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不在需要依靠著羊皮襖取暖,不用踏著厚厚積雪行走,耳邊沒有了發(fā)自肺腑的感恩詞,也終于沒有了漫天冰雪。
終于離開了陪伴自己半年之久的地方,心中有些隱隱的失落,極北之地的人和事都給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成為自己變成傳奇中不可磨滅的絢爛一筆。
重重的嘆息一聲,其中不知包含了多少復(fù)雜情感,有不舍,有失落,有欣喜,有懷念……
孟無休搖了搖頭,自己注定不能長留于此,若身無一事就此隱居也是個美好的選擇,可偏偏自己有著深仇大恨未能雪,怎能留戀在此地?
目光中的濃濃不舍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萬年冰川,在頭轉(zhuǎn)過來的同時目光變得堅毅、堅定,沒有了半點的兒女情長!
我,還有著深仇大恨沒有報;我,還有這昏睡的母親沒有救;我,還有那不知名的使命沒有完成!
不管是哪一點都足以讓自己無畏前進,任何一個理由都不允許自己半路放棄。
平靜了心中的波瀾,此刻孟無休的心情差到極點,沒有理會一旁的玄山獨自飛走,留下了陣陣屬于他,屬于這個男人的氣息。
“孩子始終是孩子啊……”
玄山復(fù)雜的看著孟無休的背影,意味深長的喃喃了一句后跟隨著孟無休一同飛走,漸漸遠離了這個處在大陸最北端的冰雪世界……
可就在這時,孟無休極速飛掠的身影突然停下,玄山?jīng)]有心理準備一頭撞在了孟無休的后背上,捂著頭齜牙咧嘴的站起身,孟無休不禁笑了一下。
玄山這無意似有意的舉動緩解了怪異的氣氛,一時間孟無休感到心身都輕松了許多。
“為何突然停了?”
揉著撞的發(fā)痛的腦袋,玄山疑惑的問道,既然已經(jīng)決定離去,怎么又如此反反復(fù)復(fù)?
面對玄山那狐疑的目光,孟無休怔了一下,猶猶豫豫不確定的道:
“我好像聽見了有人在叫我。”
語音剛落,模糊不清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再次從極北之地的方向傳來,顯得那般急切與委屈。
“主人,你怎么扔下我就走了呀?主人你停下,小白要跟你走……”
“主人,停下來……”
“咦?這氣息好像越來越濃了,按照主人的速度我應(yīng)該追不上呀……”
“太好了,看來是主人停下來等我了……”
“終于聽到小白的話了,嗚嗚……”
一句句話語零零散散的落入孟無休的耳中,讓人聽了心碎不已,略帶著哭腔的語氣讓孟無休聽的感覺有人在揪著自己的心。
“是你嗎?小白?……?”
孟無休使勁眨了眨眼,將從離開極北之地開始就開始忍的眼淚再度憋了回去,可是聲音已經(jīng)有些沙啞,不難看出積攢的憂傷已經(jīng)有些噴涌而出的勢頭了。
“是我,是我,主人,是我呀!”
聲音越來越清晰,空氣出現(xiàn)了猛烈的顫動,一只純白色的“烏鴉”焦急的撲打著翅膀,快速朝著孟無休的地方飛來,顯得格外笨拙可愛。
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這只怪異的烏鴉眼角有著淚水灑落,只不過因為速度極快被風兒吹跑了而已。
一張尖尖的嘴巴不斷發(fā)出難聽刺耳的叫聲,傳入孟無休的耳中卻是格外親切、悅耳。
“我還以為主人不要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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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經(jīng)過艱難的飛行來到了孟無休身前,哇的一聲扎入孟無休的懷中,尖長的喙因為猛烈的撞擊扎到孟無休,疼的齜牙咧嘴倒吸涼氣,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小白。
這正是孟無休前往冰海準備破了那深海囚牢,也就是鎖魂塔之時遇到的那只霸主級白鯨,也正是他腹中懷有陰陽磨的另一半,才讓自己成功的二者合一,得到了一件逆天寶物。
那時的小白純粹就是個心靈純凈的孩子,裝出一副老江湖的樣子想要糊弄自己,可惜被自己識破,用陰陽磨釋放的威壓威脅他,將其收為隨從。
孟無休對天發(fā)誓從未將小白看成任自己驅(qū)使的寵物,若按年紀來說,小白當自己祖宗都綽綽有余;可若是按照經(jīng)歷來說呢?恐怕小白就相當于五六歲的孩子吧,頂多比他們聰明一點。
如今自己即將離去極北之地,在這里留下的太多,不管是輝煌的戰(zhàn)績還是不朽的傳奇,又或是堆積如山的疑惑,可自己現(xiàn)在要走又能帶走什么呢?
