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向宇有些莫名其妙,檢查了一下敵方兩人的屍體,搜出烏努腰包裡的草藥泥給尹英華抹上一些,至於斷臂,他也是無能爲(wèi)力。
然後他又在兩人的兜裡找到了不少大個兒沙棗,皮厚多汁,吃下去又能解渴又能解飢,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楚向宇吃了幾枚,然後又喂張擎月和尹英華各吃了幾枚。
幾分鐘後,張擎月悠悠醒來,看了看重傷昏迷的尹英華,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掃了眼還在忙著給尹英華處理傷口的楚向宇,走過去說:“我來吧。”
楚向宇對剛纔張擎月給他處理傷口的手法十分驚奇,於是便沒反對,張擎月將尹英華的斷臂對位,然後右手五指紛飛,不到一分鐘,尹英華的右臂已經(jīng)被接好,而從始至終楚向宇也沒看到她指間出現(xiàn)過任何縫合針和縫合線之類的物體。
楚向宇若有所思:“這種能力……我好像在哪兒見到過?”
張擎月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她背對著楚向宇,楚向宇沒看見,她若無其事的說:“魂力本來也有很多相似的能力,比如說鬥魂,魂鏢就是基本能力,所有鬥魂,即便到了十二級,魂鏢依然是最常用的攻擊手段。你以前沒見過醫(yī)療系的魂者吧?”
楚向宇的思路果然被誤導(dǎo),不再回憶自己在哪兒見過與張擎月類似的能力,驚訝道:“哦?魂者還有醫(yī)療系的?”
“當(dāng)然,我這算是一種,算是另闢蹊徑吧,利用魂力凝結(jié)的絲線縫合肌肉纖維和神經(jīng),即便是普通人的斷肢,被我縫合後也能在一個月內(nèi)痊癒。”
楚向宇嘖嘖稱奇:“厲害,這就算是玩遊戲組隊組了個治療了!要是有黃胖子給咱們當(dāng)T就全活兒了。”
張擎月沒理他,過去再搜了一遍烏努和光頭的屍體,果然,他們脖子上也有各自的狗牌,而且兩人的組織標誌不一樣,烏努的是一枚**,而光頭的則是一顆乾癟的人頭。
楚向宇奇怪:“你拿這個幹嗎?”
張擎月說:“換晶幣,一個狗牌可以換一枚晶幣,也就是說我們這些初級魂者的命,只值一枚晶幣,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漲價。”說罷自嘲的笑了笑,然後將烏努的狗牌扔給他:“回去後交給你所在城市的莫斯泰克酒店經(jīng)理,他會幫你兌換。”
楚向宇也沒客氣,接過來後看到張擎月把另一枚裝進自己口袋,想起尹英華暈過去前說的那句話,有些疑惑的問道:“那個光頭是你殺的?”
張擎月?lián)u頭:“不是,我只是限制了一下他的行動。”
楚向宇有些納悶:不是張擎月殺的?尹英華也說不是他殺的,那光頭是怎麼死的?難道周圍還有別人?
想到這裡,他又過去檢查了一下光頭的屍體,對方身上傷口不多,唯一的致命傷就是心臟部位,是被尹英華最後一枚魂鏢射中的,但爲(wèi)什麼尹英華卻說不是他殺的?這種事沒必要說謊吧?
也許是受傷太重,暈之前已經(jīng)神志不清了?不應(yīng)該啊,魂者殺死魂者後那種魂力灌頂?shù)母杏X楚向宇剛經(jīng)歷過,無比清晰,而且他那時候也是受了致命傷,脖子都被割斷,尹英華的傷不比自己更重啊!
然後他問張擎月:“你剛纔用的是什麼能力?我好像聽見你在念咒語……”
“你不覺得,我們還沒親密到彼此互相透露能力的程度嗎?”張擎月卻似乎不想多說,冷冷的刺了一句。
“哦,那倒是……”楚向宇訕訕的摸了摸鼻子。
休息了一會兒,尹英華也醒過來,楚向宇將搜來的沙棗全部平分,雖然不多,肯定無法補充剛纔惡鬥造成的損耗,但也總比沒有強。
期間他又問了尹英華,光頭死的時候他有沒有魂力灌頂?shù)母杏X?
尹英華想了想,搖頭否認。
楚向宇道:“那怪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擎月似乎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jié),打斷他道:“想這個幹嗎?反正他已經(jīng)死了,再說沒準是英華當(dāng)時候受傷太重,產(chǎn)生錯覺了呢!你等他傷好了再看他魂力有沒有增長不就知道了?”
聽到張擎月稱呼他時把姓都省了,尹英華有點兒小激動,忙不迭的點頭:“沒錯,我那時候是有點暈,現(xiàn)在也暈……西八!”說罷揉了揉頭,眼角還瞥了下張擎月,似乎想再聽兩句安慰的話。
可惜張擎月卻扭過頭去沒理他。
楚向宇追問這個問題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想確認周圍有沒有其他魂者的存在,萬一光頭不是死於尹英華或是張擎月之手,那麼就很有可能周圍還埋伏著其他魂者,以一種他們無法察覺的方式截胡了,這不由得他不防。
不過看樣子也查不出具體原因了,而且即便周圍有其他魂者,似乎對自己三人也是沒有敵意,難道是魂者聯(lián)盟的人在暗中保護?由於禿頭和烏努是主動惹事的,所以死不足惜,而自己三人是正當(dāng)防衛(wèi),所以沒對自己這邊動手?
