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一堵墻,孕育著腳下的小草,頂著呼嘯而來的寒風,可是有一天你突然倒下,我只是喊你一聲媽媽。——錄
涯饒有興趣的說道:“哦喲,還在做垂死掙扎?”
我看了一眼臺下的她,她緊鎖著眉頭看著我,我用手推開了涯的腳,迅速站了起來。
這可能是我這一生唯一的機會了……
我從口袋里摸出一張撲克牌——小王,我略有所思的道:“很抱歉,有件事現在才告訴你,其實……涯,我真正的王牌是‘暗器’!”語畢,撲克牌也隨之飛了出去,有一半陷入了鐵甲里面。
涯看著胸口上的撲克牌,笑道:“確實很讓人吃驚,竟能穿破了我的鐵甲,不過這又能怎么樣?撲克牌卡在鐵甲上面,根本碰不到我一根毛!”
“嗖!”
又一張撲克牌飛了出去,和剛才不同的是,這張牌是紅色的——大王!大王剛好撞上小王,小王受到沖擊力之后猛地插了進去,大王代之陷在鐵甲的裂縫中。一絲鮮紅的血順著撲克牌的邊緣流了一下,滴在墊子上……
“恭喜啊!獲得了第一名!”班主任和同學們熱情的向我圍過來。
有生以來第一次這么多人圍著我,或許,真的給他們留下了一段回憶了吧,在他們的所有記憶中,唯一一個以我為主角的回憶……
獎杯放在班級里當紀念。我在洗手間里洗了把臉,回到教室時,只剩下鄧雨桐一個人。
“喲,怎么還不回去啊?”我回到座位收拾著書包。
“不是你叫我等你的嗎?”她小聲的說道,可能是怕自己聽錯,自作多情留下來。
“哦,對。”我竟然把這事給忘了,我拿起書包走近她,笑道:“一個要求……這可是你說的喲!”
“別……別太過分了……”她紅著臉的樣子很是可愛。
做我女朋友吧……
我腦子里是這樣想的,心里也是這樣想的,但是……我盯著他那粉嫩如水的雙唇,她似乎看出了什么咽了一口唾沫之后,竟然閉上了雙眼!
然后……然后我也把頭低了下去……
“畢業后別把我給忘了……”我的嘴幾乎是貼在她的耳朵上的,然后就走出了教室。
走了幾步后,我又折了回來,把一個頭探進教室,對正在發愣的她說道:“這么晚了,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不用了。”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
“那路上小心,明天見。”我不喜歡強人所難,特別是對女生,于是我只好只身一人走了回去,并祈禱著她平安無事。
那句話始終還是沒有說出口,果然我還是太懦弱了,第一什么的根本就不屬于我。不過有些可笑的是,她竟然以為我要親她,呵呵,真是太好笑了,我可是連她的手都沒牽過的啊……
考試前的那一個雙休日。
這意味著這是小學生涯中最后一個雙休日,意味著我和她只有五天的時間,意味著“世界”末日……
這個雙休日,我在家魔鬼式的溺在書海中,所有的必考、題型、重點,全都刻在那巴掌大的頭顱里。直到我的頭開始發疼,我才不得不停下來,仿佛再裝進一個字就要炸開了一般。是該放松一下了。
二十八星宿江公園是我常光顧的公共休閑場所,這里環境優美,面臨一條大河,河水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銀鱗般的閃光。坐在草地上,聞著花香,聽著流水,看著飛鳥,喝著冰飲,是一件莫大的享受。
我來到一家冷飲店前,對老板說:“一聽可樂。”
然后目光看向那一片草地,尋找著一個理想的位置,突然我的目光鎖定住了一個背影,我有點驚訝,或是興奮……
“兩塊五。”老板將一聽可樂放上柜臺,友好的說道。
“要兩聽吧。”
“五塊。”
我伸手摸了摸口袋中所剩無幾的零錢,有些舍不得,但依然付了兩聽可樂的錢。
“有些吃驚啊,竟然能在這遇到你。”我拎著可樂走到那個身影旁邊,坐了下來。
“難道我不該出現在這里?”她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反問道。
我將其中一聽可樂遞給她,道:“明天就要去學校考試了,你竟然會在這里悠哉悠哉的賞景,實在讓人琢磨不透啊。”
她毫不客氣的接過可樂。
“嘶——”立即開罐痛飲起來。
“心煩,出來散散心。”
“呵,能讓樂觀派的鄧雨桐心煩的事,我倒挺有興趣知道呢。”
她將可樂罐放在草地上,凝望著河水,沉默許久。
我躺下身來,睡在草地上,看著她的背影道:“怎么了?”
“那個,星辰,你們男人是不是都三心二意的?”她看著我的眼睛。
我從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失落、無助、憂慮,霎時間我明白了什么,道:“是不是你爸……找了個后媽給你?”
她不再看我的眼睛,別過頭,不說話。
果然!我眼睛看著天空,草扎得我有些不舒服。
“你不要用一個男人去定義世界上所有的男人。你爸爸也只不過想給你一個完整的家,他深愛著你媽媽,他是你親爸,有時候他可是是為了愛你,讓你的幸福不殘缺,才去想盡一切辦法去填充那塊漏洞,甚至不惜和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女人在一起,全都是為了你。男人從一出生到死亡的那一刻,肩上都扛著巨大的責任、壓力,他們不會向女人一樣去訴說,他們只是默默無聞的接受著,保護著自己心愛的東西。”
我喝了一口可樂,繼續說道:“我沒有爸爸媽媽,沒有家,或許有些感情我感受不到,但是,曾經有一個非常疼我的人,他與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卻對我非常好,久而久之,便成了依靠,有一天,他離開了,我頓時就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但后來想想,生老病死,是所有人都要經歷的,如果一個人不會死,那他的一生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將沒有任何意義。”
她依然無動于衷,默默地看著前方。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我又不是大哲學家,怎么可能滿口的大道理?
“不就*死了個人嗎?”我終于忍無可忍,“就搞成這樣,要是你爸明天也死了,你豈不是要從這跳下去!”我吼著,手指直指著河堤的護欄。
她不敢相信的看著我,像是剛才那句話并不是出自我之口,的確,我承認,這是我第一次吼她。
“對不起。”我有些后悔了。
“沒什么,”她站起來,“我明白了,謝謝你。”她沖我笑笑,然后走出了公園。
如果她能因此在明天的考試中發揮失常,我是該感到高興吧……
我苦笑著……
呵,是我太自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