是將整片大陸連根拔起隨身攜帶嗎?這樣雖然能了卻痛苦,但卻是個癡心妄想的事情。
想來想去,能帶走的,能讓自己安心前進不再留戀的,只有眼前的這只小烏鴉——也就是那只白鯨。
也只有他還時時刻刻掛念著自己,臨走臨走還能不顧一切,離開從出生便生存的故鄉(xiāng)冰海,來尋找自己,來追隨自己!
想到這,孟無休鼻子一陣酸澀,眼角的淚終于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很快便被微風吹走,雖然這的風沒有極北之地的凍人筋骨,倒也獨具一格的輕柔。
寵溺的拍了拍小白的身體,孟無休因為情緒激動導(dǎo)致了嗓子有些嘶啞的道:
“好了好了,好歹也是活了幾萬年的霸主級的妖獸啊,多強大啊是不是小白?現(xiàn)在哭成這樣多丟你面子,沒事了沒事了,愿意跟著我就跟著我吧?!?
聞言小白豁然抬頭,欣喜的連連點頭,笨拙的使用翅膀擦去眼淚,顯然他還不是很適應(yīng)這具小巧的身體,嘴角有些不滿。
孩子就是孩子啊,哄一下立刻就開心了。
孟無休心中輕嘆道,捧起小白放在自己的肩頭,輕輕撫摸它的羽毛,手感極佳。
“不是跟你說過以后不要叫我主人嗎?既然叫無休不習慣,你干脆就叫我哥哥吧,反正你心理年紀最多不會超過十歲。”
小白回到自己身邊讓孟無休心情大好,望著通體純白的烏鴉小白打趣道,原本只想調(diào)戲下這只萬年兒童妖獸,誰知這無心之舉卻讓他真正的認了一個弟弟,一只日后在名為《孟無休傳奇》史書中必不可少的傳奇人物。
“好啊,大哥!”
小白欣喜若狂,腦袋如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讓孟無休一怔,難不成還真收了個弟弟?
玄山在一旁不禁笑出了聲,看到孟無休的尷尬局面有些幸災(zāi)樂禍,被孟無休惱羞成怒的瞪了一眼后才回歸到了那位仙風道骨的老人,殊不知他在孟無休的心中已經(jīng)被刻上了“為老不尊”的印象。
安頓好小白,孟無休進入鎖魂塔看了一眼依舊在沉睡的雙兒,剛剛好起的心情又增添幾份陰霾,搖了搖頭準備離去。
“等一等!”
一男一女的聲音再度傳來,孟無休有些窩火的揪著頭發(fā),今天是個什么日子?怎么總有人跟著自己讓自己等?真是奇了怪了!
“誰?誰?誰?。?!”孟無休有些抓狂的大吼道,雙兒沉睡,騰老不知所蹤,又要離開極北大地,心情本就不好,怎地還有人撞槍口?
心中暗自打好主意,若是來找茬的直接秒殺,算是發(fā)泄自己的邪火,可真當一男一女來到自己身前時,孟無休卻一點脾氣都提不起來了。
“風大哥?千雪?”
怔怔的看著風凌天與凌千雪,孟無休腦中有些雜亂,自己昏迷,之后被冷風吹醒,身邊沒有了這二人本來還疑惑,玄山說這二人并未從空間結(jié)界內(nèi)出來,擔憂不已,可如今這二人生龍活虎的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又是怎么回事?
“嗯,我和凌小姐在最后關(guān)頭被那神秘人給扔了出來,一路追尋你的氣息,終于找到你了?!?
風凌天喘了幾口氣,飛速的趕路讓他有些吃不消,此刻有些氣息紊亂的說道。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既然到齊了,那么便走吧!”
“玄山前輩請帶路,小白站好了,掉下去我可不管!風大哥,千雪跟著我別掉隊,我們,劍指神脈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