想來想去,楚向宇也只能這樣自我腦補了。
尹英華身上的傷口經(jīng)過張擎月處理後也基本沒什麼問題了,只是魂力損耗一時半會兒不可能完全恢復(fù),休息了一會兒,三人繼續(xù)向南方走去。
又走了幾個小時,天色已經(jīng)擦黑,尹英華嘆道:“看情形我們是沒辦法按時趕到營地了,沒想到還沒進門就被淘汰了……西八!”
楚向宇正盯著正前方一片黑暗,前面似乎是個小山丘,地面隱隱已經(jīng)可以看到枯澀的植被,雖說還沒走出沙漠範(fàn)圍,但環(huán)境不像最開始那麼惡劣了,即便被淘汰,最起碼不至於被渴死了,聽到尹英華的話,他咧嘴一笑道:“那也不一定,你看前面!”
其餘兩人一愣,擡眼向楚向宇所說的方向看去,前方隱約似乎有煙塵揚起,有煙塵,說明有活物,不論是人還是其他的野生動物,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好事,三人趕忙加快腳步向前方趕去。
一片帆布帳篷形成的營地延綿在一座小山丘下,營地周圍整齊的停著數(shù)十輛車,卡車、悍馬、吉普、豐田皮卡都有,甚至還有兩輛國產(chǎn)的長城皮卡,但楚向宇三人趕到後卻沒敢貿(mào)然進去,因爲(wèi)這些車的車頂大都被焊了個鐵架,而且一看那形狀就知道,是固定機關(guān)槍和火箭筒用的。
營地周圍還有十?dāng)?shù)名身穿卡其布軍裝,臉上蒙著頭巾的士兵巡邏放哨,很明顯這是一座軍營,而不是某些土著部落的聚集點。
楚向宇有些驚訝:“這是幹嘛的?軍隊?”
尹英華道:“什麼人都好,我們?nèi)ソ栎v車,現(xiàn)在趕往營地還來得及。”
楚向宇瞥了他一眼:“你是說文借還是武借?”
尹英華沒聽懂:“什麼意思?”
“文借就是上去好話好說,人家不給咱們就走,或是拿出人家感興趣的東西來換。武借嗎,就簡單了,一個字——搶!”
尹英華滿臉不屑:“那還用說嗎?我身上只有棗核,換車人家給嗎?搶唄!”
楚向宇說:“我當(dāng)然也贊成武借,不過這地方邪門的很,萬一對面冒出來個魂者也說不定,咱還沒完全恢復(fù),得謹慎行事,最好別殺人。”
尹英華剛要點頭贊成,張擎月突然插嘴道:“殺光就行了。”
楚向宇一怔:“爲(wèi)啥?對方可是普通人……”
“你看他們的營旗,是****,殺了也不會有麻煩的。”
楚向宇擡頭一看,果然,營地正中間的旗桿上飄揚著一面黑色的旗幟,看樣子正和網(wǎng)上經(jīng)常看到的一些斬首視頻裡的“A組織”類似。
他乾脆的一拍大腿:“那更不用客氣了,替天行道,上!”
幾分鐘後,營地內(nèi)槍聲大作,不到十分鐘,一羣穿軍裝蒙著臉的大漢豕突狼奔的跑到汽車前,登上車四散奔逃。
營地內(nèi)足有上百人,而且還有RPG等重型武器,以三人此時的實力想要殺光也有難度,對方逃他們也沒追,投降的也沒趕盡殺絕,只是繳了武器後關(guān)進一座營帳內(nèi)。
臨近尾聲時,他又在營地裡又搜到爲(wèi)數(shù)不少的黑人婦女和小孩兒,楚向宇也沒心思搭理他們,找了幾個看著粗壯的黑人少年,塞給他們每人一支步槍,揮著手用他那蹩腳的英語喊了幾句:“Go Home!”很有一種世界警察的感覺。
尹英華和張擎月選了輛車況最好的軍用悍馬,油箱加的滿滿的,繳獲來的食物和水堆了半車廂,楚向宇喊完幾句就想上車離開,這時幾個黑人婦女擁簇著一個黑人少年出來,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嘰裡呱啦的說了一通,楚向宇也聽不懂,只好再重複了幾句:“Go Home!”
那名黑人少年卻執(zhí)拗的拉住他的衣服不放,又說了幾句,看到楚向宇滿臉茫然,乾脆從脖子上摘下一枚骨質(zhì)項鍊,畢恭畢敬的雙手捧給楚向宇。
楚向宇以爲(wèi)是謝禮,示意自己不要,黑人少年卻很固執(zhí),非要往他手裡塞,尹英華和張擎月也催促他趕緊上車,楚向宇無奈,接過項鍊說了句:“Thank you。”
這句對方聽懂了,咧嘴露出兩排大白牙滿臉笑容,然後比劃了一下,示意楚向宇戴上。
楚向宇一想反正也接了,戴就戴吧,順手套脖子上,這下黑人少年才心滿意足的放他離開。
車輛調(diào)頭,前行了沒多遠,張擎月說:“你看看後面,那些婦孺在幹嘛呢?”
楚向宇回頭看了眼,一羣黑人壯婦正扒那些死人手裡的步槍,熟練的拉槍機檢查彈藥後開始朝著屍體補槍。
那名送他項鍊的少年也從一名壯婦手裡接過一把步槍,幾名黑人少年將俘虜從營房內(nèi)押出來跪成一排,黑人少年揮著槍大聲說了幾句什麼,對著就是一頓掃射。
楚向宇咧了下嘴:“戰(zhàn)鬥民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