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玄聞言,不禁輕笑道:“你想的也未免太簡單了。龍血秘境只是真龍道體的初窺罷了,距離最后的大圓滿還有十萬八千里的距離。”
“哦!”周明睿登時被潑了一身冷水。
“不過,你也不必心急,你才剛過十四歲而已,未來的路還長,能夠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凝練出一百零八道龍血經(jīng)脈,已實屬不易了。”葉天玄也覺剛才說的有些重了,再次開口鼓勵道。
周明睿隨即笑著奉承道:“還是師父教的好。”
“你少來,你真當我不知道啊,你能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修出道體,一方面是你和子熙不舍晝夜的演練,另一方面你該感謝長老枯木,他作為你的真器,自然為你助力不少?!比~天玄隨口點破道。
“是,師父說的是?!敝苊黝5男θ轁u漸凝固。
就在這時,他的腦海中傳來一道邪龍的聲音:“小子,你現(xiàn)在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嗎?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何至于在他面前抖這個機靈呢?”
周明睿聞言,沒有說話,心中確平添了一絲懊悔。
剛才他確實是騙了葉天玄,關于龍血秘境以及真龍道體,祖龍與邪龍已經(jīng)與他說過了,他之所以再問一遍,其實是想二者比較一下,看是否有所遺漏。
至于騙葉天玄說自己并不知曉,以及扯出兩道龍識狀態(tài)不穩(wěn)的謊言,也是他急中生智所為,倒并非是處心積慮,故意誆騙。
葉天玄曾與二龍單獨溝通過,知道二龍的狀態(tài),所以周明睿話剛出口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識破了,之所以未當眾揭穿,畢竟周明?,F(xiàn)在是毅王了,讓夏子熙與馬拒魔看到不好。
但該點醒的,葉天玄還是要盡到師者的責任,暗中點撥一下,讓其莫要耍什么小聰明,做個正人君子。
“好了,不耽誤你們修煉了,我去看看陳余。”葉天玄點到即止,隨即邁步向寢殿而去。
葉天玄步入寢殿,發(fā)現(xiàn)陳余還躺在榻上,用被褥完全遮住了自己的全身。
在武云宗以及侯府這段時間,葉天玄深知陳余的秉性,他是幾人中最勤快的一個,基本上自己還未起,陳余就已起了。
陳余雖然由于葉天玄的關系,住進了侯府,但他卻并未將這一切視為理所應當,每天早起都會與侯府的小廝一同干活兒,以示對端靜公主與顧侯熱情款待的回報。為此,端靜公主不知說過他多少次,但陳余依舊如此,做自己認為應該去做的事情。
“陳余,我知道你沒有睡著,也知道你的苦悶,與其在這里躲避,倒不如從容面對,把被子打開,坐起來,我們聊聊?!比~天玄說話間,坐到了床榻邊上。
過了少頃,陳余才從被子里出來,坐起來,直愣愣地問道:“長老,為何一定要復仇?陳余愚笨,實在想不明白?!?
葉天玄看了陳余一眼,含笑說道:“你太小看自己了,你可一點都不愚笨。若是愚笨之人,決計問不出這樣的問題?!?
“長老,你又在取笑我了。”陳余訕訕一笑。
“不是取笑,我說的是真的,因為愚笨之人只會照做,而不會思考,更不會提出自己的想法。你之所以糾結,是因為憐奴讓你做的事情,超出了你的秉性,甚至與你秉性完全相違背,我說的對不對?”葉天玄隨口問道。
葉天玄這句話可說到陳余的心坎上了,陳余是武云宗內(nèi)少有的老實人,正因為他老實,他不喜紛爭,才會去當一個閑散的功德殿執(zhí)事。
在武云宗內(nèi),想要往上走,出人頭地,則必須成為核心弟子,但他一個執(zhí)事,基本上就斷絕了向上之路,因為平日里要處理殿內(nèi)瑣事,又哪有心思去修煉呢?
陳余隨即點頭道:“長老知我,只是……”
“只是你的身份由不得你再閑散下去,甚至要求你為了復仇,而不惜去做違背你良心的事情,這就是你的擔心,對不對?”葉天玄再次開口問道。
陳余用力地點點頭。
葉天玄繼續(xù)道:“陳余,不管你是叫陳余也好,豢龍合戈也罷,名字只是代號,你只是你。我給你的建議是,與其逃避,倒不如勇敢面對,先覺醒了你被封印的記憶與力量,再從長計議。不就是震旦草原嗎,不就是蠻族嗎,我陪你走上一趟,又有何妨?至于你做出如何選擇,我不干涉,憐奴更不會干涉,屆時全憑你的心意決定就是!”
“長老此言當真?”陳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然是真的?!比~天玄輕輕頷首。
“嗯!”見到葉天玄點頭,陳余終于喜笑顏開起來,恢復了往日的開朗。
隨后,葉天玄步出了寢殿,看到夏子熙與周明睿依舊輪流與馬拒魔演練,心中放心了不少。
想著左右無事,葉天玄就帶著陳余出了宮,當然在他臨走之前,隨手收回了那道透明法陣。
“長老,今天怎么想著帶我出來了?我真的沒事了,不必單獨為了我……”陳余略覺愧疚地說道。
“也不是單為了你,是我自己想逛街了,你可愿陪我逛一逛?”葉天玄擔心陳余多想,隨口解釋道。
“長老有命,陳余自當遵從!”陳余話音剛落,只見一隊官兵登時張牙舞爪地跑上來,驅趕道:“躲開,躲開,站到一邊去!”
說話間,葉天玄與陳余就隨著人流被趕到了一邊。
龍京城向來以繁華熱鬧著稱,即便是皇帝出巡,也不會這般驅趕百姓,而今日這些官差竟然敢公然靜街,可見對方來頭不小。
“這是誰啊?這么大排場?”人群中有人憤憤不平地說道。
“噓!你不要命了。”那人話音一頓,繼續(xù)道:“這次來人可不簡單,聽說是出自青州的煉器宗,好像是受邀來觀看圍獵的?!?
“一個小小的煉器宗有何了不起,又不是武道圣地。”另一人不屑地說道。
“話可不能這么說,此宗與當朝太后關系匪淺,雖然現(xiàn)在太后不理朝政了,但我朝一向以仁孝治天下,最重孝道,陛下也不得不賣這個面子??!”有人解釋道。
“好了,都別說了,來了!”一個大漢朗聲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