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什麼我?!話都說不清楚,安敢在此饒舌?”洛一方冷笑一聲,繼續打著嘴炮。
衛宮切嗣真是有點忍不住了,饒是他現在有點自暴自棄的感覺,被人拿捏著痛處一直數落,也是無法忍受的。
“是,沒錯,世界上有很多人的命運極其悲慘,他們需要幫助,渴望幫助,可是他們需要的真的是用一個所謂的許願機把所有人都拯救了麼?”
“不要以爲這樣你就可以變成什麼救世主,什麼正義的夥伴,都是狗屁!衛宮切嗣你給我好好記住,要是人類哪一天真的墮落到,需要人來拯救了,那麼人類纔是徹徹底底的完蛋了!”
洛一方的聲音不大,但是每個字都宛如針扎火烙一般刻在了衛宮切嗣的心頭。
只是一個人貫徹了幾十年的世界觀價值觀很顯然不是幾句話語就可以改變的。
所以洛一方還需要下重藥!
“衛宮切嗣,你辜負了自己小時候的夢想,什麼正義的夥伴,看看你自己的一生吧,除了殺人,殺人,還有什麼?你說你有愛麗絲菲爾,有伊莉雅?”
“簡直可笑,你就這麼把自己擁有的東西壓到這個什麼勞什子聖盃戰爭中去,我告訴你吧,衛宮切嗣,舔狗……呸,賭狗最終一無所有!”
對,衛宮切嗣的行爲何嘗不是在賭博?從他決定獲取愛因茲貝倫家的支持,參與聖盃戰爭的那一刻起,愛麗絲菲爾的悲慘命運就已經被寫定了。
如果他贏得了聖盃戰爭,那還好說,可能就只會有愛麗絲菲爾一個人被他犧牲,但若是失敗,不僅是他自己的命,伊莉雅未來會有多麼淒涼,都都是無法想象的!
衛宮切嗣手中的菸蒂掉在了地上。
他失去神采的雙目第一次有了些許波動,因爲他聽到了一個名字——伊莉雅。
衛宮切嗣一生,命運多舛,簡直就像是老天爺和他開的一個玩笑——青梅竹馬變成食屍鬼,父親被自己親手槍斃,相依爲命,如同母親般的師傅也是他親自動手幹掉的……
我透,這簡直可以寫幾十萬字的悲情故事集了……
這樣一個悲劇的男人,卻在小時候,擁有最爲單純的念想,“成爲正義的夥伴”。
也許如果沒有後來的一系列變故,衛宮切嗣的父親衛宮矩賢能夠像日後切嗣引導士郎那樣引導自己的兒子,或許成爲阿賴耶長期臨時工的人就是他衛宮切嗣了吧……
等等,這樣看來他好像也是很慘的。
總而言之,一個無論是橫著看,還是豎著看,都是一個大大的慘字的衛宮切嗣,按理說應該會在經歷了一系列變故之後,最終不是終日酗酒墮落,就是墮入黑暗。
然而他硬是走出了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
他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這句話的體現者,雖然是希望世界和平的夢想家,但實踐時卻是冷酷無情的現實主義者。
儘管衛宮切嗣愛著所有人,但也有著“殺掉任何一個人”覺悟的男人。他的內心沒有任何猶疑,不過卻未能完全捨棄悲傷。
只是,今天的衛宮切嗣在聽了洛一方的話之後,第一次對人類是否需要拯救這個問題產生了疑問。
數十年的人生中,他的人生幾乎是徘徊在殺人和追尋下一個目標之間,但他也從沒有忘記自己的理想。
洛一方並不是第一個和衛宮切嗣說種話,並提出人類不需要被拯救的人,只不過那些人要麼是死到臨頭想要諷刺悲催的衛宮切嗣,要麼是根本無法動搖衛宮切嗣堅強的信念。
但是今天的情況有所不同,衛宮切嗣剛得知了自己辛苦追尋的聖盃根本不是什麼許願機,而是一個噩夢的源頭,拯救人類的唯一希望已被碾碎,長久以來的堅持不復存在。
現在的衛宮切嗣的確是有史以來心態最爲脆弱的時候。
所以洛一方的一番話才能讓他對自己的理念產生了懷疑。
洛一方見到衛宮切嗣的表現,緩緩地說道,“要想拯救全人類的話,先拯救你自己吧,一個自己都沒能爬出泥潭的傢伙,憑什麼去拉那些站在泥潭外面的傢伙?”
衛宮切嗣聽完洛一方的話,沉默了良久,他往前邁出一步,又從煙盒裡抽出一根菸叼在了嘴上。
只不過這次他沒有把煙點燃,“一方先生,我有一個請求。”
“你說吧,但我可不一定會答應。”洛一方打了個哈欠。
“我希望你幫助我,破壞聖盃,無論人類需不需要拯救,現在的聖盃都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衛宮切嗣兩指夾住煙,拉開院門,背對著洛一方,“被別有用心的人得到,恐怕又是一場災難,不說拯救人,至少別再讓更多人受苦了。”
“不錯,你很有思想覺悟,我很看好你喲。”
洛一方瞇著眼睛,他之前還從來沒發現,衛宮切嗣這個性格幾乎算得上是偏執的人竟然能聽進去自己的話。
剛纔那些話也只是說說而已,要是衛宮切嗣不停,還是要去拯救全人類的話,洛一方也沒辦法,實在不行打昏了捆起來丟在他老婆城堡的地下室裡,看管到聖盃戰爭結束了就好。
現在他這麼上道,倒是省去了洛一方的事兒,他望著推開院門離去的衛宮切嗣的背影,把放在椅子扶手上用未元物質凝聚的水管丟掉。
有時候拿個實物敲人要跟帶勁兒一點,老是隔空敲暈總有點不現實的感覺,通俗點說,手感不好。
就當洛一方以爲自己能好好地繼續自己愉快的下午茶時光的時候,門鈴又響了,洛一方手一抖,差點沒把咖啡全澆在鹹魚的身上。
“又是誰啊!”
“一方先生!快,快幫我看看舞彌小姐的傷。”
愛麗絲菲爾和阿爾託莉雅扶著打著石膏的久宇舞彌推開院門就衝了進來,弄得洛一方一頭霧水。
你老公不是剛走麼?這都沒看見?原來太太你也玩星際啊?
愛麗絲菲爾無視了洛一方臉上的古怪神色,或者說她早就習慣了洛一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事方式。
“你們這一家人倒是有點意思。”洛一方嘀咕著看向久宇舞彌——大老婆帶著小三來找剛剛罵過他們老公的人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