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卻站了起來,“容妃果然是厲害,只是這一份遺詔恐怕不見得真的是皇上的遺詔吧!”
“難道淑妃娘娘是在質疑皇上的遺詔嗎?”大學士臉色沉了下來,反問道。
淑妃冷哼一聲,“是與不是,驗證一番不就知道了嗎?”
大學士還想要再說什麼,卻被容妃攔了下來,“皇上的遺詔白字黑字,卻不想淑妃還心有質疑,既然淑妃要驗,那就驗吧!不過本宮想要讓攝政王親自來驗!”
容妃伸手便把矛頭指向了趙忠,是了,除開趙愈,只有趙忠最有繼承權,要趙忠來驗,自然是最符合淑妃的心意了。
“去請內閣其餘大學士來。”
事情牽涉到朝政,容妃身份不同自然可以有說話權,但淑妃不可以,他的兒子已經成年了,淑妃就要避嫌。
容妃坐在堂內,“愈兒,來,見過你四哥!”
趙愈緩緩從屏風之後走了出來,趙忠擡眼看到趙愈的第一眼便怔住了,這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血緣。只有一眼,也只用了一眼,趙忠便已經瞭然,趙愈並非是趙嬴的兒子,而是他自己的,是他的兒子!因爲那一雙眼睛,他看到了從前的他自己。
趙忠的雙手微微顫抖,“他……”
堂內只有趙忠、趙愈和容妃三人,容妃輕輕拂過趙愈的面龐,“忠仁,你看見了嗎?他是你的兒子。”
“就是那天晚上……那天……”
容妃點頭,“對,就是那天。忠仁,你明白了嗎?走到今日,如果你還想要那個位置,你就踩著我和愈兒的屍身上去吧!”
趙忠閉上了眼睛。這是他的兒子,如果他咬住遺詔是假的,自然繼承大統的人就是他了,可是他就要親手將他愛的人和他的兒子送上刑臺。
容妃緩緩道,“如今你要繼承大統,往後繼承你的人多半也就是祉兒了,他是你的嫡長子,可是愈兒怎麼辦呢?難道他不是你的兒子嗎?爲了祉兒,你就要愈兒的性命了嗎?從他出生到現在,你連看他一眼的沒有,他一日都沒有受到你這個父親的疼愛。忠仁,難道你就不愧疚嗎?”
他小的時候就是這樣,從未接受過來自父親的疼愛,難道他給不了他的兒子父愛還要送他去死嗎?
“內閣的大學士都已經到了,我和愈兒是生是死都在你的手裡了。你也別怪我,我只是有些不甘心罷了,我把你輸給了合德,可我不想我的兒子也輸給她的罷了。愈兒,咱們走吧!”
容妃站了起來,帶著趙愈緩緩踱步出宮門,看著臺階下站著的大學士,她是將她的生死全然交付在了他的手裡。
趙忠隔了許久才走了出來,大學士的手裡還拿著那一份冊封攝政王的遺詔。淑妃看著自己的兒子,她何其瞭解她的兒子,她用微不可聞地聲音顫抖道,“不可以,忠兒,不可以!”
趙忠閉上了眼睛,不去看淑妃那充滿期盼的眼神,咬牙跪了下來,“兒臣謹遵父皇遺詔,定然竭盡全力輔佐九弟,保我大楚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