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三箭射出,王動裝作來不及準(zhǔn)備第二波箭矢,甩手砸出長弓拔刀出鞘,騎著直喘粗氣的獨(dú)角獸,速度越來越慢的沖向山脊。
箭影飛來,沖下山脊的三個劍符門弟子,中箭慘叫栽下靈獸,在山石嶙峋的坡地上翻滾了出去,停下來時紛紛沒有了呼吸。
其他人靈符弓箭紛紛出手,朝著王動打去,心里頓時有了底氣,有傷在身的王動,和錐遠(yuǎn)說的一樣,果然沒有了法力。
如果王動還有法力,那么方才射出的三根箭矢上,但凡加持上一絲法力,直接就能射爆人的肉身,中箭身亡的三人,根本不會留下全尸。
山脊上空,騎著飛禽盤旋的錐遠(yuǎn)十人,紛紛俯瞰著下方坡地,目光謹(jǐn)慎的觀察著王動的情形。
十幾張光華閃動的靈符,前赴后繼雪花般的打向王動和他**的獨(dú)角獸,后面跟著一支支飛蝗般的箭矢。
就見方才還來勢洶洶的王動頓時疲軟,騎著獨(dú)角獸不敢硬接,奔跑在大大小小的山石間狼狽躲閃。
“轟轟轟……”
一張張打空的靈符,在王動騎著獨(dú)角獸剛剛跑過的地方,炸出了一片又一片沖天而起的光華,在暮色初顯的空中那般醒目亮麗。
一塊塊山石被炸的粉碎,坡地上泥土飛濺,出現(xiàn)了一個個升騰著火光黑煙的大坑,射空的一根根箭矢,嗤嗤嗤的扎進(jìn)了地下。
就在這時,二十幾個劍符門弟子,已經(jīng)和灰頭土臉的王動短兵相接,一道道法術(shù),一片片劍光,圍著頻頻怒吼的王動強(qiáng)打猛攻!
“除了致命處,他身上的其他地方,盡管下手!”
“吃我一劍!”
“射人先射馬,弄死他的坐騎!”
“火蛇術(shù)……”
“哈哈,我刺中他坐騎的大腿啦。”
“別讓他跑了。”
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牡秳ψ矒袈暎暱涕g響成一片,騎著一頭頭靈獸、圍著王動轉(zhuǎn)圈游擊的劍符門弟子越戰(zhàn)越勇,一個個的眼睛里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反觀被眾人車輪戰(zhàn)圍在中間的王動,大口大口直喘粗氣,騎著吼聲連連的獨(dú)角獸原地直轉(zhuǎn)圈,一把迸濺著一蓬蓬火花的紫陽刀,奮力揮動左擋右架。
沒過多久,他的臉上,雖然看不到一點(diǎn)汗珠,可頭戴的玉冠也歪了,束在腦后的長發(fā)也披散了大半,一身白衣更被利刃、法術(shù)弄出了幾個口子,破損處殷出了一片片血跡。
看到這個情況,孟濤和李志常駕馭著飛禽,飛到錐遠(yuǎn)旁邊,興奮的傳音道:“師兄,看來此獠果真沒有了法力,我們再不出手,他就要被旁人生擒了。”
錐遠(yuǎn)坐在振翅浮空的黑鷹背上,謹(jǐn)慎的目光始終注視著下方,對二人傳音道:“別忙,再看看,確定他真的沒有法力可以催動劍氣,我們再出手也不遲。”
孟濤和李志常猛地清醒過來,錐遠(yuǎn)說的對,萬一王動故意隱藏法力,那么他們冒然沖上去可就危險了,王動的劍氣有多恐怖,他們記憶猶新。
其他蠢蠢欲動的筑基境修士看到他們?nèi)齻€這樣,隔空對視后紛紛點(diǎn)頭,耐住性子俯瞰著下方。
這些筑基境的劍符門修士,所懼者,唯王動的劍氣耳。
五靈寶珠的小世界里,朱玲坐在湖心亭里,看著亭外湖面上豎眼狀光幕中的影像,對爭斗中的王動時刻保持著關(guān)注,圣潔絕美的臉上,卻是看不到一絲緊張。
侍立一旁的兩個少女面面相覷,王動先前對她們一行人出手的時候,輕描淡寫的手段可是恐怖的很啊。
只憑運(yùn)轉(zhuǎn)法力生出的一條條無形氣勁,瞬息之間便殺了好幾個人,那幾個鍛體境的弟子,根本連個反應(yīng)的時間也沒有。
而現(xiàn)在圍攻王動的二十幾個弟子,她們自然認(rèn)識,里面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是煉氣境七層,以王動的手段,殺光他們簡直易如反掌,可為什么遲遲不動手?
