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驢回到了棗樹林,陳平四人圍了上來,一看雙雙搖頭的王動和關玲玲,便知道想要混進虎婁城的打算行不通。
陳平忙問道:“你先前說過,若是不能混進城你還另有辦法,只不過需要實地考察過才知道是否可行,結果怎麼樣?”
王動信心十足的握了握拳頭:“我的那個辦法可行,入夜後,我定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城中。”
陳平五人頓時來了精神,忙問王動有什麼辦法。
王動四下看了看,確定附近除了他們六個再也沒有其他人後,直接施展了土遁術,用事實說話。
陳平五人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就跟見了鬼一樣。
午後的陽光下,就見王動的身上,突然如同披了一件霞衣,黃綠交織的光華只一閃,他的整個人便遁入了地下,也就是幾個呼吸後,忽然在約莫二十丈外的一顆棗樹旁邊浮出了地面。
看著笑嘻嘻走回來的王動,陳平五人臉上的表情,就跟做夢一樣!
麻風忽然跪在了地上,兩隻手在地上又摸又拍,片刻後擡頭驚叫道:“不是做夢,這也不是水面,你方纔施展的,難道是傳說中只有妖類纔可能會的土遁?”
王動滿臉自豪的笑著點頭,沒有瞞著他們,簡潔的解釋了幾句。
他最初領悟土遁術的時候,一次性能在地下遁出的距離只有幾丈,再遠一些,便會呼吸艱難,面臨著窒息憋死的危險。
可在那之後,隨著他不輟苦練,再加上修爲突破到了煉氣境七層,如今憋足了一口氣,在地下一次性遁出的距離能達到二十丈遠,這是他目前施展土遁術所能達到的極限。
正因爲如此,他纔要事先考察虎婁城的城牆,而通過他近距離的感應,發現虎婁城的城牆地基,深達地下四丈,而城牆的下寬足有五丈。
這就是說,他要想從地下潛入虎婁城,必須憋著一口氣,在地下一次性遁出至少十三丈遠的距離,而這個距離,和關玲玲判斷的相差不多,他絕對有把握做到。
聽完了王動的解說,陳平五人看怪物似得圍著他直轉圈,震驚之餘羨慕的要死。
好半晌後,現場的氣氛總算是正常了下來。
王動道:“入夜之後,我會偷偷入城,先解決八座塔樓裡看守陣盤的御獸山弟子,之後想辦法引你們入城,接下來怎麼行動,咱們到時候碰面再說。”
陳林五人點頭贊同,王動入城後會遇到什麼情況,事先誰也說不準,只能靠王動自己隨機應變,他們想要幫忙也是有心無力。
於是,六人藏身在棗樹林中養精蓄銳,靜待著夜幕降臨的那一刻……
……
同一時間,徐水城附近,腳踏飛劍悄悄飛往東方的葛飛和騎著老驢南行的牛奮,正按照密定的計劃兵分兩路。
葛飛此行,是要秘密前往幾百裡外的南安城,暗中聯絡坐鎮該城的劍修長老文澤,提前商議好明日的種種安排,之後他還要快馬加鞭偷偷地返回徐水城。
而騎著老驢的牛奮,是要趕到玲瓏閣坊市的暗樁,爲等在那
裡的塗飛虎“報信。”
夕陽晚照的時候,一根小棍抽打著驢屁股的牛奮終於晃悠進了坊市,老驢交給了他的大兒子牛富貴,而他獨自一人來到了店鋪的後堂,見到了塗飛虎和龔絕。
塗飛虎看著牛奮皺了皺眉:“昨日纔剛派你回去刺探葛飛的行蹤,今日你便回來了,難道說這麼快便有了眉目?”
牛奮佝僂著身子道:“昨日回去後,我突然發現守城巡邏的當值護衛增加了好多,心疑之下多方打探,得到了一個不太確切的消息,趕忙回來向你密報。”
塗飛虎霍然站起身:“什麼消息?”
坐在一旁的龔絕跟著站了起來,目光閃爍的審視著牛奮。
牛奮道:“聽城主府的兩個侍女說,就在昨天我不在的時候,葛飛曾經秘密往返了一趟南安城,回來之後便加強了城中的戒備。”
“偷偷去了一趟南安城?回來之後便加強了城中的戒備?葛賊究竟想要做什麼?”塗飛虎負手皺眉來回走動,忽然停下腳步問道:“你還聽說了什麼?”
