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濤也是紅色子弟,他只能算是二代,而不能算是三代,父親參加過自衛反擊戰,憑借軍功一路升遷,八零年晉升少將,而后得子名濤。所以尚濤的年紀要比盛登峰、魯卓群小,甚至在周凱的眼中,那都是后來的小弟。
隨著尚崇武成為衛戍京城某方面軍的軍長后,尚濤才跟著入京,慢慢接近傳說中的那個圈。加上尚濤年紀尚幼,甚至只比玄齊大兩歲,正是青春叛逆期,尤其喜歡飆車,一來二去就在京城闖下偌大的名頭,也逐漸朋克頹廢。
玄齊和善一笑,與尚濤于了一杯,彼此都是性情中人,很快就熟絡起來,玄齊不由用鑒氣術望向尚濤,忽然間面色一呆,一股如同實質般的死氣已經形成大網,密密麻麻的把尚濤的生氣包裹,如果不出意外,三日內尚濤會死于非命
玄齊默默的喝了口酒,心情郁悶。若是個陌生人,也許就看他隨風而逝,但幾杯酒一頓飯的交情,讓玄齊有些欣賞尚濤,這不是一個靠著家族福澤而胡鬧的孩子,他朋克,他頹廢是因為他要與父親抗爭,他要證明自己。尚濤也有夢想,他想要參加世界摩托車錦標賽現在還要p后來改名gp,還要參加世界超級摩托車錦標賽hk)拿冠軍,告訴世界,華夏人也可以在賽道上風馳電掣,也能夠笑傲世界。
為此尚濤刻苦的訓練,不斷的找名家切磋。甚至為提高自己的技術,而去跑黑賽道,甚至私下約戰排位賽冠軍,在地下車壇尚濤已經有一定的名氣,現在還欠缺一個在世界上綻放華光的機會。
尚崇武不同意尚濤的夢想,一方面擔心孩子的安危,另一方面覺得這是在不務正業。并不沒有意識到gp與k已經成為超級聯賽,他還以為這是孩子在胡鬧。于是他切斷尚濤的經濟來源。
而尚濤也有三分的傲氣,硬生生咬牙撐下來,沒錢就去賽車賭黑金,又或者去培訓丨其他的摩托車愛好者。沒配件,沒賽車,就自己動手改造,上次跑贏韓國冠軍的摩托車就是尚濤自己動手改的,可惜一趟跑下來車子就報廢掉了
二十來歲的青蔥年月,正是夢想楊帆,激情澎湃的好年月,也是競技體育的黃金年月,隨著年齡再增大一些,就會失去黃金的競技狀態。
這一刻玄齊望向尚濤,就好似正在看一朵綻放盛開的夏花,璀璨而奪目,卻又在即將凋落之前,玄齊唏噓而不舍
老黿低聲的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既然想幫他,那就幫他,大不了承擔他的因果。玄門修士講得就是念頭通達,別因計較一時得失而躊躇不前,別因在意別人目光而瞻前顧后,這樣不但不能讓你修為精進,而會讓你的修為陷入困境。”
老黿忽然振聾發聵喊:“你是玄修,他們是凡人,本就已經超凡脫俗,又何必計較凡人世界中的世俗目光,千萬不要被凡塵污穢道心”
聽到老黿這樣說,玄齊的雙眼中閃爍出一道的華光,原本還躊躇的心頃刻堅定下來。念頭通達后無所畏懼,對著尚濤問:“這三天內你是否有比賽?”