“主人,前輩故意藏拙,究竟是在等什么?”劉青梅看了看朱玲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
朱玲知道對方一是好奇,二來也有獻(xiàn)殷勤討好的意思,盯著亭外的光幕,淡淡一笑道:“他在示敵以弱做戲,很快就會見分曉了。”
還是朱玲了解王動,王動的確在做戲,他的目標(biāo),就是空中觀望的錐遠(yuǎn)十人,他絕不想放走對方一個人。
可如果他方才一露面就直接御劍升空暴露了實(shí)力,那么即便能殺上幾個,剩下的人一旦分頭逃跑,他分身乏術(shù)到底追誰?
還有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原因,對方可是十個筑基境修士,一旦他殺了其中幾個,剩下的人被逼急了,肯定會把將霍凌霄“生擒”他的命令置于腦后,一件件法寶同時出手合擊向他。
那樣的話,如果朱玲不出手,那么他必死,想青離筑基境末期的修為,在十件法寶的一波合擊下,都飲恨當(dāng)場,更何況是他。
但是如果合擊向他的法寶,只剩下三四件,那么他自問種種手段齊
出,還是很有可能扛得住的。
所以,先誘殺幾人,讓剩下人法寶合擊的威力,對他構(gòu)不成一擊致命的威脅,十分必要。
而且做戲也不能一味藏拙,偶爾殺傷一兩個人,才能顯得逼真。
畢竟他身為筑基境修士,即便做出了沒有法力的假象,可近戰(zhàn)實(shí)力也不能表現(xiàn)的太差了。
如果二十幾個煉氣境鍛體境的弟子,就能逼得他毫無還手之力,估計(jì)長點(diǎn)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更何況空中觀望的錐遠(yuǎn)等人。
正在這時,機(jī)會來了。
斜前方騎獸沖來一女子,玉手一揚(yáng),一條赤紅色的火蛇,張牙舞爪從其手掌飛出,在空中掀起了滾滾熱浪,“呼”的一聲,搖頭擺尾襲來!
王動上半身猛地后仰,后背貼在獨(dú)角獸的背上避過火蛇,腰身一挺坐起來后,翻手一掌,拍在了錯身而過的女子后背!
那女子口噴血箭,頓時從靈獸的背上飛了出去,砸在坡地上翻滾了下去!
就在這時,一道劍光飛來,斬向王動的手腕,然而這一劍的速度,在王動如今的眼里,已經(jīng)慢的好像小兒舞劍。
可他故意發(fā)出一聲驚叫,看似匆忙的縮回手掌,“唰”的一聲,故意讓甩動的袍袖被劍鋒斬落了一角!
給人的感覺,緊張,刺激,就好像他的手掌,躲避的慢上半刻,下場就會和那角衣袖一樣!
“看,他招架不住了,拿下他!”
“上啊,別給他喘息的機(jī)會。”
“哈哈,沒有了法力,他比我們也強(qiáng)不了多少,根本擋不住我等圍攻。”
圍攻王動的男女們頓時激動的大叫起來,攻勢越發(fā)猛烈。
聚在山脊上的七十幾名低級弟子,一個個騎著靈獸蠢蠢欲動,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莫讓師兄弟們孤軍奮戰(zhàn),我等幫他們一把。”
一石激起千層浪,其他弟子們一見痛打落水狗的機(jī)會來了,頓時騎著大大小小的靈獸沖下山脊,如同發(fā)現(xiàn)了腐肉的一群大螃蟹!
王動暗暗冷笑,表面上越發(fā)焦急起來,堪堪避過三支冰箭后,貌似用盡全力連劈了三刀,騎著獨(dú)角獸撞開了一名青年**的靈獸,便要奪路而逃。
“別讓他跑了!”
叫聲響起的同時,一把闊劍襲來,徑直刺向了王動**的獨(dú)角獸軟肋。
王動不是沒有看到,也不是不能替獨(dú)角獸擋開,卻任由那一劍刺進(jìn)了獨(dú)角獸的身體。
“嗷!”
