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于海猶豫不定的時候,新人谷東面的一座山頭上,一前三后的站著四個人,他們正遙遙關(guān)注著新人谷里發(fā)生的一切。
“馮陽啊,那個力戰(zhàn)外門弟子的小家伙,是不是紅楓城的王動?”
一身紫袍面色紅潤的慕容逍遙倒背著雙手,頭也不回的問道。
他堂堂紫竹峰的峰主,自然不會閑極無聊的跑到這新人谷看什么王動。
只是三日前他那個調(diào)皮搗蛋,被他視為掌上明珠的獨生愛女慕容紫衫私自偷跑出青羅,他今日才剛剛尋回正要帶愛女返回紫竹峰,無意間看到了新人谷的變故而已。
身后一身黃袍的馮陽趕忙上到近前,抱拳躬身道:“回峰主,弟子看的清楚,正是紅楓城王動。”
馮陽不久前隨同慕容逍遙到紅楓城選拔弟子,因他待人接物表現(xiàn)不錯,再加上紫竹峰空出了一個打雜跑腿的位置,所以就被慕容逍遙一句話要到了紫竹峰。
而此次慕容逍遙出門尋女,自然也帶上了他。
慕容逍遙點了點頭,盯著谷底鮮血淋漓卻挺拔如松的王動,目光中露出緬懷之意,徐徐嘆道:“多少年了,紅楓城終于出了個像點樣的弟子。”
嗯?像點樣的弟子?
一旁的馮陽當(dāng)下就時一驚,心道,眼前的這位峰主表面上待人和善,叫人感覺不到什么架子,可內(nèi)心里可是狂傲霸道的很吶,從來就沒聽說他明確的夸贊過誰。
如今他竟然說王動那小子“像點樣子”,這分明已是極大的看重,說明王動那小子已然入了這位一峰之主的法眼,不出意外的話,前途無量啊。
馮陽心里是羨慕不已,恨不能他自己就是王動,哪怕重頭修煉都在所不惜,可他心態(tài)本來就擺的極正,一轉(zhuǎn)眼就告訴他自己:各有因緣莫羨人,路是自己走的,勤勉,努力。
不過嘛,王動那家伙既然入了峰主的法眼,今后也不妨和他搞好關(guān)系,雙贏嘛,呵呵。
想到這,馮陽再次躬身,小心謹(jǐn)慎的道:“峰主,那王動一個初入山門的鍛體境弟子,想來也沒有膽子做出罪大惡極之事,您看……”
馮陽壯著膽子替王動遞了半句好話,當(dāng)下便住了嘴,為人下者若是不知道分寸,那是給自己找不痛快,什
么話該什么身份的人說,都有一定的講究,他這半句話出口已然是在冒險了。
慕容逍遙瞟了馮陽一眼,轉(zhuǎn)頭看著另一側(cè)的黑袍中年人,淡然道:“嚴(yán)剛啊,你是外門總執(zhí)事,這新人谷也歸你管轄,你的意思呢?”
“峰主放心,屬下這就去查明真相,一定秉公處斷,絕不敢徇私舞弊。”
一身黑袍面容冷峻的嚴(yán)剛馬上表態(tài)。
笑話,我嚴(yán)剛又不聾不瞎,你堂堂峰主都發(fā)話了,我還能裝聾作啞不成?
他抱拳一禮后,抖手放出了一柄飛劍,身形一晃就踏了上去。
可他剛要御劍下山,忽然就聽身后的慕容逍遙淡然開口道:“嚴(yán)剛啊,有罪者嚴(yán)懲不貸,受屈者務(wù)必要好生安撫,帶上馮陽一起去吧。”
不入筑基境界,靈力未能轉(zhuǎn)化成法力之前,無法祭煉御使飛劍,所以馮陽這個煉氣境的半吊子若想同去,自然要筑基中期的嚴(yán)剛捎他一把。
“遵峰主法旨!”
