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
崔雄開口,笑瞇瞇的說道:“夫人,在下敬您一杯。”
他說著,便是雙手捧著酒杯,往前輕輕一捧。
隨著崔雄此舉,幾乎山寨大部分的人目光皆是匯聚于此,剛剛還有些嘈雜的大殿,此刻卻是顯得莫名的安靜。
喝酒喝上頭后,有些醉醺醺的曹倫,此刻也后知后覺的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了。
他看向身側(cè)一臉寒霜的蘇宣兒,后者并未去接那個酒杯,甚至說絲毫沒有注意到崔雄,只是默默的盯著繁星漫天的蒼穹一個勁的發(fā)呆。
“萱兒,二當(dāng)家的敬你酒。”
曹倫提醒了一聲,他只當(dāng)是蘇宣兒沒有發(fā)現(xiàn)。
可這時,當(dāng)他說話之后,后者仍是沒有任何動作,似乎連近在遲尺的他的話都沒有聽進去,或者說,蘇宣兒早已是神游開外了。
“萱兒……”
他剛準(zhǔn)備輕輕碰觸蘇宣兒的胳膊,后者卻是如同觸電一般,猛地縮了縮身子,朝后一退,以一種冰冷得幾乎快要結(jié)冰的眼神看向后者。
“什么事?”
曹倫訕訕的笑了笑,指著一直端著酒杯的崔雄,說道:“敬酒。”
蘇宣兒淡淡的嗯了一聲,視線在瞥向崔雄之后,就飛快的收了回來,依舊是那副淡淡的神情,冰冷的開口道:“你自己喝吧,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很明顯,這是托辭。
而且還是最敷衍的托辭。
崔雄的面色閃過些許尷尬,而后他看向曹倫。
畢竟,如果此刻蘇宣兒不接這杯喜酒的話,最為尷尬的,應(yīng)該就是曹倫了,從某種程度上說,這完全就是不給曹倫面子。
曹倫腹中的酒水已經(jīng)消化得差不多了,平日里就喜歡喝酒的他,酒量很大,這點酒水對他來說,完全不夠看。
此刻,一陣風(fēng)吹過,他瞬間清醒,在艱難的咽了口唾沫之后,他靠近蘇宣兒,好聲好氣的說道:“崔雄他們也是一片好心……”
他聲音更低了一些,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說道:“大家都看著,別讓我下不來臺啊。”
曹倫剛準(zhǔn)備靠近蘇宣兒,蘇宣兒就冷著臉,往后移了移,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再次拉開。
嘩啦
大殿內(nèi),頓時引起一片嘩然之聲。
這就相當(dāng)于表明態(tài)度了。
完全不給曹倫面子。
“真是個不要臉的東西,自己有幾分姿色就敢這樣做,蹬鼻子上臉的玩意。”
“這要是我家那個婆娘,非得打死她不可。”
蘇宣兒不顧眾人的目光,淡淡開口道:“我為什么要給你臉,我不想嫁給你,明白嗎?”
她起身,正欲起身,曹倫的呼吸忽然加重了一些。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拉住蘇宣兒,將其狠狠抱在懷中,聲音透出幾分狠厲,“老子好心哄你,是喜歡你,但你也不要給臉不要臉,老子也不是個好脾氣,惹急了老子,現(xiàn)在就和你入洞房!”
一番威脅下來,蘇宣兒的面色咻的一下就變得慘白。
來自曹倫胳膊傳來的巨力,禁錮得她動彈不得。
尤其是那句“現(xiàn)在就入洞房”,真是嚇到了她,到底還是未經(jīng)人事的小女孩,直覺里認(rèn)為這種事情該是和喜歡的人一起做,那才有意思。
“你敢!”
她嬌聲道。
再加上害怕的神情,簡直是讓人忍不住心疼。
曹倫臉上露出一抹粗狂的笑容來,旋即咧嘴道:“你看我敢不敢。”
見著這副受驚如小鹿一般的模樣,曹倫忍不住有些心動,咽了口唾沫后,緩緩伏下身子。
眾人見著,皆是開始起哄。
不少好事者紛紛大聲說道:“親一個親一個!”
氣氛烘托到了高潮。
而靠的最前面的崔雄也是適當(dāng)?shù)霓D(zhuǎn)身,朝著臺階漫步而去。
而他的臉上,卻是露出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
崔由見著他這個哥哥這般神情,就知道,這家伙一定是做壞事了。
“咳咳。”
就在這時,殿內(nèi),忽然響起了一道咳嗽聲。
接著,一人踏空而出,竟是腳踏虛空,直接站在了這片虛空之上,出現(xiàn)在大殿之中。
“老祖宗!”
“那是……老祖宗。”
“老祖宗……突破成功了,圣人強者了。”
……
殿內(nèi)其他人見著,瞳孔皆是猛地一縮,下一刻,紛紛跪拜伏地。
曹倫也被那里的轟動打亂了,他不得不停住動作,忍住覆蓋上那櫻桃小嘴的心思。
因為,此刻,他周身籠罩著一股強大的壓力,而壓力的源頭,很顯然,就是剛剛出現(xiàn)的老祖宗曹天明。
“還不快拜見老祖!”
隨著老祖曹天明一同出現(xiàn)的,就是時常陪伴其左右的童子曹浩。
他見著曹倫在老者出現(xiàn)后,仍是沒有絲毫反應(yīng),不由得有些憤怒了,他清楚,老祖對曹倫已經(jīng)很不滿意了,若是再這么下去,曹倫的處境就危險了。
不過,那曹倫卻是絲毫不在乎,即便是在直起身子后,仍是固執(zhí)的不去看曹天明,而是望向眾人,說道:“繼續(xù)喝繼續(xù)舞。”
可,沒人理會他。
曹天明面無表情道:“老夫竟然沒有想到,你會如此大膽,真是老夫的好孫子啊。”
“老祖,兒孫自有兒孫福,您老已經(jīng)幾百歲了,還是不要插手后輩的事情了。”曹倫忽然不懼那話語中的冷意,硬著頭皮說道。
話一說完,他能夠明顯的感受到,周圍的空氣都變得陰森許多,溫度劇降。
曹天明還是說話,那在其身側(cè)的曹浩在聞言之后,瞳孔猛地一縮,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曹倫會說出這番大逆不道的話來。
他就在曹天明身邊,能夠很清晰的感受到后者的氣息在此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大膽曹倫,你怎敢如此與老祖說話,大逆不道,還不快來向老祖賠罪?”
明眼人都聽得出來,這番話是在救曹倫,給曹倫一個臺階下。
但此刻和曹天明杠上的曹倫卻是顧不得這么多,他冷笑一聲,道:“我若是不賠罪,又該如何?”
曹天明笑了笑。
而后緩緩轉(zhuǎn)過身子,朝著眾人說道:“老夫不才,教育出了這么一個不成器的后輩,今日之事,讓大家見笑了,諸位散了吧,今日就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