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楚向宇第一個反應無疑是驚訝。
他仔細打量了一下紫衣少女,完全認不出來是誰。
這也不怪他,就紫衣少女這身打扮,還有那明顯處理過的電子音,估計她親爹都認不出。
所以,楚向宇驚訝之下直接問道:“你誰啊?”
“我?呵呵……你猜?”
“我猜你買了個表!”楚向宇順嘴噴了一句。
“呦,別罵人啊!”紫衣少女邊說,邊順手解決了一頭寄生體。
紫衣少女的反應讓楚向宇瞬間斷定,對方肯定是中國人,而且沒準真和自己認識!因爲這句話不是中國人理解不了其中的含義,而且他還是用河東話說出去的,與普通話發音略有不同,但紫衣少女根本沒用想,直接就聽懂了!
楚向宇腦中急轉:自己啥時候認識過這麼一個厲害人物了?看起來年紀不大,妙齡少女,雖然穿著寬鬆的袍子,但隱約可以看到胸部不小,36D起,個頭不高,也就是一米六多……
綜合以上,楚向宇迅速把自己腦子裡認識的異性過濾了一遍,結果是……完全沒有符合條件的!
腦子裡思考,手底下自然放慢,紫衣少女輕鬆解決了幾頭靠近的寄生體,身上被楚向宇射出的幾道傷口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
楚向宇頓時恍然大悟:“呀!忽悠我?險些上了你的當了!”東大社既然敢偷襲,肯定事先調查過教官和學員資料的,對於咒魂來說,看一遍就記住幾十個人的大體資料根本不算事兒,最起碼楚向宇自信就能做到。
他立馬槍口一舉,又是幾個連續點射,還瞅著空子打了枚槍**。
紫衣少女有些狼狽的處理掉槍**,爲此還被一頭寄生體撓了一爪子,頓時有些慍怒:“楚向宇,別以爲我真拿你沒轍啊!你現在離開,我可以保證外面的人不會動你,嗯……以你的艸性,只放你一個人你肯定不走,你想帶走什麼人,我也全部答應你。你再不停手的話,我可要動手了啊!”
“切,忽悠誰啊,你動一下給我看看……”對方對自己性格的判斷雖然讓他有些吃驚,但楚向宇依舊堅持認爲對方在忽悠,擡手又是兩槍。
“你還真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啊?多管閒事……以前的教訓還不夠嗎?”紫衣少女說罷,雙手突然猛的一揮,腳下銘文陣頓時大亮,同時她頭頂凝出一片紅雲,瞬間原地消失!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頓時涌起,楚向宇怒喝一聲,一手虎翼一手步槍,一個舉火燒天式向上猛擊!
手腕一陣劇痛,伴隨著一聲輕咦,下一刻,紫衣少女再次回到銘文陣中心,看著指尖上的血跡,輕笑道:“不錯嘛,這麼短時間,居然已經成爲3級魂者……不過只是這種水平,想找那寒鋒報仇可沒戲哦。”
此話一出,楚向宇頓時大驚,腦中猛的靈光一閃,臉上露出不可思議之色,聲音顫抖的說道:“你……你是……柳琴?”
“呵呵,總算想起我來了……大宇,好久不見!”紫衣少女伸手摘下面具,露出那張曾讓楚向宇心裡產生一絲悸動的臉龐,聲音也變成了柳琴的,但只是稍露芳容,立即又把面具戴了回去。
“你沒死?”驚訝之下大腦當機,楚向宇問了句廢話。
“你說呢?”
“爲什麼……”
“你也是咒魂,這麼簡單的事,不用我多解釋吧?”
楚向宇當然能想通,楚刑天“死”前曾說過,這都是他設下的一個局,目的就是引楚向宇“上道”,那麼作爲第一個引自己入局的柳琴,無疑是個關鍵人物,又怎麼會是普通人呢?
而且當時柳琴的屍體砸在自己車上,自己狂怒之下根本沒來得及細看,當時死的人又那麼多,自己和龔建北跳河後屍體又全被三根處理掉了,他下意識的便以爲,柳琴的屍體也已經被三根處理掉了,所以只是心情低落了一陣兒,卻壓根沒多想。
“你到底是什麼人?東大社到底是什麼組織?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楚向宇心情有些複雜,但他是個打定主意就不會輕易改變的人,所以依舊沒有打算退縮。
“東大社嗎……是個很有實力,卻又很神秘的組織,我也不太熟悉。”看著楚向宇面帶不解,柳琴解釋道:“其實我的身份……按照魂者的叫法,叫做‘賞金獵人’,也就是說,我不單爲東大社工作,任何人,只要能支付相應的酬勞,我都會出手,騙你那次也不過是一筆生意。”
“那次的酬勞是什麼?”
“商業機密,無可奉告。”
“那麼既然是生意,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爲,我們只是客人與僱員的關係,並沒有交情可言呢?”楚向宇有些憤怒,如果說以前對柳琴還有意思愧疚的話,此刻也已煙消雲散。
原因也很簡單,如果不是柳琴引自己入局,那麼沒準現在還在河東當著快樂的刷碗工呢!
