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庭郁悶的簡直要吐血,有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覺,然而王動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一句話,險些活活嚇死他。
“老花,通知你一下,這塊錄著你和她把柄的留影石呢,從今往后歸我啦。”
花滿庭頓時就好像被雷劈了一般,呆滯的目光定格在了王動臉上,跪坐在他身旁的黃娟也傻了,轉(zhuǎn)頭看著王動的目光,如同看瘋子。
“你瘋啦!”
看著賊眉鼠眼打量過四周,發(fā)現(xiàn)沒人后直接將留影石吸進儲物袋的王動,花滿庭猛的回過神來驚叫一聲。
“別嚷嚷,你怕旁人不知道么?”
王動將掛在脖子上的儲物袋塞進懷里,再次看過四周確定沒人后低聲威脅道:“你叫啊,你接著叫啊,讓人知道此事,咱們一起完蛋。”
花滿庭連驚帶嚇干張嘴說不出話,倒是他身旁的黃娟顫聲道:“你你你,你膽子好肥,師門的公物你也敢據(jù)為己有,更何況這留影石寶貝的很,整個外門也只有十四塊而已。”
“還用得著你提醒?不是寶貝我還不稀罕!”
王動看了看眼神陰沉的花滿庭,估計制住對方的軟筋香藥力馬上便要失效。
他一步躥前一把扣住駭然尖叫的黃娟胳膊提了起來,拖出三步遠,刀鞘戳在她屁股上威脅道:“閉嘴!若敢不老實,砍你屁股戳你胸,讓你變成沒胸沒屁股的丑八怪!”
黃娟嚇的連連點頭雙手捂嘴,生怕不小心惹怒這個膽大妄為的瘋子,這家伙就連門派的公物都敢私吞,還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她可不想變成沒胸沒屁股的丑八怪,那樣還不如死了算了。
果然不出王動所料,就在這時,一直躺在地上的花滿庭忽然手指頭動了動,兩個呼吸后腰身一挺,嘿,他站起來了。
花滿庭臉都綠了,看著王動一陣頭疼,一種狗拿刺猬無從下口的蛋疼感覺遍布全身。
他外甥女黃娟就在王動手上,王動的刀有多快他不久前親眼領(lǐng)教過,如何敢輕舉妄動?
別說人家手上扣著人質(zhì),便是沒有人質(zhì)在手,這么短的距離單挑,他也沒有一丁點把握收拾人家,九成還會被人家一刀給剁了,小命指定是丟不了,可大出血那是一定的。
“瑪?shù)拢∪眨∨P槽!這廝簡直就是個十足的瘋子!”
花滿庭暗罵連連,突然發(fā)現(xiàn)今天是他爆粗口罵人最多的一天,多年的養(yǎng)氣功夫毀于一旦,愣是被王動這廝給破了。
他深呼吸了整整一十八次,這才壓下了躥到腦瓜皮的熊熊怒火,嘗試著說服王動。
“留影石寶貝的很,乃是門派公物,你若敢據(jù)為己有一旦被查出來,那可是死罪準保完蛋,你千萬要懸崖勒馬啊,否則一旦東窗事發(fā)你死不要緊,還會連累我。”
王動皺眉想了想,忽然咬牙威脅道:“你不說我不說她不說,誰會知道是我密了留影石?一旦事情敗露我就一口咬定你和黃娟是我同謀,要死一起死,誰也別想好過!”
花滿庭嘴角抽搐后槽牙都疼,恨不能一腳踢死這個拖人下水的王八蛋,咬著牙問道:“每一塊留影石外門都有備案,你貪進了腰包叫我怎么辦?”
“那我管不著。”
王動硬邦邦回了一句,自己也覺著這么說有些混蛋,花滿庭怎么說也是被他脅迫拖下水的盟友不是?不能丟下對方不管,想了想忽然兩眼放光出主意道:“你就說丟了。”
“丟了?”
黃娟啞口無言,花滿庭看白癡似得盯著王動道:“丟了不需要賠嗎?留影石沒有七八千塊下品靈石買都買不到,你賠還是我賠?”
七八千塊下品靈石?王動一聽留影石這般貴重,那就更不能吐出去了,一邊扣著黃娟抓著長刀警惕著花滿庭,一邊嘬著牙花子冥思苦想蒙混過關(guān)的理由。
突然,他“啊哈”怪叫了一聲,不負責任的教唆道:“你就說這塊留影石壞了,爛了也成。”
“壞了?爛了?”
花滿庭氣的嘴歪眼斜冷笑道:“你咋不說它自燃了呢?外門這些留影石存在的年頭,比你太爺爺?shù)臍q數(shù)都大,怎么可能壞了爛了?你讓我拿這么個爛理由去騙鬼么?誰信?”
