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聲音響起,便是聽見道道雷霆響徹,一瞬間,恍若末世。
難道這就是圣人之威嗎?
周牧微微吐出一口氣。
此時的他,心中并未有絲毫畏懼。
手中的六子上甲圖緩緩展開,那疾風般強勁的攻勢已經(jīng)在他眼眸中無限擴大,瞬息之間,便是達到身前。
毫不夸張的說,若周牧只是普通的武者,那么現(xiàn)在的他應該已經(jīng)被泯滅了。
圣人之下,一切皆為螻蟻。
轟隆
就在周牧將六子上甲圖快展開之際,面前忽然出現(xiàn)一道屏障,竟是硬生生的抵抗住了那道攻擊,而且絲毫漣漪都未曾泛起。
毫不費力的便是抵抗住了圣人修為的全力一擊。
馬通面色猛地一變。
瞳孔微縮。
他狠狠的咽了口唾沫,此時的他,竟然是露出幾分驚懼的表情,像是看見鬼一樣,而后,他手掌一揮,便是消失了,地面上,只留下一灘血跡。
血盾。
這是他的保命手段之一。
一般只有人要置他于死地的時候才會施展,因為這個招式,用一次,對身體得到傷害是巨大的,甚至是不可逆轉(zhuǎn)的。
不過這種傷害在生命的襯托下,就顯得渺小了。
這一切發(fā)生在眨眼間。
此時,周牧呆呆的望著空蕩蕩的地界。
好久,他都沒有緩過勁來。
眼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好端端的,那馬通怎么跑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六子上甲圖,心中疑惑更甚,這六子上甲圖都未展開,還沒有起到作用,那馬通究竟在畏懼什么?
一頭亂麻。
周牧只覺得腦袋發(fā)昏,干脆也不管了,蹦蹦跳跳的往青云峰的方向去了。
不多久,就在原先那里地界,空間表面快速泛起漣漪,隨著水波一般的波紋蕩漾開來,一個人緩緩從虛空走了出來。
老者拄著拐杖,臉上是和藹的笑容。
“你可真是個惹禍精……”
雖是有些埋怨,但語氣里卻是慢慢的寵溺。
當他的眼神落在那灘血跡的時候,眼眸卻是緩緩陰沉下來。
老者冷哼一聲,說道:“膽子真大,連我的人都敢動,縱使你逃到天涯海角,老朽也要拿你的命祭天。”
……
大荒城
大荒城作為荒天域的首府,其重要意義可想而知。
并且,荒天域一流勢力的總部全都建于此,也就是說,衡量一個勢力算不算荒天域一流勢力,一個非常重要的指標,就是能不能在群強環(huán)視的大荒城立住腳,從中分一杯羹。
權(quán)力的名利場,血腥的屠殺每日都在進行。
大荒城雖然占地幾十萬畝,但其容納的勢力太過龐大了,也時常出現(xiàn)供不應求的局面,所謂寸土寸金,亦或是如此了。
因此,帶來的爭斗也往往是殘酷血腥的。
一個勢力的崛起,往往會帶來另外一個勢力的隕落。
如今的王家武館,亦是如此。
曾經(jīng)站上過巔峰的勢力,自然是不忍山下的落寂,和成為任人宰割的魚肉。
于是,在現(xiàn)任王家武館館主的主持下,荒廢了近一百年的武館求賢比武重新舉辦。
高臺上,一女子站在上面,明媚的陽光承托這嬌嫩的肌膚,美艷得不可方物,竟是比臺上擺的鮮艷欲滴的花朵還要嬌艷幾分。
“今日,我王家武館正式發(fā)布求賢令,凡通過武館試煉者,我王家武館亦尊其為客卿,年俸祿十萬金。”
笑容恍花了眼,竟是比天上太陽還要耀眼幾分。
她有著精致的面容,眉如翠綠,肌白如雪,一襲青色長袍,襯托出曼妙身姿,纖細筆直的雪白大腿,白皙得有些耀眼。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不論在氣質(zhì)還是容顏,皆是有人甘愿為之瘋狂的女孩。
宛如黃鶯一般的聲音剛剛落下,底下圍滿的觀眾就開始躁動起來。
無數(shù)道火熱的視線落在妙齡女子身上。
如此女子,堪稱絕色。
人群之中,有面帶猥瑣笑容者,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干那些不堪入目之事。
隨著身子猛地哆嗦一下,手掌從褲中伸出來,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臉上欲望卻是沒有絲毫減弱。
“客卿有什么用?能夠一親芳澤嘛?”人群之中,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扯著喉嚨大聲說道。
此言一出,一道道火熱的目光頓時落在了王卿兒身上。
旋即便是哄笑一團。
雖說略帶一些調(diào)戲的意味,但到底不敢太過分。
荒天域之中,王卿兒的美名也是冠絕一方,即便是在荒天域之外,也不乏追求者。
王卿兒淡雅一笑,一顰一笑之間,盡顯絕美氣質(zhì)。
“客卿嘛,也不是也不可以……”
余下的話還未說完,有種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感覺。
剎那間,日月無光。
眾人聞言,人群立馬有些騷動了。
“我我我……報名……”
“別和我搶……”
王家武館的報名處,立刻被塞滿了人。
眾人像是瘋了一般朝著那里涌去。
很快,足以容納萬人的練武場就被占滿了。
見著這個樣子,高臺上的王卿兒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心里有些壓抑,悶悶的。
“一個一個來,不要擠……”
管事的話語很快被嘈雜的人群淹沒。
“小僧報名。”
隨著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眾人皆是一愣。
而后涇渭分明出一個通道來,通道盡頭,一個眉清目秀的和尚站在那里,一身袈裟透出幾分威嚴。
只是平靜的站在那里,卻有一種不容忽視的壓迫感來。
和尚的出現(xiàn),不出意外的引起了一番轟動。
眾人心里明白,說是求賢,實則不過是為王家武館找一個靠山罷了,而之間相交換的條件,自然就是王天權(quán)這貌美如花的女兒王卿兒了。
“莫非這和尚也來摻和一腳了?”
