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異的紅花被我回劍斬成兩截,那股奇特的香味也瞬間消失,隨后慢慢地酸化,揮發(fā)到空中漸變成一股臭雞蛋味。香味和臭味之間的快速轉(zhuǎn)換,讓我們的嗅覺大受折磨,也正是因為這樣,伙伴們也逐漸地從迷失狀態(tài)恢復(fù)正常。
“啊!我這是在干什么?”王雨晴尖叫道,她的手里緊緊地拽著一根骨頭,那明顯是一個人的腿骨,而王宗漢也一樣緊拽著那根骨頭不放。王雨晴嚇得馬上放開了手,一種惡心的厭惡感油然而生。但是令王雨晴惡心的不只這一根白骨,她低頭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懷里,口袋里,兜里到塞滿了各式各樣長長短短的白骨。“啊……”女性獨特的高音讓我們在場所有人的耳膜得到一次強烈的共振,一陣嗡鳴聲回蕩在我們的耳蝸中。
我的耳屎幾乎都被震落,不過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好消息,至少王雨晴恢復(fù)正常了。王雨晴慌亂地把自己身上的骨頭一一清除,可是那種恐怖,厭惡感卻遲遲揮之不去。手上不管怎樣擦拭,好像總留有那種腐臭味,王雨晴急得哭出聲:“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骨頭在我的身上?”
現(xiàn)在只有我知道真像,也只有我能安慰王雨晴。王宗漢不要說安慰王雨晴,自己都莫名其妙的,尤其是臉上那五道指甲劃痕,火辣辣地生疼。
“雨晴,別怕,”我急忙抱住王雨晴,希望我的擁抱能給他帶來安全感,輕撫王雨晴的秀發(fā),輕聲地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小騙子,我好怕,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白骨在我的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王雨晴哭的很傷心,顯然她被自己剛才的模樣嚇壞了。
“別怕,看著我的眼睛,”我故意讓王雨晴盯著我,這樣可以集中她的注意力,“都是那香味惹的禍,那是一種奇怪的花,它的香味讓我們大家都產(chǎn)生了幻覺,誤以為這些白骨就是金銀珠寶,所以才會有這么多的白骨在你的身上!”
“香味,幻覺,金銀珠寶?”王雨晴雖然還處于驚恐之中,聰明是不會嚇沒的,她很快就抓住我話里的中心詞語,再結(jié)合自己剛才的回憶,眼神里的不安也慢慢地鎮(zhèn)定下來,“小騙子,你是說我們剛才都產(chǎn)生了幻覺?”
“嗯,沒錯,之前我也著了道,還好我定力比較好,緩過來,不然的話,我們很有可能會因為爭奪這個子虛烏有的財寶,而自相殘殺!”
“自相殘殺?”王雨晴有點震驚,腦袋迷迷糊糊地回憶著剛才和王宗漢爭奪項鏈時的情景。當時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知道對面是自己的父親,可是卻有一股殺人的沖動。看著自己指甲縫里的皮屑碎肉,又看看王宗漢臉上的五道劃痕,王雨晴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居然真的對父親下手了,一股罪惡感包圍著王雨晴,讓她的淚腺再次涌動。
“爸,我剛才真的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王雨晴哽咽道。
王宗漢也明白這不是王雨晴的錯,雖然臉上火辣辣的疼,可是他絲毫沒有怪罪自己女兒的意思,包容地抱住王雨晴,說道:“沒事,一切不哭,都是幻覺,不怪你!爸也有不對的地方,要不是我鬼迷心竅,也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我有沒有弄傷你?”
王雨晴上下看了一下,“沒有,我沒有事!可我卻把你弄傷了!”王雨晴拿出手帕輕輕地擦拭著王宗漢臉上的血跡。
女兒的關(guān)愛讓王宗漢很感動,剛想說點什么,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句粗話,“靠你大爺,林教授,你還真牛,居然把史威給打趴下了!”那邊傳來劉祥的高叫聲,這家伙的適應(yīng)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不但很快從幻覺中恢復(fù)過來,還很快就進入他本來的角色中。
我們朝著林如水和史威那里看去,林如水本來頭上糾纏著繃帶,現(xiàn)在更慘,被打了鼻青臉腫,眼睛都被打碎了一只。而史威就更加的夸張,居然被林如水揍趴在地上,嘴里還吐出了一坨的污物,看起來傷的比林如水更重。
林如水一直搖頭,“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打的!”眼神慌亂,目光游離,神色緊張,看來還沒有從幻覺中完全恢復(fù)過來。
陸飛一直揉搓著被劉祥打腫的臉,嘟囔道:“死胖子,你以為林教授是你,打人都下狠手的,瞧你把我打成什么樣了?以林教授的能力可能把史威打成這樣嗎?”
劉祥嘿嘿嘿地傻笑一番:“哥對不住你了,誰叫個天生就是一副武神的模樣,你這小身板跟我打,不是自己討打嗎?不過話說回來,以史威的身手,林教授絕對不可能是史威的對手,那為什么現(xiàn)在躺在地上的是史威而不是林教授呢?”
