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內(nèi)的氣氛有些凝重,飛兒似乎也有些耐不住了,但她卻不敢頂撞她的爹爹,只好不停地喝著香茶。
“空靈大師”似乎也察覺了什麼,他微微一笑,說道:“寒風(fēng),來,我們也不要光顧著說話,這香茗可是難得之物,且試試看。”
“是。”李天啓端起茶杯的時候還能感到茶水裡的一絲溫?zé)幔p輕泯了一口,頓覺脣齒留香,一絲清香之氣直入肺腑,那有些低落的情緒也不禁爲(wèi)之一振。
“好茶!”李天啓不禁讚歎道。
“空靈大師”將茶水含在嘴裡,慢慢品味,良久後才緩緩嚥下,看他的神情,似乎是在與好友品茗,而不是與弟子在詢問事情。
但期間的等待,卻讓李天啓有些心煩意亂了。
“空靈大師”說道:“你知道茶道嗎?好茶能讓人心曠神怡,而品茗更能看出一個人的心境。寒風(fēng),你雖然嘴上說是好茶,但你那眉宇之間似乎有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憂愁,看似外表平靜,但心裡卻如翻江倒海一般,到底是何原因啊?”
李天啓仍然不知道他此句問話的用意,他想了一會,答道:“弟子修爲(wèi)不夠,自然有許多心事擺在心底。因此纔想拜入氣宗門中,學(xué)習(xí)無上本領(lǐng),以一一解決心事。”
“空靈大師”說道:“非也,老夫看你無法靜心,倒像是有些心虛的跡象。”
難道他瞧出了什麼?李天啓聞言,腦袋突然炸開一般,那種震撼難以言表。只是待在這裡多一會,他便感到如芒刺在背。
此時他忽然想起了什麼,“空靈大師”的聲音居然讓他有一種感覺,像是在哪裡聽過一般,雖然他只是偶有感悟,但這種感悟卻總是能他有所發(fā)現(xiàn)。
“空靈大師”說道:“也罷,你且說說看,昨夜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
此話問出來,李天啓終於暗自吁了口氣,他本沒想到這“空靈大師”會如此折騰,本是簡單的事情,卻搞了個大半天。
李天啓便一五一十地將昨夜所見所聞?wù)f了出來。
“空靈大師”默默地聽著李天啓的述說,卻不動聲色,直到他說完,也沒有表態(tài),卻緩緩端起了茶盞,又小啜了一口。
他慢條斯理地品茗著香茶,卻讓李天啓又開始了琢磨,拿不定他到底要做什麼,對於這樣的人,李天啓感覺到了可怕,他根本不知道這人到底在想什麼,下一步要做什麼。
假若九尾妖狐真的落在了他的手裡,那麼真要解救出來了,怕不是那麼容易了,就像這屋下的秘室,卻只關(guān)著真的空靈大師,反而根本就沒有看到九尾妖狐蕭茹玉的蹤影,那這麼一來,她的下落可就不容易尋找了。
“空靈大師”緩緩問道:“你在想什麼呢?”
李天啓趕緊說道:“沒,弟子只是在想既然事情已稟告,此時已臨近午時,弟子便要告退了。”
“空靈大師”說道:“不急,不急。事情還未搞明白嘛。”他看了一眼飛兒,然後接著說道:“既然你們懷疑不時妖人作祟,而是白衣教在後面搞事,下一步也就好安排了,不過老夫想問的是,你與白衣教可有淵源?”
李天啓搖頭道:“絕對沒有。”
“空靈大師”問道:“你這麼肯定?”
飛兒忍不住道:“爹爹,寒風(fēng)斷不可能是……”
“空靈大師”道:“飛兒,爹爹在問話呢。你莫要插嘴。”
“是,爹爹。”飛兒嘟了嘟嘴,但還是忍住了,沒有再繼續(xù)往下說。
李天啓說道:“這個自然肯定,據(jù)說白衣教也就是近幾年才冒出來的新教派,雖然行事詭異,但卻有匡扶正義之說,畢竟他們也消滅了一些邪教。弟子雖然不才,但也不是隨便就拜投師門的,在江湖上行走,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白衣教的事情,因此……”
“空靈大師”說道:“不過似乎你知道的還比較詳細,就連他們弟子危急之時所說的那幾句話,你也居然能背下來,倒讓人感到十分驚訝呢。”
李天啓說道:“回大師話,弟子自幼過目不忘,只要覺得新奇的事情,便會留在腦海之中,揮之不去,認真回想的時候便能想起來。”
“是嗎?”“空靈大師”問道:“看來你雖然貌不出衆(zhòng),而且一副侏儒的樣子,不過倒也是才思敏捷,雖心裡有些動盪,但在老夫面前卻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倒也十分難得了。只不過,這卻讓老夫十分驚奇。你可知道,老夫向來深居簡出,他們看到老夫,都是嚇得不敢說話的,反而你卻能對答如流,你的這份潛質(zhì)倒讓人感覺到你有些深藏不露的樣子啊。”
李天啓趕緊起身抱拳道:“空靈大師,弟子一向久仰,此次得見,已經(jīng)心滿意足,只是初入山門,不懂這裡的規(guī)矩,也不懂師兄輩們的做法。自然有些淡定了。”
“坐。”“空靈大師”示意他坐下。
李天啓便再次坐了下來。
“空靈大師”說道:“你不必緊張,既然已經(jīng)來了,就看看這裡吧,能否能在這屋子中找到一絲熟悉的感覺?”
