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
周牧望著天空,嘴中念念有詞,約莫過了半刻鐘之后,他才回過神來,呢喃道:“時間已經(jīng)過了,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眼神緩緩冷了下來。
他不想大開殺戒,不想做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可如果連至親之人都保護不了,那么所謂的約束還有什么意義?
念此,他手掌緩緩握緊,扭頭,向一旁的虛空,輕聲道:“方云。”
虛空中,突然泛起輕微的漣漪,而后一個人從里面緩緩走了出來。
正是渾身籠罩在黑暗之中的方云。
即便是青天白日,那耀眼的陽光也是不能靠近其周身。
就像是長年隱匿于黑暗之中的人,早已習(xí)慣了黑暗。
方云嗯了一下,點頭道:“請主人吩咐。”
就在這時,那莫子橋大步走了出來。
見著周牧之前,似乎是被后者的年輕所感到有些驚訝。
而后,站在護山大陣面前,望著周牧一臉高傲的道:“就是你這小子挑釁我北荒魔族?”
此時周牧面色有些不善。
事情的發(fā)展已經(jīng)有些超出了他的耐心。
“之前那個人沒有告訴你,十分鐘之內(nèi)我要看見人嗎?”
他陰沉的說道。
莫子橋嗤笑一聲,依舊是一臉的輕蔑。
在他看來,周牧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罷了,對他來說,還不具備威脅,了不起有點麻煩罷了。
至于周牧的修為,他一眼就看透了,一個小小的道宮境,甚至連仙凡境都沒有,于此,他在看向周牧的眼神中,更加輕蔑了。
“你爹娘沒有教過你要講禮貌嗎?也是,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玩意。”
“有能耐你出來。”
周牧沉沉笑道。
那番護山大陣的確有些棘手,要不然,他早就沖進去將其打一頓了。
莫子橋剛往前一步,隨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退了回來。
“我偏不出來,你能奈我何?”
“縮頭烏龜。”此時周牧的耐心已經(jīng)快被耗盡了。
他知道,每拖延一分鐘,他的小九就會多一分的危險,在一群豺狼虎豹之中,較弱的小九就是一只小綿羊,隨時都可能被吃掉的風(fēng)險,而這個風(fēng)險,是他絕對不愿意看到的。
在他怒罵一聲之后,往后退了幾步。
留出足夠的安全距離。
這時,他看向莫子橋道:“我之前說過了,十分鐘之內(nèi)若是看不到我的人,那就不要怪我大開殺戒了,現(xiàn)在,十分鐘已經(jīng)過去了。”
說到這里,他面色緩緩陰沉下來。
手心中,有著靈光淡淡浮現(xiàn)出來。
周身的氣壓,也是從道宮境開始暴漲。
在突破了鴻溝般的仙凡境之后,仍是沒有停止的趨勢,繼續(xù)暴漲,短短瞬間,便是到了玄靈境,而后是法相境。
可到了法相境,那番威壓還在暴漲。
這時,莫子橋終于慌了。
他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驚恐之色逐漸蔓延到面容,內(nèi)心驟然一緊,緊接著覺得有些難以呼吸。
眼前事態(tài)的發(fā)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預(yù)料。
即便是人中龍鳳,在周牧那個剛剛及冠的年齡,到了法相境,那就是很了不得的成就了,別說在荒天域了,便是在整個九州大陸,那都能稱得上天才,各個勢力爭搶的熱門。
但……
他看到了什么。
一個年紀(jì)輕輕的法相境武者。
還這般年輕,若是傳出去,必定會引起一番轟動。
可……
周牧的威勢還在暴漲。
渡劫境……
神藏境……
“嘶!”
莫子橋倒吸一口涼氣,眼睛瞪得像銅鈴,內(nèi)心的驚駭無以復(fù)加。
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切,完全超出了他幾十年的生活認(rèn)識,他除了震驚之外,似乎都沒有別的感情了。
直到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那莫乾的恐慌不是假的,或許是說,此時的他,甚至遠遠超出了當(dāng)時的莫乾。
這種震撼,只有真正面對的時候,才能感受到恐怖。
他之前對莫乾說的那番話,就像是一個個響亮的巴掌,扇得他臉蛋生疼。
咻咻咻
天地變色,狂風(fēng)四起。
一瞬間,恍若末世。
“圣人境……”
周牧周身的威壓停止暴漲了。
而莫子橋驚訝的發(fā)現(xiàn),那周牧竟然到了他夢寐以求的圣人境。
而且給他的感覺,竟然比族長莫云天還要強上幾分。
他距離圣人境只是半步之遙了,因為特別明白那股力量的強大。
即便是半步之遙,卻也是如同鴻溝一般,若是不加以天時地利人和,便是窮盡一生,也過不了這道坎。
茫茫修煉者,漫漫修煉路,能達到圣人境界的武者,萬中無一。
可他追尋了半輩子的目標(biāo),竟然被眼前人這么輕易的突破了,他實在是難以置信。
明明在此之前周牧還只是一個小小的道宮境。
怎么現(xiàn)在卻是成了天地主宰般的存在。
莫子橋狠狠的咽了口唾沫,無神的喃喃道:“你究竟是人是鬼?”
狂風(fēng)之中,周牧仿若天地的主宰,他睥睨蒼生,目光在落在莫子橋的時候,后者渾身陡然一顫,接著只覺得下體有股暖流。
撲通
下一刻,驚恐至極的莫子橋身子一軟,跪在地上,整個人看上去渾渾噩噩的,“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晚了。”
周牧沉沉一笑,旋即手掌虛探,頓時有著磅礴的靈力席卷而出,瞬間工夫,就凝聚成一道巨掌,朝著護山大陣覆壓而去。
轟隆轟隆
幾聲巨響,那保護罩的表面泛起了劇烈漣漪,似乎下一刻就會破碎一般。
不過接著漣漪平息了,那保護罩恢復(fù)原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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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時莫子橋已經(jīng)被嚇破了膽,比起那莫乾來,也是不逞多讓。
不多時,他連滾帶爬的跑了進去。
大殿內(nèi),此時隨著莫云天的面色變化,眾人已然沒有了游樂的心思。
跪在大殿中間的莫乾,依舊是跪著,而一旁的莫重,則是心事重重的,而高臺上的莫云天,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就在剛才,他又感受到了護山大陣遭到了攻擊,并且這攻擊竟然是絲毫不弱于他,這讓他就有些疑惑了。
不是說周牧來了嗎?
據(jù)他所知,不過是剛剛及冠的毛頭小子,即便再強,也不過仙凡境,可他的護山大陣,可是能夠承受圣王強者的全力一擊的存在。
便是來他個幾百個幾千個仙凡境,都不會造成這般波動。
難不成,在暗處有強者跟著周牧?
可若是真的強者保護周牧,那中州還會覆滅嗎?
似乎也只有這么一個看似合理的解釋了。
總不至于說是一個小小的周牧能夠有這般翻天覆地的能力吧。
恰在這時,那莫子橋屁滾尿流的跑了進來,剛跪在地上,就嚎啕大哭起來,像個孩子般。
這可把在場眾人驚到了。
任誰都沒有料到事情會發(fā)展成如今這個局面,那莫子橋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出去,可這么狼狽的回來,反差倒是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