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走在懸崖邊上。 進一步,退一步,都將萬劫不復。但是現在的我找到了出路,就是沒有未來了而已。 ——題記
好像往常的每一天一樣,老舊的樓房依舊堅守著原地,居民依舊的和樂融融,只是除了……
一聲慘叫打破了老巷子的平靜。
“死……死人啦!”
李曉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狗而已。普通的家庭,普通的成長,現在在念一所普通的大學,認識了一群普通的死黨。就像是這座平靜中透露著冷酷的城市中的所有普通人一樣,他從未想過如此平靜的一天偏離了原本的軌道。
原本只是想要找死黨出去玩的李曉,卻停在了好友家的門前。
好友家的門半掩著,一種難以形容的腥味迎面撲來,他怔楞的低下頭,一小灘血液偷偷流出了房門。
李曉吞了幾口唾沫,握了握有些哆嗦的手指,輕輕搭在門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用力推開那扇門,但是他看清了躺在血泊中的人的臉,昨天他還在為那人莫名頹廢的樣子,主動約他,想要開導開導他,而現在的李曉只是覺得自己的胃不斷抽搐,仿佛有什么東西一直往上涌,想吐,卻又吐不出。
他死了!
他的好友死了!
很快,這棟老房子不再安靜。
人來人往的嘰嘰喳喳的討論聲,警車略顯刺耳的鳴笛聲。不大的小巷子里頓時被擠得滿滿的。
隔著老房子兩棟樓的暗黑小胡同里,停靠著一輛黑色的小轎車。這些喧鬧聲仿佛干擾不到車中人。
男人漫不經心的用手帕仔仔細細的擦拭著細長的手指。
旁邊手機的屏幕還亮著,里面呈現出一張照片,一張男人的照片。
照片上那人身體蜷縮,本該陽光帥氣的臉上此時灰白一片,毫無血色,身邊的地板被血噴濺一片,血液濺染的輪廓像一只浴血的蝶。
男人面無表情的點了點手機屏幕,眼中看不清神色,半響才冷冷地吐出兩個字:“真蠢。”
隨手將手帕扔到副駕駛中,上面還隱隱的看的到點點血跡。
遠處的居民樓還在喧鬧。
一輛黑色的suv從遠方駛過,一個甩尾穩穩的停靠進白色停車線內。
車門被打開,兩個男人從車里走了下來。
其中一個男人穿著黑色夾克,嘴里叼著根煙看上去痞里痞氣的,為本來只是算得上硬朗的面容又添上一種難言的氣質,很是吸引人。
而另一個長的就比較怪異,從外表上沒有什么特別的,看上去比較憨厚老實,就是行動起來總是一卡一頓,像是一個沒有上油的木偶。
成陵逆光站在樓前,微瞇起眼,神色不明。繼而狠狠吸了一口煙,用手將煙拿下,吐出濃郁的煙圈。轉身就將只抽了一口的煙熄滅,扔進旁邊的垃圾桶中。
“頭兒,怎么了。”
盧方崢順著成陵的視線望去,他還以為成陵發現了什么新奇的事情,卻被異常明亮的太陽光險些晃瞎了那雙木頭眼睛。
成陵這才將注意投到盧方崢的身上。看著面前人的傻樣,頓時面上帶著嫌棄的將身前的木偶頭推開。
“滾遠點,自己長成什么鬼樣子心里沒點數嗎?別把老子也給帶丑了。”
被嫌棄的盧方崢因為打不過上司只能一臉委屈的躲到一邊,掰正了自己被無良上級拍歪的頭顱。
暗自嘀咕:又不是我想長成這個樣子,還不是你給我找的容器,現在知道丑了,那當初選木偶的時候別嫌棄啊,我一個鬼大白天陪你辦案,你還嫌棄我,我長的丑怪我嘍?
可能是因為小樓的密集程度有關,信號不太好,成陵并沒有接收到屬下的小委屈,不過就算是注意到了,他也不會在乎,畢竟這個鬼可能永遠都不會明白上司大人欺壓下屬的惡趣味。
“嘿,成老弟,你可來了,這次哥哥可真是沒轍了,不然也就不麻煩成老弟了。”
遠處穿著警服的男人見到成陵,眼睛不自覺亮了起來。大步的向他們走來。
成陵一下子擁上來人。
“陳老哥這說的哪里話,本來咱倆就各司其職,不過是任務交接罷了,說什么麻不麻煩,這事一了,咱老哥倆可得好好聚聚,不醉不歸啊!”