當然,他自己也知道,這種想法有些一廂情願,即便沒有柳琴,也會有楊琴、朱琴引他入甕,但由於楚刑天的死,讓他對所有參與那次計劃的人,都心懷恨意!
“當然不是,你救了我好幾次,我這個人很念舊情的。不然的話,你以爲你還能站著和我說話?”柳琴已經恢復了毫無感情電子音,但話裡的意思卻是很明顯:我剛纔已經手下留情了,識相的就少管閒事。
楚向宇看著柳琴,心情有些複雜,他說:“我們曾經共患難,你還爲我擋過槍,直到現在,我還一直心存感激……”
楚向宇突然開始憶往昔,柳琴不明所以,沒說話。
他繼續說道:“既然我們一起經歷過生死,你應該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剛纔也說了,撞了南牆都不回頭,沒錯,我確實有些執拗,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但就在剛纔,我突然想通了!”
“爲什麼?”柳琴似乎有些好奇。
“我突然想起我小時候的一個願望,當警察,抓壞人,維護世界和平!”楚向宇咧嘴一笑:“小時候都是很單純的,正義與邪惡,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黑白分明!我很慶幸,直到此時,我每一次做出的最終決定,依舊還能維持本心!”楚向宇說罷,乾脆將手中的槍扔掉,虎翼一擺。
“哦?那麼你還是決定……要多管閒事了?”柳琴的語氣瞬間變冷。
“你們殺了我的教官,還殺了我不少同學,我沒理由視而不見!”楚向宇說罷,猛地撲上!
一瞬間的心裡轉折,讓他不再猶豫,也不再採取拖延戰術,此刻,他只想憑自己的實力,能做到什麼地步,便做到什麼地步!
因爲他很確定,只有這樣,他纔不會後悔!
幾分鐘後,楚向宇雙腿盡斷,肩部被斬出一個幾乎延伸至胸膛的巨大傷口,躺在地上,目光空洞。
他已經盡力了,但結果依舊無法改變,畢竟……他不是和地面上那幾個變態一樣的傢伙!
柳琴身上幾道傷痕迅速恢復,面無表情的看了楚向宇一眼,扭頭繼續破解銘文陣。
一段時間後,頭頂突然一陣喧譁,然後數具寄生士兵的屍體連續落下,柳琴似乎有些心煩意亂,一按耳內的通訊器喝道:“雄蛇,怎麼回事?”
雄蛇略顯虛弱的聲音響起:“有些棘手,被他們衝進來了,你還沒完事嗎?”
柳琴不耐煩的道:“魂源這麼少,哪有那麼快?你當7級銘文師刻畫的銘文陣那麼好破呢?”
“那沒辦法,我們攔不住,他們要衝下來了!”
“廢物!”柳琴罵了一句,雄蛇卻沒反駁,顯然他也覺得形勢發展到這一步,確實有些廢物。
很快,兩撥人影邊打邊來到了洞窟底部。
此時寄生士兵已經消耗殆盡,學員們也死傷慘重,能衝下來的不過十餘人,而且顯然已是強弩之末,連四大變態都多少受了些傷,明顯有些撐不住的跡象。
最主要的是,尤素福等人已經站到了東大社一邊,而且最讓人驚訝的是,張擎月居然也和他們站到了一起!
雄蛇是第一個撤到洞底的,掃了一圈,赫然看到倒伏在地的楚向宇,驚訝道:“什麼時候混進來的蒼蠅?你不要魂源嗎,這不是現成的材料嗎……”邊說,邊掏出一枚攝魂器,徑直向楚向宇衝去。
“別動他!”柳琴的聲音響起。
正舉起攝魂器準備下刺的雄蛇一愣:“什麼?”
“我說不要動他,你聽不懂嗎?”柳琴語氣冰冷。
“切,開什麼玩笑?那些學員都學奸了,寧可自殺也要阻止我們奪取魂源,時間緊迫,現在所有資源都得用上!有什麼不可以動的?”雄蛇本就對柳琴不爽,根本不聽她的,舉起攝魂器就想刺下!
柳琴大怒,單手一揮,紅雲出現,纖手一揮,雄蛇右腕直接被刺穿,攝魂器掉落,雄蛇頓時大怒:“雀姬,你想造反嗎?”
“如果你敢動他,我們的協議,就此作廢。”柳琴的語氣冰冷而又堅決。
雄蛇一愣,斜眼觀察了一下楚向宇:“哦……難道是姘頭?那好,就當給你面子。”雄蛇沒料到柳琴居然敢用撕毀協議來威脅他,破除銘文陣全得靠柳琴,他也不敢過分逼迫,只得訕訕住手。
另一側,學員羣也已衝到底部,伊莎也已看到倒伏在地的楚向宇,疾呼一聲:“楚,你怎麼了?”
楚向宇恢復了一些神智,但身上的傷卻是被柳琴附著魂力斬出的,一時半晌恢復不了。
他扭頭看向伊莎,眼中透出一股無奈,隨即掃了人羣一眼,卻發現少了一個人,心裡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咧著嘶啞的嗓子問:“敏敏呢?”
伊莎眼中閃過一絲悲切,語氣悲切:“她被奸細偷襲,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