獨(dú)角獸前蹄揚(yáng)起痛苦嘶吼,心臟已經(jīng)被劍鋒絞爛,身體轟然倒向地面。
“啊!”驚呼中,王動身子一晃,拿捏著分寸摔在地上翻滾了出去。
見他狼狽落地,圍攻他的劍符門弟子們激動的無法形容,紛紛騎著靈獸沖了上去。
王動沒有了坐騎,蹦起來后揮舞著紫陽刀左擋右閃,偷瞥了一眼空中的錐遠(yuǎn)等人,頓時暗暗冷笑,按捺不住了吧?你們哪幾個先來送死?
“所有弟子退下!”
空中,錐遠(yuǎn)坐在黑鷹背上,猛地一聲大喝,一大一小黑光閃閃的子母離合鉤在手,沖著孟濤等筑基境修士叫道:“留他一條命,隨我拿下他!”
話音出口,駕馭黑鷹當(dāng)先俯沖向了王動,注入法力的離合鉤黑光大作,蓄勢待發(fā),卻是沒有馬上出手。
為什么?因?yàn)榉▽氝@玩意,雖然威力巨大,但并不是說隔著多遠(yuǎn)都能打到敵人,那是有距離限制的,否則隔著十萬八千里就能殺人于無形,豈不是兒戲!
就拿筑基境的修士來說,他們放出法寶有效擊物的距離,一般是兩里左右,而王動以他目前的修為,法力支撐放出的劍氣,有效擊物的距離,也是兩里左右。
孟濤等人一看錐遠(yuǎn)沖了出去,先后回過神來,各取法寶注入法力,操縱著座下飛禽追了上去。
下方坡地上的弟子們,別管是沖向交戰(zhàn)地的,還是圍攻王動的,一見錐遠(yuǎn)等十人,有前有后的騎著飛禽俯沖而來,紛紛心里暗罵。
這些年過百歲的老不死,早先一直在當(dāng)縮頭烏龜,現(xiàn)在確認(rèn)了王動沒有法力,竟然臭不要臉的趕來摘桃子,一個個不得善終。
可罵歸罵,這些弟子哪敢留在這里,法寶出手,他們挨上就死碰上就亡,鐵鐵的完蛋,便是法寶生出的氣勁,也能要了他們的小命。
于是騎著一頭頭靈獸,撒丫子逃向了四面八方,錐遠(yuǎn)可是打過了招呼,他們里面若是有誰死了,人家一點(diǎn)責(zé)任也沒有,死的人連個因公殉職都算不上。
烏煙瘴氣的四周一下子空了,王動抓著紫陽刀環(huán)目四顧,神色慌亂朝著山下逃去。
只是他沒有了靈獸,兩條大長腿的奔跑速度,如何快得過俯沖追來的錐遠(yuǎn)等人,還沒跑出幾步,錐遠(yuǎn)等人便追到了他身后不足三里遠(yuǎn)的空中。
“哪里走!”
錐遠(yuǎn)哈哈大笑,離合雙鉤之母鉤,霍然脫手飛出,在夜色出現(xiàn)的空中幻出了一條黑光,“
嗚嗚”風(fēng)響的朝著王動雙腿打去,對付現(xiàn)在的王動,一只母鉤足矣!
孟濤、李志常,和另兩名女修士離著錐遠(yuǎn)最近,同樣到了可以施放法寶的有效距離,四人果斷放出法寶,四道流光追著黑光閃閃的鉤影而去。
余下的四人飛在后面簡直急紅了眼,眼看著四件法寶便要將王動的雙腿打沒了,他們?nèi)滩蛔〈邉幼嘛w禽連連提速。
就在這時,下方坡地上,王動奔跑中,突然雙足頓地,整個人猛地躥起了兩人多高。
錐遠(yuǎn)一愣,緊接著放聲冷笑:“你已被我等神識鎖定,躥起多高,也躲不過法寶追擊,你的雙腿,錐某要定了!”
“他是嚇蒙了,我……”李志常哈哈狂笑。
然而,李志常的話剛剛說了一半,突然就見騰空而起的王動腳下,青光猛地一閃,一柄飛劍憑空出現(xiàn)!
“啊?他沒有失去法力?!”
錐遠(yuǎn)臉色“唰”的一白,孟濤和李志常,以及放出了法寶的兩名女修士眼珠子都要鼓出眼眶。
幾人心里一沉,完了,我等中計(jì)了,王動法力既在,那么下一步定會放出劍氣!
飛在他們后面的其他四人,方才還在拼命催動座下飛禽,現(xiàn)在巴不得調(diào)頭飛出百里,也好躲過王動的劍氣。
“斬!”