比我太爺爺?shù)臍q數(shù)都大?我太爺爺早就作古了好不好。
王動居然還有閑心想這個,可正是這個無厘頭的想法讓他腦洞大開,
思維一下子活躍起來,信心大增試探著問道:“老花,這留影石存在的年頭指定不少了吧?”
花滿庭不知道這小子又在動什么歪腦筋,黑著臉點頭。
王動接著問道:“有人見過留影石毀損過嗎?”
花滿庭皺眉想了想,搖了搖頭。
“這不就是了!”
王動一聲怪叫駭?shù)幕M庭黃娟渾身一抖,心說這瘋子一驚一乍什么毛病?可同時又好奇他想出了什么餿主意。
甚至花滿庭還生出了這般心思:他想出的辦法如果可行,那么等個一年半載風頭過去之后,我也找機會密它一塊留影石。
王動循循善誘道:“老花你想啊,時間最是無情,有多少神奇的東西都湮滅在了歲月的長河中,你就比方傳說中壽命幾近無窮的神獸,現(xiàn)在還能看得到嗎?”
“這個?”
花滿庭和黃娟若有所思的對視一眼,一起搖了搖頭。
“所以啊,”
王動再接再厲蠱惑花滿庭道:“這留影石雖然堅挺持久,但是都用了這么多年,有個磨損消耗太正常不過了,沒人見過它報廢,自然也就沒人敢斷定它一定不會壞掉。”
花滿庭和黃娟下意識點了點頭。
王動趁熱打鐵忽悠道:“正因為如此,所以你上報的時候,若是一口咬定了這塊留影石屬于使用壽命到頭,自己報廢壞掉了,我有九成九的把握你能輕松過關(guān)。”
“貌似有點道理。”
花滿庭歪著腦袋斜眼望天想了想,忽然瞪著王動怒道:“你是當事人,留影石也是被你揣進了腰包,我屁也沒撈著,這些話你怎么不去說?”
王動嘿嘿一笑,故意給對方戴高帽道:“我只是個人微言輕的小弟子嘛,說出的話既沒有分量也沒有公信度。”
“老花你就不同了,你可是外門任務堂多年的元老啊,人緣好信譽佳分量足,這一點整個外門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無人不服,當然是你去說最合適了。”
“兔崽子!你這是吃定我了,打發(fā)瞎子下枯井啊。”
花滿庭實在是忍不住了,明刀明槍的罵出了口,恨的牙癢癢。
然而一旦蒙混過關(guān)便會一下子暴富的王動哪會跟他計較,連哄帶嚇道:“老花,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我現(xiàn)在可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再說我也不讓你白白擔驚受怕。”
怎么著?聽這話音只要配合他挖了師門的墻角,我還有好處不成?
一向愛財?shù)幕M庭頓時來了興趣,討價還價道:“要想我?guī)湍阋膊皇遣豢梢裕饶命c好處出來,我才心理平衡。”
“別亂動,否則我失手砍你一刀就不好了。”
王動松開黃娟胳膊刀鞘頂著對方屁股威脅了一句,空出來的右手伸進了懷里……
“為表誠意,我將這把中品法劍送你,算是給你的好處,這下你滿意了吧。”
王動神識裹住儲物袋,召出那把中品法劍拋給了花滿庭,滿臉誠意的笑道。
呸!給我的好處?還滿意了吧?我滿意你個先人板板,這本就是我給小娟的好不好?羊毛出在羊身上,你這個王八蛋!
花滿庭捏著三尺長的法劍暗暗咬牙,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怒氣倒也消了不少。
不管怎么說,被這王八蛋坑走的東西總算是回來一件,而且這中品法劍不便宜啊,反正上了這廝的破船,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再說小娟還對這小子生出了情意,幫他也不算是幫了外人……
想到這里,花滿庭覺著心里舒服了不少,忽然皺眉問道:“人常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尸,上面要是問我留影石的殘骸哪里去了,我該如何交代?”
“容我想想……有了。”
王動警惕對方的同時,眼神四下亂瞄,忽然看著樹蔭外草地上的一塊石頭眼睛一亮,指了指石頭命令“人質(zhì)”黃娟道:“去,把那塊石頭拿給我。”
“你?”黃娟小嘴一癟都快哭了只能照辦,而王動側(cè)著身子螃蟹般的走在她身后,提防著跟在后面臉色鐵青的花滿庭。
午后的陽光下,遞過來的石頭鵝卵大小,深褐色的石頭表面滿布著米粒大的小坑,握在手里熱乎乎的很是粗糙。
王動刀鞘抵住黃娟臀部捅了捅,毫不客氣道:“把你那條繡帕拿出來。”
他不久前里里外外搜過對方
的身,自然知道對方懷里揣著什么玩意。
“你?”黃娟被硬邦邦的刀鞘戳的臀部一麻渾身一顫,一股麻酥酥的異樣感覺竄遍全身,紅著臉從懷里摸出了一條粉紅繡帕,看到這一幕花滿庭氣的嘴唇直哆嗦。
這小子竟然連小娟懷里的東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還有什么地方是他沒摸過沒看過的?禽獸!王八蛋……
就在這時,只見王動牙關(guān)一咬右手握著褐色石頭用力一攥,“砰”的一聲悶響,石頭被他一把攥爛,碎小的石屑四濺。
黃娟和花滿庭滿眼驚駭,一把攥爛了石頭,這廝的氣力該有多大?這還是人嗎?