什麼?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李天啓實在猜不透這“空靈大師”在賣弄什麼,他難道真的瞧出了什麼破綻嗎?李天啓忽然心裡一驚,難道那日闖入此處的事情已被他知曉?聽他這麼有意無意般地引導(dǎo),倒有些是看出了自己的心事。
李天啓說道:“弟子愚鈍,還請空靈大師明言。”
“空靈大師”說道:“前兩日,你有否來過此處?”
飛兒此刻也有些震驚了,她似乎明白了“空靈大師”的用意,於是看了看李天啓,然後又望著她的爹爹,問道:“爹爹,這……,您這是……”
“空靈大師”揚起了手,制止了她。
李天啓決然說道:“此處弟子是第一次來,若不是飛兒姑娘引領(lǐng),根本不知道大師住在何處。”
“空靈大師”說道:“是嗎?”他忽然站起來,大聲喝道:“你撒謊!本給你機會坦白,你卻一味刻意掩飾,你以爲(wèi)豈是你三言兩語便能掩飾過去的!”
飛兒怔住了,她根本不明白爲(wèi)何談著談著,她的爹爹居然會發(fā)起火來,而且話裡的意思居然是說前兩日闖入這裡的人是寒風(fēng)!她此時似乎有些明白了,雖然她的爹爹說是要看看昨夜之人,但實質(zhì)上卻是有所懷疑的,於是便有了開頭那一系列的談話,爲(wèi)的就是一探虛實,然而現(xiàn)在他又是憑什麼而判定寒風(fēng)在撒謊呢?
李天啓站了起來,說道:“空靈大師,弟子到底做錯了什麼不妨明言便是,爲(wèi)何拐彎抹角,何不明言?”
“明言?也罷,看來你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空靈大師”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兩日前,有人潛入了老夫的住所,幸好這裡設(shè)有一些機關(guān),那人差點被困其內(nèi),卻奈何此人異常機警,居然被他逃脫了。而你卻恰在此時拜入了山門。這難道真是巧合嗎?”
“爹爹!”飛兒似乎也有些急了,但她依然被制止了。
李天啓說道:“世間本就有許多巧合之事,這……”
“空靈大師”緩緩從主座走了下來,說道:“你所說的話雖然聽起來滴水不漏,但仔細推敲還是能看出一些破綻,就如方纔你所說的破廟一事,還有你居然知道白衣教那幾句話,這些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得出的,老夫也不相信世間真會有這麼多巧合,且偏偏都發(fā)生在你的身上了!”
李天啓擡起了頭,望著“空靈大師”,他現(xiàn)在已不想在掩飾了,如若對方已看出,那還有何懼呢?就算身份被看破,他一樣要鬥下去。
“空靈大師”冷冷一笑,緩緩道:“怎麼?難道老夫說得不對嗎?”
李天啓說道:“空靈大師懷疑也不無道理,但著實冤枉弟子了。”
“空靈大師”笑了,大笑,笑得讓人莫名其妙,他說道:“沒想到你還是十分鎮(zhèn)定,看來是有恃無恐啊。你們這次派了多少人過來?”
“你們?”李天啓不知所指。
“‘你們’當(dāng)然是指白衣教了。”
“不知大師從何處聽聞,方纔弟子已說過,並非白衣教的人。”李天啓也有些生氣了,說話也不怎麼客氣起來。
“哦?難道不是嗎?老夫看昨夜那一出只不過是苦肉計罷了,你們沒找到想要的東西,於是便打起了我飛兒的主意。對吧?”
李天啓冷笑道:“空靈大師,弟子不想做無謂的脣舌之爭了,若有實據(jù),便展示出來,否則,弟子告辭。”說罷,便要離開。
“空靈大師”慍怒道:“大膽,老夫便要你現(xiàn)出原形來!”說罷,突然出手,出手如閃電一般快捷,突然。
李天啓毫無防備,而且兩人近在咫尺,根本無暇躲開,就算他做好了準(zhǔn)備,也是無法躲開。
“空靈大師”卻沒有攻向他的要害,而是往他的臉頰上打去,將近他面門之時,兩指向前一捏,夾住他那麪皮,忽然撕了下來……
飛兒見狀驚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