嚴(yán)剛再次抱拳,等到馮陽踏上飛劍后,二人一劍風(fēng)馳電掣的朝著山下飛去。
一面御劍他一面琢磨,有罪者嚴(yán)懲不貸,受屈者務(wù)必好生安撫?這是何意?還有,如何才算嚴(yán)懲?如何才叫好生安撫?
忽然他眼睛一亮,暗喜道,峰主的用意老嚴(yán)我已然明了,且看我嚴(yán)剛的手段……
就在嚴(yán)剛和馮陽剛剛御劍飛下山頭的時候,慕容逍遙身后,一直撅著個嘴氣鼓鼓的那個紫衣少女忽然跳到了慕容逍遙跟前,一把抱住他的胳膊,連連撒嬌道:“爹啊,人家才剛剛出去片刻,你就把人家抓了回來,人家還沒有玩夠嘛!”
“片刻?整整瘋野了三日,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區(qū)區(qū)片刻?”
慕容逍遙虎著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嚴(yán)父模樣,瞪著跟前賣萌撒嬌的寶貝女兒,喝道:“再者說,玩玩玩,不思用功修煉,成天就惦記著玩,紫衫啊,你何時才能真正懂事?”
“哼,你怎么就知道女兒沒有用功修煉?”
紫衣少女一把甩開了慕容逍遙的胳膊,撇著櫻桃小嘴大聲反駁了一句。
可下一刻她明眸里閃過一絲得意,又是一把抓住了慕容逍遙的胳膊,連搖帶晃的嬉皮笑臉道:“爹啊,人家馬上就
要筑基了,慢上一慢也沒什么不好啊!若是一味地悶頭修煉,你就不怕女兒我煉的走了火,入了魔?”
“你?”
慕容逍遙忍不住又要發(fā)怒,可看著那張嬌嫩俊俏的小臉,他蹦到嗓子眼的一句訓(xùn)斥頃刻間化作了一聲長嘆。
這丫頭簡直是被她母親給寵壞了,可這中間又何嘗沒有自己的縱容,唉,慢慢來吧。
“丫頭啊,你看!”
慕容逍遙抬手遙遙的指著山下,苦口婆心的勸道:“紫衫啊,遠(yuǎn)的暫且不提,你就說眼前這個紅楓城來的王動。
他拜入青羅還不到短短半個月,竟能,竟敢力戰(zhàn)高出他整整一個大境界的外門弟子,除了遠(yuǎn)超常人的膽氣之外,你可知道他背后下了多么大的苦功?流了多少血汗?”
“切,他有什么了不起的,真要是有本事啊,就不會被打成那樣。”
看著谷底那個披頭散發(fā)渾身血跡,拎著半截斷刀勉強支撐不倒的狼狽身影,慕容紫衫挽著老爹的胳膊,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紫衫!”
慕容逍遙氣的一咬牙,怒道:“爹是如何教你的?莫欺少年貧!別看這王動如今只是一個小小的記名弟子,可爹敢斷言,他若能沖竅成功踏入煉氣境,來日必是我青羅的一員猛將,你呀,真該向人家好好學(xué)學(xué)!”
“哦,知道了……”
慕容紫衫小嘴一撇剛想反駁,可一看慕容逍遙真的黑下了臉,她不情不愿的應(yīng)了一聲,暗暗氣惱道:哼,小小的記名弟子,還什么來日必是青羅的一員猛將,害我被爹爹訓(xùn)斥,王動!咱走著瞧……
看著女兒一臉的不以為然,慕容逍遙無力的拍了拍額頭,唉,養(yǎng)不教父之過啊,往后非得好好管教不可。
他深深的看了新人谷一眼,隨后拉著慕容紫衫一齊轉(zhuǎn)身,幾步來在了懸崖邊上,片刻不停的向著崖外走去。
肉眼可見,就在慕容逍遙右腳踏出崖邊的一瞬間,懸空的足底忽生出了一朵白云,托著他和慕容紫衫徐徐升起,衣袂飄飄的朝著群山深處的紫竹峰飛去……
而就在他們離開的同一時間,新人谷的谷底,一直猶豫不絕的于海忽然抬頭面色大變,緊跟著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