尚濤臉喝的漲紅,雙眼中帶著紅色的血絲,頹廢的氣質好像是一副漫畫:“后天晚上,外環路上,我要和島國的車手比拼一場,他是去年的島國冠軍,世界排名10i比棒子國的車手還要低三個名次,不足為懼。”
后天晚上,外環路玄齊的腦袋如同幻燈片般瘋狂的旋轉,尋找兩千年九月下旬關于外環路的新聞,忽然間一副新聞聯播的短訊出現在玄齊的腦海中。
“近日來針對外環路飛車黨,我市公安組織專項整治,并且打掉了個現行,一共抓獲七十三人,還有一人來自島國……”剩下的聲音已經模糊,玄齊看到一團跳耀燃燒的火苗,還有消防車與救護車。
一切都想明白后,玄齊明白是哪里出現了意外,后天晚上市局會做專項整治,已經跑起來的尚濤不愿意停下來,在圍追堵截,甚至還動用直升機的情況下,化為一團焰火,葬送了自己的夢想。
玄齊神情中有些躊躇,交淺言深并不是好現象,有時說得多反而會鬧僵,彼此剛熟絡的關系,如果玄齊對著尚濤說實話,后天晚上他會死,尚濤也不會信的。
盛登峰的眼中閃過華光,玄齊的沉默好似有心事,而這個心事應該來自尚濤,究竟是哪里不對?盛登峰的神情中滿是玩味,閉上嘴巴靜觀其變。
而魯卓群則要鮮活許多,低聲對玄齊說:“莫非你對賽車也有興趣,若是如此后天我們可以一起去給尚濤加油助威”
這未嘗不是個好法子,玄齊默默的點頭,還有些時間,足以做出應對,只要能夠控制住尚濤的情緒,他不狂飆,也許能改變他的命運。
中午一頓吃的較為盡興,甘洌的酒水果然有著與眾不同的味道,喝在嘴巴里讓玄齊也覺得葡萄本該就是如此的芬芳。
哥幾個又休息半個小時,才又精神抖擻的走向石料間。九月的空氣已經清涼,太陽曬下來照在身上暖洋洋。大號的石料擺在切割機的下面,已經被曬得溫熱。周凱伸手摸上去,同時心中默默的說:“一定要切漲,一定要漲啊”
大號的石料是不能再擦石了,而是要用大號砂輪切割機直接往下切,出霧就停慢慢解,因為石料大,重量重,移動不方便,所以多是用叉車挑弄,擺出各種適合切割的位置。
看著料子被擦出石粉,周凱好似又回到主場,眼睛瞪得滾圓,等著出現好料子。一切果然如他所想的那般,旋轉的砂輪切下一塊邊角石,不用潑水就能看出石頭里的霧色。周凱立刻湊上去,仔細觀察,而后發出一聲的大呼:“我勒里個去啊這好像是高冰種,快接近玻璃種的料子,而且顏色還是正陽綠”
他之所以這么驚奇,是因為這么大的料子只開一個口就切漲了,按照紋路切下去,再加上這塊料子本就不小的體積,里面的翡翠恐怕有幾百公斤。這一次可不是簡單意義上的漲,而是漲爆了天
羅掌柜也湊了上去,仔細端詳了半晌后才低聲的說:“的確是高冰種,接近玻璃種的正陽綠看樣子這塊料子還不小。”說著把手揮了揮:“這么好的料子不能讓小工切,我親自給你下刀。”
周凱這一下揚眉吐氣,好似丟掉的面子全都找回來。笑呵呵對羅掌柜行禮,同時嘴上說:“那敢情好啊料子你盡管下手切,不管最終是什么樣子,晚上都請你天上人間。”
說著用眼睛瞄向玄齊,自我感覺穩操勝券,便對玄齊繼續嘲諷:“見過高冰種正陽綠,這么大的個頭的料子嗎?
玄齊理所當然的搖頭,這塊料子可是整個籽料庫里最好的料子之一,綜合價值不低,沒想到被周凱挑中。也該讓他得意一會兒,畢竟自己手中還有最好的料子,而且是沒有之一。
羅掌柜仔細觀察了一會,而后用粉筆沿著料子的走向畫出線條來,因為已經漲了,為了不損傷里面可能存在的翡翠,解石的時候,都會采用先打后擦的方法。
這里所謂的打,并不是掄起榔頭砸,而是沿著石料外圈切下稍薄一層的石皮,而后擦上一擦,看看出不出霧。經驗老道的解石高手,能夠根據翡翠籽料走向,判斷出應該打下多少的石皮。
羅掌柜為穩妥起見,故意打薄一些。這樣就可以避免誤傷翡翠。隨著一層層的石皮剝落,出霧地方也越來越多。
就連對賭石沒有經驗的尚濤都看出來,這樣塊料子肯定是大漲啊而周凱的身軀已經顫抖起來,仿佛他多年低谷的人生第一次走上了巔峰,揚眉吐氣的感覺讓他顫栗,這塊料子的個頭絕對超乎幻想,達到一個匪夷所思的尺寸,說不定重量會是另一個驚喜。
“小子這還要接著賭嗎?這塊籽料雖然只解一半,但是光看露出翡翠的大小,就不用多說,價值恐怕早就過了千萬。”周凱眉飛色舞:“憑你那塊帶有惡瘤的籽料,能贏嗎?”
玄齊依然云淡風輕,無所謂搖了搖頭說:“究竟誰輸誰贏,你說的不算,我說的也不算,那還是那句話,一翻兩瞪眼,大家切開看。”
周凱發出一聲的長笑,一掃之前頹廢之氣,雙目爍爍說:“我就喜歡你這點嘴硬,希望等到你切石頭的時候,你的嘴巴能像現在一樣硬。”
玄齊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我也喜歡現在的你,眉飛色舞,飛揚跋扈,希望等我開始切石頭的時候,你不要頹廢萎靡,好似生瘟的小雞一樣。”說著不顧周凱怒目圓睜,而是意味深長的說:“交手這幾次,你贏過我嗎?”
周凱看著已經被解出來的石料,咬牙切齒說:“不好意思,我想說,現在我已經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