陳嚴立也不推脫,笑著應下“好啊,那哥哥我可就等著成老弟的酒了。”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邊走邊聊,沿途守衛的警察皆以一種好奇的眼神觀察陌生的兩個人。
呆的年頭稍微久一點的無意中看見成陵,盧方崢胸前相同的一枚看似裝飾用的銀白色徽章時,立即面露菜色,再也不敢看一眼,順便拉了拉一些新同事,在他們耳邊嘀咕了幾句,新來的警員也收回了視線,身體緊繃,老實不少。
成陵一路看過來,嘴角咧的更大,就是眼睛里沒什么笑意,陳嚴立臉色也不太好,但仍強忍著,跟成陵討論案情。
一直行走過來的三人看上去倒是盧方崢這個偽人類心情最好。
“成老弟,見諒啊,這幫小兔崽子都沒見過什么世面,有哪里得罪成老弟的也請看在哥哥的面子上別放在心上。” 進了電梯,陳嚴立一臉愧疚的向成陵道歉。
成陵笑笑,拍了拍陳嚴立的肩膀。
“陳老哥這說的什么話,又見外了不是,哥哥手下這些人,皆是局里精英中的精英個個都是長了幾個腦袋的人物,哪里會得罪人,倒是弟弟手下那群呆頭鵝有哪里不妥的地方,哥哥可要關照關照。”
呆頭鵝中一員的盧方崢跟在后面,用那雙木頭眼睛翻了翻,盡量無視兩個人精之間的談話,自家上司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高去了,那個陳長官也不逞多讓,向他們這種小嘍啰,還是躲著點好。
盧方崢看見插進隊伍里匯報情況的小警察因為自己那張沒有多表情的木頭臉,把人嚇得一愣一愣的,不免心中找到些許安慰,莫名的驕傲在他心中不斷涌起。
看吧,雖然都是食物鏈中最底層,但是他還是有人可以欺負欺負的!
案件發生的地點,在一棟居民樓中。
受害人住在五樓,不大一會兒電梯就到了它該到的地方。
成陵首先出了電梯。緊跟其后的就是盧方崢。
正當成陵還想問問陳嚴立一些更深入的內容,卻看見陳嚴立欲言又止的神情。
陳嚴立一手按住欲關合的門,一邊不好意思的沖成陵打著哈哈“成老弟,實在是不好意思,老哥我突然想起來警局還有別的事,大體情況我跟弟弟說的差不多,我就厚著臉皮不進去了,這場子全交給弟弟打理。”
成陵挑了挑眉稍,神情莫測,這是不幫忙的意思嘍?
他微瞇起雙眼,臉上還掛著笑。
“陳老哥是說哪的話,本來就是我們的事,麻煩陳老哥我也過意不去,如果陳老哥有事的話,那就先去忙吧,這里交給我們就行,畢竟這事兒一般人也插不了手。”成陵摁住了欲上前的盧方崢,順著男人的話,不動聲色的回了一句。
聞言, 陳嚴立的臉色有些僵硬。
“那就麻煩成老弟,哥哥這就先去處理自己的事。”話落,緊接著松開了堵門的手。
成陵微笑的目送陳嚴立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電梯剛一關上,成陵就收回了笑,空曠的走廊里只剩下一人一鬼。
“頭兒,他這是光明正大給你穿小鞋,就這么饒過他?”盧方崢一臉憤憤不平的說道。
成陵冷笑一聲,從衣兜里掏出一張符,默念了幾句,那符竟然無火自燃。
睇了盧方崢一眼才道“不過是一些下三濫的手段罷了,哼,敢陰老子,老子整不死他。”
成陵掏出的是一張怨靈符,不過經過專業人士改良,不會真的引來鬼魂,大多就是倒霉幾天。
由于是特殊案情,迫不得已被搶了活,這事輪到誰,誰都不會樂意。
陳嚴立這個樣子,已經是成陵他們見過算是很好的態度了。
雖然他理解,但小小的報復還是要有的,自己心情不順,去怪自己沒本事,別拿別人撒氣。
成陵自認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人,甚至為達目的,一些損招也是從不顧忌,向來只有他混,向別人撒氣,至于別人,關你是誰,給爺憋著!敢惹到他頭上,就一定要付出代價。
盧方崢默默的別過頭去,心里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他是腦袋灌水了,才會覺得成陵會受委屈。
這個上司可是一向不好走光明正大的路線,什么陰險什么狡詐,在他身上都是很好的代名詞。
說到底就是成陵,心眼兒小。一般遇見他看不順眼的人,他經常這樣整。惹上這樣的人,果斷要全家倒霉。
成陵打斷了盧方崢在心底的碎碎念,一巴掌乎糊上他的腦袋給了他一顆爆栗。
“發什么呆,還不快來干活,小心老子送你一顆舍利子天天掛你脖子上!”
盧方崢揉著腦袋,一臉委屈,他是鬼不會疼,但附身在其他物件上也是會有感覺的。面對不講理的上司大人真是難為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