“哈哈哈哈……卿兒小姐果然是美啊,都讓這不問世俗事的人都有了煩惱。”
“等等,怎么看著有幾分眼熟……”
譏笑之余,終于是有人重視幾分,說話那人瞇著眼睛看了半天,面色變得凝重。
“上善大和尚……”
“他竟然來了……”
“莫非傳聞不假……”
有人似乎是知曉內(nèi)情,呢喃道。
周邊的轟動騷亂,并沒有影響到上善大和尚絲毫,他恍若置身事外,如入無人之境,從開始到現(xiàn)在,他臉上一直掛著微笑,似乎并沒有什么能夠影響到他。
不過,當他的目光無意間瞥向高臺上的人兒時,他平靜得如一灘死水的眼睛泛起了輕微的漣漪,但接著,就緩緩歸于平靜。
像是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般,靜靜的站在管事面前,雙手合攏,輕輕彎腰,拜了一下,道:“麻煩記一下小僧的名字,青龍寺院首上善。”
管事愣住了。
“您是上善大和尚……”
說話時磕磕巴巴的,拿著筆的手也是劇烈哆嗦。
上善大和尚說道:“小僧就是上善,煩請記一下。”
他說著,似乎是有所感應,緩緩抬頭。
恰在此時,王卿兒也看了過去。
視線在空中交匯。
上善平靜的收回目光,而后看向管事,雙手合十道:“施主,可否替小僧傳個話?”
管事連忙站起身,恭敬的回禮,“能夠為大師效勞,是小人的福氣。”
“小僧還是以前的席天丘,還是她王卿兒的靠山。”
上善說完,也不待其有什么反應,便是緩緩轉(zhuǎn)身,在眾人的視線之中,獨自離開了。
管事弓身,倒是尊敬的行了一個禮。
這一番話,被高臺之上的王卿兒聽清楚了,她一直注意著那邊,她清晰的看到,上善臉龐閃過的一絲寵溺。
王卿兒眼眶微紅,閉眼的一瞬間,淚水順著白皙的臉龐緩緩流下。
“明明曾經(jīng)那么愛我,現(xiàn)在卻像個陌生人,那你說這番話又是什么意思……”
兩人的緣分,在此刻,逐漸成為了兩條平行線。
或許上善站在那里是想要說些什么,但礙于身份不能明說,此時在眾目睽睽之下的這番表態(tài),或許就能夠代表他的態(tài)度了。
就在上善走了之后,人群之中,出現(xiàn)了一個身穿火紅色衣袍的人。
一臉的桀驁笑容,就連走路時都是揚著半張臉,用鼻孔對人。
當他往前走的時候,所有人都自動分出了一條路給他。
很顯然,對于這個臉上有些賤兮兮笑容的人,眾人還是認識他身份的。
赤靈宗的趙靖。
宗主便是他爹,關(guān)鍵是,他可是嫡長子,將來接過赤靈宗的,大約便是此人了。
而他也是極為爭氣,剛剛及冠的年齡,就已經(jīng)是半步仙凡了,距離那堪稱一步天堂一步地獄的仙凡境,只有一步之遙了。
只要能夠平穩(wěn)度過,再加上這么年輕,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最關(guān)鍵的是,赤靈宗剛剛又誕生了一位圣人武者,如今風頭正盛,也是王家武館極力要拉攏的對象之一。
那管事見著,咻的一下站了起來,滿臉諂媚笑容。
雖說帶有幾分玩世不恭,但那來自上位者的氣息,簡直渾然天成。
“我要報名。”
他說著,看了高臺上王卿兒一眼,可后者只是瞥了他一眼后,就淡淡的收回了視線。
“不錯,著實是個好胚子,小爺就勉為其難的收入囊中了。”
趙靖笑瞇瞇的道。
然后看向管事,輕聲道:“和你家管事的說一下,就說那個人,小爺要定了,誰和我搶,誰就是我赤靈宗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