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秋妮打過來的。電話里聽她的聲音似乎挺激動。
“霞姐,我是秋妮,你最近還好嗎?”秋妮關切地問道。
“嗯,我挺好的,你最近還好嗎?你在哪里啊?”我迫不及待地問道。我著急地問著,唯恐電話掛斷
后,秋妮就永遠消失在電話的那頭了。我已經有些日子沒有秋妮沒有聯系了。秋妮現在情況怎么樣了,
這也是我這些天里在想著的一個問題。
“嗯,霞姐,我挺好的,你放心好了,我現在在酒店里。”秋妮歡快地說道。
“哦,那就好呢。”聽到秋妮說著這些的時候,我心里踏實了不少,“秋妮,那你什么時候回來呢?”
“嗯,我也不知道呢。趙總說還要等一段時間。”秋妮說道,“霞姐,我好想你,真想早點回去!”
秋妮的聲音里有了些傷感。
我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了:“秋妮,你在那邊好好照顧自己,我等你回來。”
“嗯,知道了,霞姐。”秋妮回答道。
“秋妮,你在那邊是學習什么啊?”我不無好奇地問道。
“嗯,趙總說是學習什么禮儀。”秋妮思索了一下回答說。
“禮儀?”我問道。
“是啊,就是禮儀。趙總說,等我學合格了后,才能夠回去。哎,都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才能夠學合格了,我感覺我都笨死啦。”秋妮懊惱地說道。
“秋妮,你那么聰明,一定會很快學會的,別喪氣!”我安慰著說道。
“嗯,知道了,謝謝霞姐。哦,霞姐,我不和你說了,我得掛電話了,有人來了。我改天再給你打電話啊。”
秋妮說完這些便掛了電話。
這是秋妮來這里這些天來第一次給我打電話,我心里踏實了許多。說實話,在這個城市混沌了這么多年,遇到了許多的人和事情,似乎讓我的性情已經變了許多,我已經不再是那個從農村走出來的青澀姑娘,不管什么人和事情都不會輕易地喚起我的同情心了。我只會把自己的心情用塑料薄膜一層層地給包裹起來,冷凍起來,而不會冒出一絲熱氣。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可以毫不避諱地跟任何一個人說:我喜歡錢。習慣了在男人窩里旋轉的我,似乎已經忘記了羞澀和愧疚的表情,那年翠英苦苦地哀求我的時候,我是義無反顧地選擇了我所愛的錢。
而今天,當秋妮對我不告而別去了另外一個地方的時候,我心里卻開始有了莫名的緊張。秋妮她媽,我似乎從頭至尾,我都不能找到一絲讓我能夠感覺舒服的地方,可是對于秋妮我卻有著異樣的情愫,我會為著她緊張,而興奮。這種感覺風馳電掣般地涌遍全身,而不會消散,我心里也感覺納悶。秋妮,青春活力,活潑開朗,或許我現在之所以喜歡她,也就是這個原因,從她的身上我似乎能夠找到我當年的影子,當年那副青澀動人的模樣,我覺得我不算太雅致,不想說自己當初何等的楚楚動人,我想至少比今天的我,要多一些原生態的骨子里透露的美。如今的我是個什么樣的人?我也不清楚。
日已西沉,陽光已經褪盡了它白日里的炙熱,它輕柔慵懶地透過窗臺灑了進來,映照著我的床單上,散發出一種蒼白的凄冷。
門外一直都沒有聽到動靜,看來丁凱今天又不回來吃飯了。
一個人的晚餐總會少去許多的情調。有丁凱在的晚餐,會豐富許多。可是這個下午注定要我一個人吃著淡然寡味的晚餐了,我沒有胃口。
我一個人行走在夜?總會的樓道里,高跟鞋擊打著露面發出空洞而刺耳的聲響,那聲音在樓道里蕩氣回腸地震蕩著,它無限擴大著,也不斷地放大著我的孤獨。
幽幽的燈光戰栗著,朦朧的光線折射出一股啞劇般的清冷。
我緩慢地走到樓道里,心里漸漸地涌起了一陣恐懼。
我似乎從來沒有來過這個樓道,哦,不,印象里我似乎曾經來過一次。可是我記不清究竟是什么時候來過這里的。樓道的一側有五扇緊閉的黑色鐵制防盜門,這五扇門在我的記憶里似乎曾經承載著我的記憶,什么時候我見過?我環視著這空洞的樓道,尋找著我的記憶。
“咿呀!”突然身后傳來一陣門拉開的聲響,那聲音悠長凄冷,戰栗,似乎從地獄深處傳來,刺入我的靈魂深處。
我連忙回頭,在我回頭的剎那,我怔住了。一股冷氣瞬間從頭串到了腳。
我大張著嘴巴,瞳孔急速睜大著,而忘記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