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呀,他也想放開她,不管她的死活,可是,他,就是辦不到!
他低沉好聽的嗓音在她耳畔迴盪,映塵咬著脣。“小白——”
他身子微僵,好半響,才轉過身,湛深英眸凝著她,隔著數十米,他凝著她澄淨透明的眸子。
心裡,波濤洶涌般的感覺。
他就看著她,也不說話。
“我謝謝你。”言畢,映塵快步朝教學樓跑去。
那離去的背影吸引住他的眸光,直到她消失不見。
他脣角開朗的笑容漸漸隱去,浮現幾絲哀涼。
塵,沒了我你該怎麼辦?
她是那麼傻,全心全意的愛著那個傷著她的男人。
他黑色濃眉緩緩蹙起,眉宇間的摺痕越來越深,微微嘆息,他只希望那雙不曾染過世間一絲塵埃,完全透徹、沒有污濁、沒有沉澱的眸永遠這樣澄淨透明。
他輕扯脣角,傻丫頭,都叫我小白了,還不記得我是誰?真是笨到家了。
說不出心裡的感覺,只感覺心裡澀澀的疼。
走出學校門口,那輛紅色的跑車已經不見,他鑽進車廂,沉思了好一會兒,卻不知道要如何的去幫助她。
福伯從後視鏡看著她,“少爺,您沒事吧?”
“沒事。”他斂了神,看了福伯一眼。
“看見他了嗎?他去了哪裡?”他問,福伯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問的是誰。
“只看到車子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裡,跟一個漂亮的女人一塊走的!”
他點點頭,沒說話,閉了閉眼,想著,要如何的去幫助那個笨蛋!
嘆了口氣,掏出電腦,插上網卡,準備視訊會議!
會議沒結束,他看到她低斂眉梢,站在車前方。
“就先這樣!”結束了會議,看了她一眼。
“怎麼樣?”他側身詢問,凝著她微垂的臉頰,眼神中,是不易覺察的深情。
“還好啊,反正是死記硬背的東西,沒有技術含量。”她美眸擡起看他,“你等了我一上午?”
“答應你的。”他回答的有些漫不經心。
映塵咬脣,“你,哎,算了。”她眸光流轉落在窗外。
白謹言輕輕一笑,“帶你去吃飯,今天想吃什麼?”
“你,你等我一上午就爲了請我吃飯?”她不禁訝然。
“小姐啦,少爺是想你,有時候少爺都在後面偷偷看你了,少爺想你了……”
“福伯……”他淡淡道,對福伯的多話並不高興,他並不想給她過多的心理負擔。
映塵望著他,看了他好一會兒。
他的眼神太包容,語氣太寵溺,她墨睫輕掩,“你想請我吃什麼?”
他蹙眉沉思半響,淡淡一笑,“你這麼懶,比起吃西餐,我們吃火鍋吧。”
“我……”映塵沒說話,她的確不太喜歡吃那簡潔與禮儀並重的西餐,真的太麻煩。
看著她點頭。
車子停在店門口,福伯探出頭,“塵小姐了,不要讓少爺吃羊肉了,少爺不喜歡了。”
映塵微微一笑,“喂,你真幸福,你的司機都這樣關心你。”
他淡笑,擁著她朝店裡走去。
她高興,他就幸福了。
福伯會有人照顧,她呢,有人照顧了,他才放心!
“白先生——”侍者引領他們入座,他笑著道謝。
映塵摘下圍巾,擡眸,驀地呼吸一顫,美眸瞬間泛上水漾波漣,迷濛似霧。
白謹言順著她視線望去,靠窗那桌,那親暱舉止,那開朗的笑容,讓他輕皺眉頭。
星眸半瞇,他攬起映塵的身子朝外走。
“不要,我要吃飯,我好餓。”抓著他的肩,她懇求道,一直逃避現實,有什麼用呢?
他看著她好一會兒,知道她的堅持,只得作罷,心裡卻劃過一絲不忍。
“好。”他站起身,坐在她對面,伸手召喚服務生,在服務生耳邊低語一番。
服務生一臉爲難,“白先生,這恐怕……”
白謹言只是淡然一笑,身子斜斜靠在椅背上,“找你們經理,請示你們老闆,他知道怎麼做。”他淡然道,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卻在舉手投足間有著不容抗拒威嚴。
映塵的視線,卻落在那桌上。
服務生轉身離去,他眸底掀動溫柔眸波,“還看,看能看飽,點東西吃。”
“哦。”她點點頭,心裡一陣的不舒適。
映塵垂下眸,看著菜單,剛剛還很餓,現在一點食慾都沒了。
餐廳經理在宣佈,今天被包場。
她驚愕的眼神,讓她微微一笑。
餐廳內一片靜寂後傳來的是波濤般洶涌的私語聲。
冷焰放下手中筷子,劍眉挑起,眉宇間盡顯不悅,環視一週,凝定秋映塵身上,黑眸幽幽深深、潛藏著不可參透的波潮。
白謹言望著冷焰的表情,心裡劃過一絲安慰夾著一股心痛!
那人,對她,不是完全沒有感覺的!
眉頭輕輕一皺,看了她一眼,傾過身子,探手將她頰邊凌亂的髮絲親暱勾到耳後,那若有似無的故意,像極了挑釁!