看林如水和史威的模樣,不難看出,他們之間的爭斗肯定是史威占上風(fēng),林如水早已經(jīng)是鼻青臉腫,而史威似乎并沒有外傷,只有那一堆嘔吐物而已。我捏著鼻子,找了一根小木棍,輕輕的撥弄著那對奇臭無比的東西,突然間,有一個什么東西扭動了一下,嚇掉我手里的木棍。
“什么東西?”劉祥也看到了不對勁,不過離得比較遠看不清楚。
我再次拾起木棍,攪動了一番,這一次有心理準備,木棍沒有再掉,清楚地看見那是一條類似蟲子一樣的物體,還不死心地扭動著。
“這是什么蟲子,這么惡心?”王雨晴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我也覺得惡心,這坨臭東西是史威吐出來的,也就是說這蟲子一樣的東西是史威吐出來的,想想就令人反胃。
“靠,沒想到史威看起來人模人樣,居然還帶寄生蟲,咦,實在有夠惡心!”劉祥看了一眼就不想看了。
“不對?”我搖搖頭,“這不是一般的寄生蟲,你們還記得那只植物人嗎?”
“怎么會不記得,害老子的初吻就這樣沒了,死都記得?”劉祥一想到植物人那條濕漉漉的舌頭在他的臉上亂甩,心里就不爽。
“死胖子,能不能不提你的初吻,你都不做處男好多年,哪來的初吻?”陸飛找到劉祥痛腳,忍不住譏諷道。
“誰說不是處男就不能有初吻的,老子每次辦事就是干凈利落,直搗黃龍,哪用得著嘴巴?我的初吻還打算留給我未來的老婆的,現(xiàn)在就怎么給那只植物人搶去了,哎!”
“靠,你怎么不把你的處男之身留給你未來的老婆呢?”陸飛不服氣地再次問道。
“那不是哥年少氣盛,第一次莫名其妙就沒了,給誰的我都不知道,你叫我怎么辦?”
“好了,你們倆越扯越遠了,說正事呢,”這兩個人就喜歡拌嘴,不吼他們一下是不會停的,我見他們倆老實了,才繼續(xù)說道:“植物人一直千方百計想撬開我們的嘴是想干嘛?不可能是它有特殊的癖好,如果我猜得沒錯,它是想那什么東西塞進我們身體里。現(xiàn)在看到史威的嘔吐物,我就更確定我的想法!”
“你是說植物人把舌頭伸進史威的嘴里就是想把這些蟲子塞進去?”劉祥一想到那一條條扭動的蟲子就這么在史威的肚子里扭來扭去,覺得自己的肚子里好像也有千百條蟲子,臉色刷的一下變得很難看。
“沒錯,在昆蟲之中就存在這樣的現(xiàn)象,一種生物把幼蟲或者卵寄生到另一種生物的體內(nèi),這種被寄生的生物就叫做宿主,幼蟲在宿主的體內(nèi)生長,等到幼蟲長大,就會破體而出!宿主也就宣告死亡!”王宗漢嘆著氣說道,看著已經(jīng)不省人事的史威,心里莫名的產(chǎn)生一種哀傷。
“那不是和電影里的異形一樣?”劉祥瞪大了眼睛,看著史威圓滾滾的肚子,神色慌張地說道:“那有沒有救,否則等那些小植物人長大,從史威的肚子里沖出來,那我們該怎么辦?”
“這種怪物,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以前聞所未聞,根本就不知道,更不要說怎么解救?”王宗漢搖搖頭表示無能為力,然后又看著我。
我也只能搖搖頭,一棍子戳死那條還在扭動的蟲子,“我看過的古籍上沒有見過有這樣的記載,如果現(xiàn)在我?guī)煾冈谶@,說不定他有辦法?可是……”
“那不就是沒有辦法了?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劉祥沒有說下去,只是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劉祥的意思很明白,想要趁史威體內(nèi)的蟲子沒有長大,先干掉史威,可是我們不是殺人犯,不可能那么冷血。如果史威變成僵尸,我們想也不想就會干掉他,但是他現(xiàn)在是人,還是一個身患重病的人,我們又怎么下的了手。
“不行,這個絕對不可以,”沒想到第一個出聲反對的人是林如水,要知道之前和史威唱反調(diào)的就屬他最尖銳,“他是一個大惡人沒有錯,但是我們不是執(zhí)法人員,無權(quán)判決一個人的生死,所以我們絕對不能這么做?”
“咳咳咳,”史威不知什么時候慢慢地醒來,兩眼無神,臉上毫無血色,嘴里不停地咳嗽,強擠出一個微笑,對我們說道:“你們說的我都聽到了,謝謝你們的不殺之恩。沒想到我如此對你們,你們還會以德報怨,咳咳咳……”
史威現(xiàn)在的這副樣子,讓人看了都有種心酸的感覺,可是我們又幫不了他。史威強撐著身體坐起來,我看到了連忙扶他一把,把身上的背包墊在他的背后,說道:“史老板,小心點,這里有東西靠,可能會讓你感覺好一點!”
“咳咳咳咳,”史威又是一頓劇烈的咳嗽,好不容易才緩過來,用一種迷離的眼神看著我:“花小子,你人還不錯,你不知道我一直都想要殺你嗎?”
我頓了一下,神色有點不自然,不過想想史威現(xiàn)在都這副德行,還有什么好怕的,我長呼出一口氣,正聲答道:“我知道,不過我不是見死不救的人!”
“我估計活不了多久了,我只想知道我的浩兒是不是你害的?”史威的眼睛無神,卻直射入我的心靈深處。
我神色一變,這是我和王雨晴心里的一個秘密,當時只想著報復(fù),確實沒有想過后果,事后也有點后悔。現(xiàn)在史威舊事重提,我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思量了許久,我抵不過良心的責(zé)備,微微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