“攤開繡帕接好了!”
王動吩咐了一聲,回過神來的黃娟趕忙照辦,看向王動的眼神頓時變了,懼怕中似乎還有著別樣的情愫。
王動滿意的看了看粉紅繡帕上深褐色的一堆石頭渣子,暗道和留影石的顏色簡直一模一樣,包好后遞給了花滿庭,信心十足笑道:“喏,這就是自己報廢的留影石殘骸。”
他敢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剛?cè)胪忾T還未察覺到花滿庭坑他的時候,二人一同前往小孤峰的途中,出于好奇,他從同樣沒有設防的花滿庭口中了解到這樣一個信息。
留影石問世至今,因為其錄影留形情景再現(xiàn)的功能太過神奇,所以曾經(jīng)被修仙者敲開碾碎、甚至用神識掃描仔細研究過。
但是無論研究者修為高低,得出的結(jié)論卻是出奇的一致。
這種產(chǎn)自深海數(shù)量稀少的石頭,用神識掃描的時候分明能察覺到里面有著微小的生命體存在,可一旦將它敲開,那些只有神識才能察覺的生命跡象便會瞬間消失,很是邪乎。
如此這般反復研究過幾次,便沒有修仙者愿意費力不討好的糟蹋這些數(shù)量稀少的神奇石頭。
正因為這樣,王動才會打起了留影石的主意。
瑪?shù)拢@小子的腦袋里都裝著些什么玩意?這么缺德的主意都能想的出來?一塊破石頭就調(diào)包了留影石?
花滿庭暗暗詆毀王動的同時,卻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膽量,為了一塊留影石便敢堵上老命,一般正常人真是做不出來。
他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有些事情就是這么簡單,并不是有多難,關(guān)鍵是你敢不敢去做,敢不敢去擔風冒險。
一旁的黃娟看著王動簡直驚為天人,這膽子該有多大啊?虧得先前在竹林里沒有激怒他,否則他真敢拔光了我。
他要是當真扒光了我,那我怎么辦?他血氣方剛會不會忍不住和我那個……
臆想出的畫面太美,黃娟就覺著臉龐一陣滾燙,不敢去看王動,慌亂的目光亂瞄著露出羅裙下擺的足尖。
花滿庭包好贗品“留影石”的殘骸收進了腰間儲物袋,看著王動壓低聲音道:“就這么辦,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小娟知,你現(xiàn)在可以放了她吧?”
“當然,咱們現(xiàn)在同坐一條船嘛。”
王動哈哈一笑手上的動作卻是不慢,一把抓住黃娟的胳膊道:“老花你先站著別動,容我和你拉開安全距離再說,我不想和你玩命。”
“你?”
花滿庭氣的捋了捋胸脯子,眼睜睜的看著王動拖著黃娟走進竹林十幾丈遠這才停下。
他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原本一直處于被脅迫不情不愿的外甥女黃娟,這回似乎并無多少抵觸情緒,就那么低著頭羞答答的跟著王動乖乖地走了。
“嘿!小娟啊小娟,你原本不是恨他恨的要死嗎?難道說恨來恨去都把小舅搭上了,你反倒是被他征服了嗎?”
花滿庭看著遠處竹林里并肩而立的二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終化作了一聲慈愛寬容的嘆息:“唉,女大不中留啊,只要你好,小舅沒啥可說的,認了……”
就在這時,竹林里的王動大叫道:“老花,你可以保持這般距離跟上來了。”
嘿,這小子真不是個省油的燈,想必知道我有一躍數(shù)丈的梯云縱,防我如防狼啊!
花滿庭這回倒是沒有暗罵王動,苦笑搖頭便要跟上去。
哪知道王動又是一嗓子喊了過來:“對了老花,地上的肉串青參酒丟了怪可惜的,你幫我打包帶上,還有那把鶴嘴鋤……”
花滿庭愛屋及烏剛剛生出的好感頓時蕩然無存,跳著腳大罵道:“瑪?shù)拢∥以撃愕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