“沒了,”牛奮搖了搖頭,忽然記起了什麼似的,不確定道:“我好像還聽那兩個專門伺候葛飛起居的侍女說過,葛飛吩咐她們明日的三餐不用準備了,說他明日要在密室裡閉關。”
聽了此話,塗飛虎緊鎖著眉頭,忽然對牛奮擺了擺手:“你做的很好,現在便回去再接再厲,一有風吹草動馬上向我密報,記住,萬不能暴露了。”
說罷,裝滿銀兩的一隻布袋拋給了牛奮。
牛奮抓著銀袋連連拜謝,隨後退出了後堂掩上房門離去。
直到屋外的腳步聲消失,一直沒有說話的龔絕忽然開口道:“塗兄,我覺得這個老傢伙很可疑,你昨日派他回去刺探葛飛的行蹤,他今日便有了消息,小心有詐。”
“我也有此懷疑,”塗飛虎點了點頭,忽然眉頭舒展道:“不過成大事者最忌多疑,我諒這個老傢伙絕不敢弄虛作假,除非他想替他的小兒子收屍。”
“小心點終歸沒錯。”
龔絕提醒了一句,倒也沒有再提這個話頭,牛奮的小兒子控制在塗飛虎手裡的事情,他如今已然知曉,話鋒一轉道:“明日的三餐不用準備了?葛飛要閉關?你信嗎?”
塗飛虎冷笑道:“哼哼,閉關?閉他奶奶的腿兒?若我所料不差,這是葛賊掩人耳目之舉,明日他必將偷偷外出,目的地十有八九還是南安城。”
“何以見得?”龔絕瞇了瞇眼。
塗飛虎分析道:“徐水城與我虎婁城遙遙相對,卻和東面同爲青羅宗治下的南安城離得最近,葛飛要想對我虎婁城不利,靠他和徐水城的那些青羅弟子遠遠不夠。”
龔絕點了點頭。
塗飛虎接著道:“只要他不傻,必會暗中聯絡南安城的城主劉振寧,而近幾日他頻頻暗中外出,一定是和劉振寧密議此事,只怕不久後,他們便會對我虎婁城下手。”
“言之有理,”龔絕提醒道:“一旦他們聯手,你虎婁城和我藍玉門便會陷入被動,我們理當先下手爲強,明日一早
便埋伏在去往南安城的中途,葛賊若來,必讓他飲恨當場!”
“啪!”塗飛虎拳掌相擊,勝券在握的咬牙道:“就這麼辦……”
……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
星辰稀疏的天穹中,不時地飄過一片黑雲,遮住了那輪半月。
城牆上燃著支支火炬、幾隊護衛來回巡視的虎婁城外,瀰漫著越來越濃的霧氣。
藉著夜霧的掩護,一條鬼魅般的黑影,悄無聲息的潛行到了的城牆外下方的陰影裡,正是斜背長刀黑衣夜行的王動。
遠遠的看著他,藏身暗處的陳平五人屏住了呼吸。
王動的第一步已經成功了,相信第二步潛入城中也很容易,可關鍵是第三步,能不能順利解決掉城中八座塔樓頂層的值守弟子,至關重要。
如果成功,塔樓對他們致命的威脅便會被去除,偷襲佔領虎婁城便會容易的多。
如果失敗,單槍匹馬的王動便會陷入重圍,即便他能殺出重圍,可他們區區六個人再想偷襲佔領虎婁城,絕對是癡人說夢,敵方不會再給他們第二次機會。
不知不覺中,陳平五人的拳頭裡攥滿了冷汗,寇青忽然道:“看,他進去了……”
城牆內側的一片陰影中,王動的腦袋鑽出地面,做賊似的四下看了看,發現左半邊的不遠處,是一片小巷交錯的房舍民宅,亮著片片燈火不時的傳來幾聲狗吠。
右半邊的不遠處,除了鱗次櫛比透著點點燈光的民宅,還有一條寬闊的石板街道,延伸向了城中深處,就在街道旁不遠的位置,聳立著兩座高高的塔樓。
至於附近卻是看不到一個人影,想必是塗飛虎不在,城裡實行了宵禁。
“就從這兩座塔樓下手。”王動打定了主意跳出了地面。
就在這時,一陣陣步伐整齊的腳步聲,由打不見一個行人的街道盡頭隱約傳來,背貼城牆的王動凝目望去,只見兩隊持槍佩刀的護衛朝著這邊巡視而來,總數足有一百五十人。
王動趕忙伏低了身形,溜著城牆根躲到了一座塔樓後面,等到那兩隊巡城的護衛經過之後走遠,這才擡頭觀察起了這座塔樓,琢磨著如何悄然無聲的潛上頂層。
站在城外遠觀的時候,已經發現這樣的塔樓不低,可此時站在下方仰望,才發現還是低估了塔樓的高度,怕是比六丈多高的城牆,還要高出個四五丈。
而兩座相鄰塔樓之間的距離,也和遠觀的時候迥然不同,據目測能有二十幾丈遠。
不過這樣一來,王動覺著對自己更加有利,不用擔心對這座塔樓頂層裡的人暗中下手時,會引起另一座塔樓中的弟子的警覺。
唯一需要小心的是,如何在攀爬的過程中,不被城牆上來回巡邏的幾隊護衛發現。
爲此,王動掃視過四周確定無人後,繞到了城牆上火光照不到的塔樓背面。
再次確定四周無人後,他摸出捆仙索,一頭緊握在手裡,另一頭向上靈蛇般的延伸而出,幾無聲息的纏住了塔樓一層高高翹起的檐頭,拉著他凌空而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