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個漫長的黑夜。
時尾整晚都未閤眼,現在他平安無事的回來了,纔算鬆了口氣。見他一直默默不語,她還能有什麼其它的祈求呢?儘管她無法阻止他去與人決鬥,只能在家裡爲他擔心,也許這一次出去就是最後一次看見他,可她還是要低頭爲他送行,心裡只求著日子哪一天會過的平靜一點,可每次看見他對這個時代絲毫不願妥協的時候,她又能怎麼辦呢?只能微微一笑,因爲她是他的妻子啊!
“我回來了。”
“辛苦了。”
“今天你好象特別高興。”
“我每天不都是這樣嗎?”
齋藤顯然不願意承認,可他的確有太久都沒有注意到每次迎接他的是一張有著怎樣表情的臉。
“這麼早就回來了,情況怎麼樣?”
“我沒有去。”
“什麼?”時尾驚訝地表情怎麼也不相信。對方向他下了戰書,不去就是違背了武士的原則,把這些看得比生命還要重要的他竟然與人毀約,爲什麼會這樣?時尾不解地看著他,想從他的臉上找到答案,可齋藤與往常一樣堅毅,眼中沒有流露任何的悔恨和疑慮。時尾笑了,她知道他沒有做下後悔的選擇,這樣就夠了。然而當齋藤突然握著她的手輕聲說出“謝謝”這句話的時候,頃刻間什麼都不再重要,只要他還活著站在她面前。時尾感受著他內心的真實,默默頷首。
“今天還上班嗎?”早飯上時尾問道。
“不去了。”
“難得休息啊!”
“不,收拾一下,我們要離開這裡。”
“搬家?到什麼地方?”
“離開東京。”
“離開東京?去哪裡?”
“北海道。”
時尾心一沉,放下碗筷,問道:“所有東西都要搬走嗎?”
“帶幾件衣服,其它的我已經安排好了。”
“什......什麼時候呢?”
“就這幾天。”
時尾不再說話,他的話聽起來一點婉轉的餘地都沒有,這叫她怎麼不難過,北海道是什麼樣子,她完全不知道,會習慣那裡的生活嗎?爲什麼在他做決定前從來不和她商量一下呢?齋藤見時尾一臉欲說不能的樣子,也放下碗筷,似乎有很多話說,時尾見他這樣,嘆著氣,心裡無奈的抱怨著:“真是個任性的傢伙呢。”
“買一個新的碳爐吧!聽說北海道那裡冷得很。”時尾又端起碗,見齋藤不言語,擡頭一看,只見他正對自己巍然一笑。
時尾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