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院長生活很規律，幾乎不出教堂區，除了偶爾應邀去周邊幾個社區給教友傳播福音，但即便傳播福音的時候，他也都是處於公共視野之下，根本找不到什麼可疑之處。

除此之外，兩人還調查了陳院長的通訊記錄，陳院長只有一部手機，沒QQ，沒微信，每天電話也不多，反而是楊副院長事事精通，雖然不是正經八本的牧師，卻組織了衆多教友羣，每天閒暇的時候在各種羣裡傳播福音。

盯了半個月後，楚向宇有些失去了耐性，老徐笑道：“這麼幾天就堅持不了了？想當年我們蹲點可沒這條件，冰天雪地貓小窩棚裡的時候都有過……”

正說著，陳院長突然外出，而且這次居然穿的是便裝，兩人精神一振，趕忙跟上。

半個多小時後，陳院長乘坐的出租車停在河東飯店門口，他下車付款後直奔電梯，楚向宇和老徐跟進去的時候，電梯已經開始上行。

電梯在5樓、8樓和16樓各停了一次，然後開始下降。

兩人上電梯，老徐直接按了16樓，楚向宇有些疑惑：“萬一他在5樓或8樓下的呢？”

老徐笑道：“一看你就沒來過這兒吧？5樓是普通包間，8樓是辦公區，只有16樓是貴賓房，陳院長一看就是赴宴來了，肯定在16樓。”

一邊往上走，楚向宇一邊問：“徐哥，你說他會不會已經察覺咱們監視他了？”

老徐說：“應該有所察覺吧，不過無所謂，他只要真有事，早晚得露出狐貍尾巴，給他點兒壓力沒準反而能逼他露出馬腳。”

抵達16樓，兩名穿高開氣旗袍的美女服務員杉杉有禮的攔住兩人，問：“先生，請問您是找人還是用餐？”

老徐出示了一下警察證，說：“你們經理呢？有些情況要了解一下。”

不一會兒，西裝革履的大堂經理趕來，請他們到休息室，不亢不卑的問：“警察同志，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河東飯店是涉外飯店，警察沒手續也不能隨便闖的，所以大堂經理對警察並不感冒。

老徐說：“我們是市局刑警隊的，想跟你瞭解一下貴賓9的客人。”他們進休息室前已經看了一圈，別的包廂門口都沒人，就貴賓9外站了倆五大三粗的保鏢，而且這倆保鏢裝束和顧長雲手下保鏢如出一轍。

大堂經理猶豫了一下，老徐加重口氣：“這些客人涉及到一起嚴重的刑事案件，希望你能配合，不過你放心，現在只是取證階段，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聽到不會抓人，大堂經理鬆了口氣，說：“客氣了，配合警察是每個公民的義務，如果只是瞭解情況，倒沒什麼不可以說的，不過那屋的客人我也不瞭解，最起碼沒有熟面孔。”

“哦？這裡不是會員制的嗎？”老徐有些驚訝。

大堂經理說：“確實是會員制的，所以他們第一位來的客人現辦了一張會員卡。”

“現辦的？挺有錢啊！”老徐和楚向宇對視了一眼，河東飯店的會員卡最低級的也要一次性充值十萬元以上，現在公款消費沒人敢了，能這麼奢侈的只有生意人了，他倆不約而同想到了顧長雲。

楚向宇問大堂經理：“訂桌的那個人是不是長這個樣子？”然後簡要敘述了一下顧長雲的相貌，沒辦法，顧長雲不照相，根本找不到他照片。

大堂經理想了下，說：“不是，是個個子不高的中年人，黑黑胖胖的，雖然一直在說普通話，但經常會迸出兩句聽不懂的俚語……而且跟人打招呼習慣先作揖，有點像是泰國人。”

泰國人？難道約陳院長的不是顧長雲？

楚向宇和老徐有些納悶。

這時大堂經理又說了：“不過那一桌客人中好像有一個跟你們描述的有點像，客人總共有5個，不過都帶著隨從和保鏢，排場挺大的，而且這幫人挺怪的，上菜都不讓服務員進去，酒水費照付，但喝的酒卻都是自己帶來的，一個個都蠻有錢的樣子，但一點都不像本地的那些暴發戶，倒顯得都挺有涵養的。”

難道是顧長雲的生意夥伴？那邀請陳院長這麼個牧師幹嘛？兩人有些想不通。

又問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兩人還是沒搞明白對方都是些什麼人，大堂經理看了看錶，老徐起身告辭：“感謝你的配合，打擾了。”然後帶楚向宇離開休息室。

兩人乘電梯回到一樓，邊走邊商量著如何弄清陳院長和顧長雲到底在搞什麼鬼，最起碼得弄清他們今天晚上約的都是什麼人。

老徐愁眉不展，似乎也沒什麼好辦法，楚向宇想了想，一拍巴掌，說：“我有辦法了！”然後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他打給的是趙軍，接通後直接問：“軍哥，你有河東飯店的會員卡沒？”

趙軍說：“沒有，我要那玩意幹嘛？在那兒吃飯還不如大排檔呢，彆扭！”

楚向宇現在也沒錢了，讓他跟樓上土豪似的，現辦一張會員卡沒那實力，跟李西河要經費肯定也批不下來，趙軍雖然能拿出十萬，但人家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他剛要說另找別人，趙軍又說話了：“不過老舅那兒好像有，怎麼著？你有朋友來？交給我安排啊，去河東飯店幹嘛？宰土豪的地方，沒勁！”

楚向宇趕忙說：“不是……具體的以後再跟你說，你讓老舅給我在河東飯店定個間，要16樓貴賓8，就說我有急用，然後你帶點兒兄弟過來，幫我辦點事。”

混社會的別的不敢說，拉一幫人吃白飯叫多少有多少，趙軍一口答應，半個多小時後，趙軍帶著20多號混子拽裡拽氣的走進飯店，大虎二虎都來了。

楚向宇趕忙招呼他們上樓，老徐也大概猜出了楚向宇的計劃，心想這歪點子還不錯。

上了16樓，服務員一看這羣人就有些皺眉，趙軍大搖大擺的大手一揮：“貴賓8，方建國定的，趕緊帶路，麻溜的！”

貴賓8就在貴賓9隔壁，一羣人進去後，楚向宇把自己的計劃跟趙軍說了下，趙軍一拍胸脯：“沒問題，不就這點兒小事嗎？包哥們身上！”

服務員上酒，趙軍拽著大虎二虎和幾個兄弟往嘴裡灌了兩口，又倒出來往衣襟上撒了些，然後一擺手：“走，出去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