻如此,是朕之大幸!”
安陽垂下眼眸,掩去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順從的抵在楊蘇瑾的胸口,羞澀的道一聲“皇上!”
楊蘇瑾朗笑幾聲,好一副琴瑟和鳴的樣子,只是他們忘卻的是自己身上揹負(fù)的無數(shù)生命,皆在宇宙盡頭生生不息的等待著他們?nèi)氲鬲z。
回宮後,楊蘇瑾立刻召集大臣議事,一夜過後,一封密函自議政殿傳出,同時,由於楊蘇瑾即位不久,沒有適齡的公主,倒是有先皇曾留下的三位公主,可其中一位已有駙馬,一位嫁予南嶼國國君,僅剩下一位公主,可性子卻十分跳脫,歡快的緊,楊蘇瑾當(dāng)下下令,讓宮中最嚴(yán)格的教導(dǎo)媽媽好好教導(dǎo)自己這位妹妹。
姑墨國的京城據(jù)駝夏國主營大約有一月車程,這一月內(nèi),駝夏國也是歡樂無比,不僅迎來了小公主的生辰,還迎來了駝夏國一年中最重要的節(jié)日。
作爲(wèi)公主,阮千沅生辰這日,舉國同慶。這一日,阮千沅上身穿著深海藍(lán)落針廣袖緙鱗法半臂和冰洋藍(lán)蜀繡萬字纏枝花錦軟緞,下身是紅紫色繡法鋅版印花挑線裙,披了一件粉紅色蹙金萬字百蝠漳緞女披,頭髮綰了個涵煙芙蓉髻,精緻的雲(yún)鬢裡點綴插著碧玉簪,耳上掛著鏨花磷灰石耳墜,凝脂纖長的手上戴著掐絲菊花石手鍊,細(xì)腰曼妙繫著粉紫紅雙環(huán)四合如意腰封,上掛了個銀絲線繡蓮花香袋,腳上穿的是繡玉蘭花重瓣底靴。
面上略施粉黛,水眸裡映著銅鏡里美若天仙的自己,阮千沅伸手撫上臉龐,安月也是這樣一副勾人的面容,可最後卻也死於這一副魅惑的臉,如今的這張臉,比當(dāng)時更是有過之而不及。赫瑟爾站在一旁驚呆似的看著阮千沅,末了才說一句“公主,您真的是我見過最美的人兒了。”
阮千沅看向鏡中反射的赫瑟爾“可容顏易逝,這臉是禍不是福。”說著,阮千沅起身拿起赫瑟爾手中的玉石,端在手中,徑直走向遊街的花車。
赫瑟爾一愣,頗有些憂傷的跟了上去“嗚嗚嗚嗚嗚,這麼美的臉公主竟然覺得是禍!”
阮千沅不僅要遵循駝夏國習(xí)俗遊街招呼百姓,時近中午時,還舉行了盛大的及笄之禮,生辰上,焉支哈熱親手爲(wèi)阮千沅點上了獨屬駝夏皇室的花鈿,象徵著阮千沅真正的成年,阮炎也將一國之寶夜明珠贈予阮千沅,身爲(wèi)哥哥的阮岱千給了阮千沅一瓶丹藥,只說是可解百毒,世間唯有三顆。
亦有不少王公貴胄送來了許多珍寶,阮千沅吩咐赫瑟爾做好登記放入庫房,舉手投足間,依然顯露的是獨屬於皇室兒女的貴氣,儘管才做了幾個月的皇后,可那些禮儀卻早就從自己還小的時候教導(dǎo)了,刻在骨子裡的東西隨著時間的沉澱,只會越來越沉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