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7

可怕的不是殺人，而是懷疑，我為什么要殺人？——錄

我潛到一張游戲桌下，等待著指令。

“三點鐘方向！”監視人員說道。

【預備。】

【開始！】

我猛地站起身來，將狙擊槍架在游戲桌上，以最快的速度調整到三點鐘方向，眼睛堵在鏡口上，瞄準對方的心口。

“砰！”一顆長子彈從槍口飛射出去。我又立即蹲下身子，把槍緊捧在懷里，前后只用了八秒左右的時間。

“子彈成功射入敵方心臟，擊斃敵人一個！”通訊器里傳來監視人員興奮的聲音。

【行得通！】

我按下通訊器道：“現在他們已經知道我們這邊有狙擊手，所以接下來我每打一槍，全員都進行一次移位，讓他們不能鎖定

我的藏身之處。”

【左邊的臺球桌。】

我按下通訊器：“三！二！一！”

話音剛落，眾人齊刷刷地從障礙物里沖出來，并伴隨著激烈的槍聲，那浩瀚的氣勢，但我已經無心專注這些，竄到臺球桌后

立即把自己給藏了起來。槍聲又戛然而止。

“咔嚓。”整個幽靜的空間里響起清脆的上膛聲，無論是敵是友，都是精神一緊繃，因為下一次槍戰已經不遠了。

“十二點鐘方向的游戲機背部有一個。”監視人員說道。

“有沒有暴露出來的？”我問道。

“沒有，估計是他們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了吧。”

“那個游戲機有多厚？”

“不行的，以你這把狙擊槍的威力，射穿游戲機后的沖擊力就無法射穿鐵甲了。”監視人員否定了我的想法。

“我們把他引出來，到時候你再射擊。”龍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只能這樣了。”我說道。

龍隊率先站了起來，抬起那口笨重的機關槍，一條橫線掃過去，其他警員也跟著冒出頭來，用槍械對抗著。

“十二點鐘偏一刻！”

我收到監視人員的指示后，馬上探出了頭，將槍口調整好方向，又是一槍。

“砰！”

子彈射出去后，準確無誤地陷入了敵方的心臟，我又喊到：“移位！”

如此反復幾次下來，敵人的數量越來越少，警方也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等等！”我突然叫住大家，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沒子彈了！”

一語下來，如同晴天霹靂。

龍隊問道：“還剩多少個貓崽？”

“四個！”

龍隊向我投來求助的目光，因為剛才的激戰已經消耗了警方太多的彈藥，剩下的這點彈藥，要對付四個鐵人，完全是雞蛋碰

石頭。

【還有什么別的辦法嗎？】

【有是有一個，不過風險很大。】

【什么！】

【近戰！】

我猶豫了一會，按下通訊器，道：“誰有刀？”

“我有！”一名離我有一個走道距離的警員對我說道。

他抽出腰間的匕首，通過地面滑給我。匕首停在了我的腳下。那是一柄軍用匕首，十分鋒利，匕首的背刃上還雕刻著精致的

花紋。

“你又有什么辦法了？”龍隊疑惑道。

“你們只管掩護好我就行了。”我將匕首插在腰間，掏出手槍。

“喂！別亂來啊！”龍隊頓時明白我要干什么，連忙阻止。但我已經沖了出去。

龍隊沒辦法：“這些年輕人的想法！全體警力，集中在諸葛長官身上！”

“砰！砰！砰！”霎時槍聲四起。

【身子左傾！】

“嗖！”子彈從左耳呼嘯而過。

我跑到一個游戲機下蹲著，按著通訊器，道：“報敵人位置。”

“十一點鐘方向，三十米左右。”

【上！】

我一咬緊牙關，向十一點鐘方向沖去。

恐怖份子見我突然冒出來，很是吃驚，沒等他反應過來，我已是一拳打在他的頭盔上。他搖晃著退了幾步，我立馬掀起他的

頭盔，將手槍槍口對準他的頭部。

“砰！”

“長官小心！六點鐘方向！”監視人員喊道。

“咝。”我感到背部一陣刺痛，我知道是中彈了。我猛地抓起那個死去的恐怖份子，擋在身前當肉盾。

我一步一步地靠近，對方的槍口不斷噴射出子彈，但都被那鐵甲給擋了下來，只有少許的子彈從旁邊劃過，擦破了我的皮膚

。我背上的尖刺感越來越重。

“三米！”監視人員說道。

我丟開那鐵人，向面前的恐怖份子沖去，他拿著槍指著我。

【刀！】

我在一瞬間抽出匕首，一劃下去。那恐怖份子連搶帶手都被我砍掉，落在地上。他滾在地上痛苦地叫喊著。我一腳踢飛他的

鐵頭盔，用手槍又是一槍。

“砰！”

“我們這邊制服一個。”龍隊報告著。

【還差一個！】

“長……長官，你身后……”監視人員顫抖的聲音響在耳際。

我只感到一個熾熱的槍口頂在我的后腦勺上。

“小子，干得不賴啊！”扭曲的中文發音中夾雜著一絲嘲諷和恐懼。

“砰！”

后腦勺的皮膚像是被撕開一般，然后就是一聲清脆的骨頭碎裂聲，我甚至能感覺到那枚子彈將我的腦漿攪混，將我的神經一

條一條地壓斷，然后……又是一聲清脆的骨裂聲，緊接著又是皮膚撕裂的感覺。我眼前出現了一枚沾滿血的子彈，它還在飛，原

來就是這個小家伙讓我感受到這短暫的快感。

之前的我一直殺人，現在，也終于能體驗一回被殺的感覺了。

【要死了嗎？】

【可能吧。】

【哦，對了，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

我搖晃的身體緩緩倒下，好像還能隱隱約約地聽到龍隊呼喚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