映塵這才緩神,“你,你沒必要這樣做。”
他不必向他挑釁?白謹言心裡笑,這樣的挑釁,以前,他以爲他不會放在心上,只是,他似乎看錯了。
若說,女人有天生的直覺,她相信,男人也有。
“你別這樣……”她臉燒紅,眼角餘光瞥見暗影緩緩朝這邊一動。
幾乎是是他還沒來得及有更進一步的東子,他已將她抱在懷裡。
“老婆,不介紹一下這位先生。”白謹言聽到他這麼說,言語間有著不易察覺的怒氣。
白謹言原在她臉頰上的修長手指此時觸得一紙空氣,淡淡一笑,閒適的將自己上半身陷入椅背,似愉悅地挑起眉。
白謹言也不說話,四人就如此各懷心思,沉悶的氣息開始蔓延。
賓客交頭接耳,低聲交談,猜測著四人的關係。
賓客散去,冷焰冷酷的臉上瀰漫一股迥異與平常深情的狠勁,俯首在她耳邊低語:“老婆,怎麼了?看見我不高興了?”
讓白謹言脣角又勾起一抹笑,其實,他是願意看著這樣的映塵這樣子的,雖然,看不出有多高興,至少他的眼裡,冷焰的在乎與接近,讓她幸福、愉悅!
白謹言眉眼微黯,視線落在冉木妍的身上。
“冉小姐,你丈夫現在應該在醫院吧,你與冷焰的這層關係,是不是應該避避嫌?”他閒閒挑起眉,審視冉木妍變了色的俏媚臉蛋。
他不是個刻意挑事兒的人,只不過是想幫助她罷了,如果他不出手,哪怕冷焰真的愛她,她也不會去爭取,去一味的退讓成全。
“我,我不想吃了。”拉著他的胳膊,她朝外走,美眸中盡是懇求。
白謹言心一痛,這個笨蛋,掌心包裹她冰涼的小手。
只想看看他丈夫對她的一點在乎,只想幫助她罷了。
溫柔攬過她的身子,扣在懷中。
映塵沒拒絕他的擁抱,咬著他的襯衣,不讓自己發出嗚咽。
白謹言看著冷焰的目光,他的目光那樣獨佔、那樣熾熱,或許有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濃深妒意吧。
當服務生端著那滾燙的水來時,他才徹底的明白,那個傻瓜是那麼的傻,那麼的笨!
傾瀉而下的熱水,他沒有猶豫的將護在懷裡,一片火辣辣的感覺,襲上背部,他痛的皺眉,卻也知道,這個女人簡直不是一般的笨,是太笨,太笨了!
多跟在她身邊幾年,估計,他能多活今年的,也可能去見了閻王!
“白謹言——”她心一驚,驚呼出聲。
挑眉,看著他手背上紅腫一片。
白謹言狠狠挑起眉,摟著她的身子站起身,不禁生氣:“小朋友,你金剛不壞之身呀,還是死豬不怕開水燙,這回被你折騰去半條命。”他輕聲斥責道,讓她站直是身子,審視她有沒有受傷。
確定,除了燙傷了手,他緊蹙的眉緩緩鬆弛,眸底擔憂的波瀾也緩緩減淡。
映塵紅了眼眶,“你……你幹嘛了。”聲音顫抖不已,她以爲,她以爲那滾燙的水要落在她身上的。
淚,臉頰。
他心痛撫上她的臉
“好了,好了,沒事——”他焦急的開口,卻輕聲安撫她的情緒,看了一眼身旁嚇壞了服務生。“愣著幹嘛,端涼水過來!”他咬牙切齒。
“白先生——”酒店經理聞訊而來,那白菜葉還掛在他肩上。
“豬啊,圍著我幹嘛,打120啊,很好看,要不你們都試試!”他低吼一聲,一名眼疾手快的服務生端著水盆跑來,他迅速將映塵一雙泛紅的手浸在涼水中。
“你,你很疼……”映塵流著淚,低低道,看著他緊皺的眉頭就知道他有多痛。
“給我閉嘴,我恨死你了都。”他輕聲斥責著,挑眉看她一眼。他怎麼就沒見過這麼笨的女人呢?
他當然知道,她這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手,不好好處理,留疤可不好。
滾燙的水都不含糊,至於對自己情敵掏心掏肺嗎?
他又嘆息。
“白謹言……”她哭紅了眼,
他想安撫,只得不理會,只關注著她的手。
鼻頭一酸,“我,我不疼,我一點都不疼,我們去醫院。”
她的淚,落在頰畔,落在他的心裡,成了那樣的心甘情願。
“別哭了,這不還沒死嗎?”他眉頭皺起,看著她的手,確定沒有起泡,才鬆了口氣。
冷焰走過來,攬住她。
她推開他。
他只是笑,她哭著喊著要讓他去醫院。
“你,跟他回去。”他挑起眉,推開她的身子,她一愣,“我,你,讓我去,讓我陪你去醫院。”
“秋映塵,你是不是想我死呀,你不想我死就別跟著我。”他冷聲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還是,對她說了狠話。
她垂下眸,手緩緩的滑下他的胳膊甩掉外套,大踏步地朝門口走去。
終於是狠心,頭也不回的離去。
他了解她,她心中自責,心中不好受,幫了她,他就應該功成身退了,纔多餘的逗留,只會讓他們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再次僵持吧!
他嘆息,只得離去。
【哇嗚嗚,我會加快速度的呵!麼麼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