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宿命
DUANG!雨樂重重地摔到地上。
好一會兒,她睜開眼睛,茫然得四下看看,微風吹得紗簾輕輕的搖晃,窗臺上的茉莉飄來淡淡地幽香,墨黑的天空星光閃爍。
她是雨樂,這里是她的家,抬起手,動動腳,從地上爬起來,“咳——”聲音很清脆!真好!一切真好!原來一切都是夢,可是夢里那種感受自己再也不愿經歷第二次!
她坐回床邊然后慢慢躺下。扭轉頭正對上一雙幽幽的眼睛,“小黃!你怎么來了?什么時候來的?”雨樂驚叫一聲抱過小黃。
“樂樂,你現在還不明白嗎?”小黃軟糯的聲音響在耳際。
“什么,黃黃,你說什么?我應該明白什么?雨樂瞪大了眼睛看著小黃,腦海卻浮現出一個嬌俏的黃衣少女的樣子。
“樂樂,那不是夢,那一切都是真的!”小黃用頭拱拱雨樂。
“真的?那我真的是那個小公主嗎?而你是我的靈獸小黃!那,其它人呢?父王,母親,對,還有云澤,云澤難道是——”雨樂呆呆地瞧著小黃,沈大哥分明就是云澤,就是那個受了抽魂之苦來到人間輪回萬世的云澤,是那個自己苦苦癡戀而始終不得的云澤,是那個在世間成了自己太爺爺輩的云澤!
心忽然就揪著疼起來,她不知道怎么消化這猛然涌進腦海里的信息,多日來的夢牽魂繞,多日的尷尬無語今日好像都有了答案,卻又讓自己措手不及得不知所措。
“樂樂,睡一覺吧,也許明天你就想明白了!”小黃溫溫糯糯的說。
有時候有太多想不通的時候疲憊和困倦就會一起襲來,雨樂靜靜地看著小黃忽然覺得好累好累,她什么都不想想了,閉上眼睛竟然真得睡著了,小黃輕輕地抽出身子,凝視了雨樂一會兒,身影一閃便消失了。
沈瀾懷里抱了個枕頭歪在床上,今天感覺好了一點,但還是沒有力氣,楊小宇讓他臥床休息,他乖乖地答應了。
閉上眼睛就出現雨樂的樣子,他急忙又睜開,昨夜的夢境清晰得有點可怕,夢里的人和事是那么荒唐,可感覺為什么又如此的真實?仙君?靈王?樂瑤?懲罰?一幕幕,一聲聲,就像自己的親身經歷,痛苦,喜悅,更是切身的感覺,難道冥冥中在另一個地方,還有另外一個自己存在嗎?
那夢里的樂瑤和真實里的雨樂到底有什么關聯呢?他經歷了血玉鈴和小咪帶給自己的一切,他其實是真的有一點相信這種看似荒唐至極的事的,盡管世間有千千萬萬的人做過千奇百怪的夢,沒幾個人把夢境當作真實,但他的直覺總告訴他這里面像是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小黃一早就來到沈瀾的房間,從窗臺到桌子再到衣柜,雖然它輕得沒發出半點聲音,但那一抹黃影在他的眼前躥來躥去的樣子他還是感覺到了它的焦躁。
“小黃,你是不是感覺到了什么?”
小黃停止了它的腳步,圓圓地眼睛盯著沈瀾的手臂看。
“你感覺到了危險對嗎?”沈瀾捏住腕上的血玉鈴,一點點的溫潤滑膩,并沒有發熱的感覺,但是小黃是靈貓,它或許會有某種感應。
小黃輕巧地躥到沈瀾的腿上眼睛依然死盯著他的腕子。沈瀾慢慢地將血玉鈴褪下來,小黃的腦袋就有點迫不及待的往繩套中間鉆。
“不,小黃。”沈瀾攔住小黃將它抱住,“這樣我們太被動了,我想賭一次,至少我們要知道是誰在一直盯著我們。”
小黃灼灼的盯著沈瀾看了好一會兒,默默地低下頭,蜷縮在他的懷里無聲無息。
中午開始燥熱起來,沈瀾吃了藥,眼皮沉得睜不開,昏昏沉沉地睡著了,小黃安靜的蜷在他的身側,眼睛瞇著,小耳朵不時的左右轉動。
在夢里,云澤被關在一間黑暗的洞窟里,長得奇形怪狀的各種生物給他用了各種刑罰,他感覺到他們對自己的憤恨,他無話可說,自己失職鑄成大錯,他罪有應得,只要不再處罰那個靈動可愛的小丫頭,自己情愿將她的那一份苦一起受了。
經歷了一次次從精神到身體的痛苦煎熬,他慶幸自己的神魂強大,沒有被搜魂術搜走關于樂瑤的記憶。
但愿她記住這次的教訓,不再魯莽沖動,也希望她忘了自己,無憂無慮的生活。他的心有點疼,那份美好,那種記憶,就會隨著自己所受的處罰永久消失罷,這樣也好!
獎懲大會,那個傻丫頭竟然自己跳出來,他有一點點欣慰,卻更多的生氣和恐懼,他艱難保護的秘密怎能讓她三言兩語的道破,他春花般嬌艷的樣子怎能受那么重的懲罰!他諷刺她的輕浮,罵她不自重,呵呵,讓她恨我也好,這樣她才能盡快忘記我。
身子被吸進了一片空曠飄渺的地方,有意識無知覺,聽天由命,任人擺布的感覺太難受,他是誰,他為什么在這里,他迷茫的清醒著,無所適從!
忽然有很大的壓力涌向自己,像汪洋里的巨浪推著自己,一聲清脆的啼哭聲驚醒了自己,一個初生的嬰兒被托在一個人的手中,周圍有很多人在喧嘩,他慢慢睜開眼睛,刺眼的亮白讓他再次大哭起來。
沈瀾怔怔的睜大眼睛,身上的汗水濕透了衣服,窗簾的縫隙里透進的陽光刺目耀眼,他只是呆呆地望了一下便又不可抑制的回想起剛才的夢境。
這一切如果是真的,或者這一切就是真的,那么雨樂是誰?
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雨樂如果是樂瑤,那么她,是怎么來的?難道自己最終也沒能保護得了她嗎?她也受了那樣的懲罰嗎?他閉上眼睛,兩行清淚緩緩流出,胸間隱隱地痛。
竟然,竟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