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靜面色不比秦王好,但是卻十分鎮靜,因這答案其實一早已經在他的預料當中,今天之所以逼迫圣上說出來,不過是為了給李世民指明方向,讓他明白的知道,指望經由圣上獲得帝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要想成就萬人之上的瑰麗夢想,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出征,出征,出征,羅天下有志之士,收容天下可用之兵,積蓄足夠勢力,反攻長安!
除此以外,再沒有別的辦法!
“兒臣,知道了。”
李世民木然站起身,退回自己位子,端起跟前一盅酒,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李淵帶著尹才人離席,回后宮快活,他走之后不久,李世民即向李建成告假,推說是身體不舒服,想要早些回府休息,李建成當然是巴不得他早些走的,因此也沒有挽留。
李世民才走出大殿,劉文靜也向李建成告假。
眉清目秀的皇太子打量著劉文靜,笑著說道:“納言大人這么急匆匆的走,是否是準備去找秦王?”
劉文靜躊躇了陣,斷然說道:“是。”
李建成沉吟著了陣,“行,你去吧。”
劉文靜走出宴會大廳,李建成出了會神,磚頭對旁邊的裴寂說道:“裴大人覺得劉文靜其人如何?”
“是個人才,很有風骨,也足夠犀利。”
“有沒有可能讓他投到我門下來?”
裴寂搖頭,“今天之前,我或許還不敢說,但照今天情形看來,劉文靜明顯是打算死保秦王的了,要羅到他,需要費很大的力氣,最后更不見得能成功。”
李建成聽得嘆氣,“這樣看來我勢必要想法子除掉他?”
裴寂卻笑,“不用,留著他。”
李建成問道:“為什么?”
裴寂說道:“留著他,秦王才有繼續跟你周旋的勇氣和能量。”
李建成面色一沉,“裴寂,你喝多了是不是?你明明知道我……”他壓低了聲量,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明明知道我恨不得秦王現在就死了,他只要活在世上一天,我就不能心安,你倒好,還盼望他東山再起,繼續跟我周旋?”
裴寂掃了李建成一眼,淡淡說道:“太子,相信我,在當前的情況下,秦王如果能夠從圣上給他的打擊中振作起來,對你絕對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李建成聽得疑惑,“這話怎么講?”
裴寂說道:“你還看不出來么,圣上之所以折辱、打壓秦王,不外是為了趕他出長安,以免他和你爭奪太子位,引起朝野動蕩,這一點用心就算秦王是當事人沒有辦法領悟到,劉文靜在旁邊,卻會看得明白,所以他必定會千方百計說服秦王離開長安,出征各路反王,順遂圣上的心意,求得喘息空間,當然最主要的是,趁機羅天下群雄,重建秦王勢力。”
李建成似有所悟,“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可以借秦王的手,掃除各路反王勢力?”
“對。”
李建成想了想,“這想法倒是不錯,但你有沒有想過,秦王經由平亂過程勢力重建之后,我們將會面臨嚴峻挑戰,”他沮喪的笑,“我不認為兩廂對決,我有可能勝過他。”
裴寂無奈的笑,“太子,你要自己有點信心,秦王勢力膨脹的時候,難道你會坐以待斃?”
李建成苦笑,“我不會,但我自覺應當不是秦王對手。”可憐的娃仔,長年活在秦王陰影之下,自信心嚴重缺乏。
裴寂笑道:“放心,有我呢,”他面色沉靜似水,“只要有我在,秦王就絕無可能有翻身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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