王動踏劍轉(zhuǎn)身,八條黑白劍氣,飛也似地飚出,在空中剎那間飛過,劍氣所過之處,氣浪翻滾,空氣“嗤嗤”爆響,竟然斬出了八條飛速延伸的淺黑色空間裂縫!
“轟轟轟轟!”
金鐵的撞擊聲,驚雷一般,在空中接連四響!
砸向王動的四件法寶,被摧枯拉朽的劍氣斬到,簡直不堪一擊,雖未破碎,卻紛紛寶光失色,在氣浪如潮的空中,打著滾的飛了出去!
本命法寶受創(chuàng),連帶著丹田受傷的錐遠(yuǎn)五人,除了舍棄黑鷹,一個后空翻騰空而起的錐遠(yuǎn),堪堪避過了那條斬向他的劍氣,
余下的孟濤李志昌,還有兩名女修士,紛紛被斬向他們的劍氣,一舉破開了法力護(hù)罩,連帶著他們屁股下的飛禽,統(tǒng)統(tǒng)被斬的血灑當(dāng)空,人和獸血淋淋的殘尸,呼呼呼的墜往地面!
下方坡地上,分散各處的劍符門弟子嚇得面無人色,尤其是先前圍攻王動的那些人,兩條大腿都在抽筋,原來王動一直在作假,我等還活著,是人家不屑斬殺!
“錐遠(yuǎn)!”
王動御劍飛空呼嘯而過,滅邪刀唰的閃出體外,斬出了一片瀑布般的青光,徑直刷向了祭出飛劍一腳踏上的錐遠(yuǎn)!
一見滅邪刀這般氣勢兇猛,另四名筑基境修士抓著法寶,無人愿意替錐遠(yuǎn)擋上一擋,紛紛舍棄了座下飛禽,召出飛劍踏上躲向兩旁!
錐遠(yuǎn)強(qiáng)壓下一口逆血,知道自己被王動的神識鎖定,不做抵擋的話,對方的青刀便會一直追著他不放。
他目露瘋狂,駁轉(zhuǎn)腳下飛劍凌空調(diào)頭,隱隱作痛的丹田里,大半法力狂涌而出,一舉注入了離合鉤的子鉤,大喝一聲:“去!”
王動踏劍繞空一圈,先后割下孟濤四人首級,剛將四顆人頭收進(jìn)儲物鐲,就在這時,“咣!”霹靂般的巨響,響徹天地!
撞在一起的滅邪刀和子鉤,爆出了青黑兩色的一大片光芒,在夜空中耀眼以及,一觸即分的兩件法寶,翻著跟頭倒飛向了各自主人!
王動就覺著丹田猛的一陣絞痛,踏空飛行的身子一晃,一股鮮血溢出了嘴角!
他并劍指,沖著翻滾在空中的滅邪刀遙遙一點(diǎn),幾丈長的滅邪刀,刀身上青光乍現(xiàn),再次飛斬了出去!
遠(yuǎn)處空中,單手按著小腹的錐遠(yuǎn),一口逆血“噗”的噴了出來,一把接住倒飛回來的子鉤,頓時滿臉駭然。
自己這法寶可是上品啊,竟然被那把青色巨刀,斬得寶光黯淡,鉤子上出現(xiàn)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而且筑基境末期的自己,已經(jīng)被王動連坑帶打,兩度重傷到了丹田氣海!
“若是再想生擒他,我重傷之下,八成就會死在他手里,性命要緊,也顧不得門主之令了!”
一念至此,錐遠(yuǎn)再度放出子鉤,沖著踏劍飛旋在周圍的其他四人喝道:“我死了,你們也逃不掉,大家法寶合擊取他性命,門主問責(zé),我來扛!”
其余四人紛紛響應(yīng),錐遠(yuǎn)說的沒錯,單對單,他們自認(rèn)無人是王動的對手,王動筑基境初期的修為,竟然打出了筑基境末期的戰(zhàn)力,錐遠(yuǎn)都不是其對手,更別說他們了。
一瞬間,繁星幾點(diǎn)的夜空中,五件法寶光華大熾,如同五顆燦爛的流星呼嘯而過,拖曳著長長的光尾,轟隆隆的破風(fēng)聲中,一舉合擊向了王動。
王動踏劍飛行,明明白白的感覺到了鎖定住他頭顱心口的五道神識,一顆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慌忙召回了飛斬出去的滅邪刀。
青離便是死在了數(shù)件法寶的合擊之下,他,能否扛得住?他也沒底,但是已被錐遠(yuǎn)五人的神識牢牢鎖定,只能背水一戰(zhàn)!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