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劍?”鳳兒也是一愣,“沒想到秋汐諾將蒼玉劍法練得這麼好了。”
“啊啊啊,弟弟,秋汐諾,我要殺了你!”銘劍見銘楓慘死,氣急攻心,吐出一口血,雙目赤紅,提劍就是向著萱王砍去。
“汐諾!帶著火凰劍快點逃走,一定要帶著火凰回萱王宮!”攔住銘劍,萱王急嚷道。
“可是,”秋汐諾看向一臉乞求的含曦,爲難道:“我們不能扔下您一個人!”不退反進,替萱王掙開了銘劍的重劍。
見到他來,銘劍更是發狂,重劍亂劈胡砍,毫無章法可言。
抓住破綻,萱王對著他的心脈便是一劍,“嗯呃”一聲,鮮血從銘劍喉中涌出,看著石洞頂在眼前晃過,銘劍大喊一聲:“我,不甘心!”沒了聲息。
“呼。”長出一口氣,萱王看著一臉疲憊的秋汐諾滿意的拍了怕他的肩膀,對著一直如保護神擋在薛恆千面前的屠天問道,“火凰劍有兩把,你我各得一把,就此別過如何?”
“雖然你消耗比我大,不過我也不想冒險,就此別過也沒什麼不可。”無所謂一笑,屠天回答,只是步法微變,將薛恆千保護得毫無破綻。薛恆千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呆呆地看著他的保護。
“哈哈,沒想到屠天也會有情!”萱王不自覺的竟笑出淚來,仰面朝天,潸然低語,“綵衣,你還不悔嗎?”
屠天也是鬆了戒備,沉默不語,放下的手越顯無力了。
看著他的背影,薛恆千彷彿看到了一個無助的老人,無盡的悔恨,心道:“綵衣?好像在哪裡聽過。”
“小心!”
薛恆千聽到屠天的呼喊已是被他推向一旁了,回頭看到憐兒張狂的笑,不置信的看向屠天,只是看到他背心處穿出的劍尖,愣愣的倒在地上,角度改變,這纔看到那個刺出長劍的人竟是鳳兒!
“尹絮兒,沒想到我們還有合作的時候!”憐兒看著鳳兒抽出長劍,得意地笑著,“接下來的交給你了,我不奉陪了!”說完急衝而起,幾個閃身消失在了山洞中。
被薛恆千的目光看得渾身難受,鳳兒甚至有些後悔了,從心底的無助不知該躲到哪裡,木然的站在原地,等待著他給自己的判決。
急忙爬起身,薛恆千抱住倒下的屠天,哭喊:“師傅!”
“千兒,別叫我師傅,”哽咽一聲,有些艱難的吞下一口血,屠天滿目希冀的看著他:“我是你爹!”
呆呆愣住,不論是薛恆千還是鳳兒,都是滿目的不信。
顫抖著手從衣裳裡掏出一封信來,傷口的血將信染成鮮紅,屠天笑笑,滿目柔情的看著信封,對著薛恆千道:“天兒,早在尹絮兒第一次刺殺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對我不是真心,所以我讓焦欒搜了你的房間,沒想到讓我發現了這封信,天兒,我對不起你娘,不過,今天,她也算是報仇了吧。”
接過那封帶血的信,薛恆千顫抖著撕開了信封,十多年後,墨跡有些淡了,寫信的紙更像被打溼了很多次,看了信的內容,他忍不住抱頭大哭:“娘!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拉住他的手,將真氣注入他的體內,屠天虎目含淚,“天兒,別怪你娘,一切都怪我。我本是從火凰族裡逃出來的少年,是你娘救了我,還爲我解除了詛咒,爲了那個方法,她背叛了自己的義兄,可是我,我卻誤會了她。”
看向前方,屠天溫柔一笑,“綵衣,你來接我了嗎?你能原諒我嗎?”伸出手去,費力一抓,便是直直落下。閉上眼,從眼角滴下一滴淚,滿足的笑了。
“爹!”淒厲的大喊了一聲,手上的信飄到一旁,落在了鳳兒腳邊,不停搖晃著屠天的屍體,似乎想要將他晃醒。
撿起腳邊帶血的信,那上邊只有短短一句:“天兒,今日你能殺娘,下一次一定也能下手幫娘殺了你爹的吧?殺屠天,爲娘報仇!萱綵衣絕筆。”手中的信掉落地上,“不,這不是真的。”不停地搖頭,虛晃的步子跑了出去。
沉浸在喪父之痛的薛恆千,木然的跪著,沒有攔她。
跑回銘劍山莊,站在門口,看著那殘垣破壁,莊子裡的大火將整座山都映得通紅,聽著莊子裡的人淒厲的哭喊,呼救,還有慘叫,鳳兒恨極了自己,“我沒想要所有人死,我沒想到。”
“你是沒想到!你從來都是隻爲自己,你好絕情!”夢寒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冷冷地,不帶一絲感情。
“他怎麼樣?”鳳兒強忍著淚問著她的情況。
“看著自己家破人亡卻無能爲力,他還能怎樣?寒鳳兒,你如願以償了,所有的仇都報了,你終於可以不用再做尹絮兒了。”夢寒憐憫的看著她。
“姐姐,你不也可以叫回寒夢蝶了麼?難道我們報仇了,你不開心麼?哈哈。”
“宛如在哪?”看著她那瘋狂的笑,夢寒一陣蹙眉,只是急於知道女兒的下落。
“在玉竹草廬。你自己去吧。”說完轉頭,鳳兒無力一笑:“姐姐,和銘祺雲好好過日子吧。”說完從她身側走過,拖著無力的步子,卻不知道該去向哪裡。
恍惚著走著,連撞上了人都不知道。
火離搖了搖她,“絮兒,你怎麼了?火凰劍呢?”
“火凰劍。”茫然的跟著他重複了一句,鳳兒癡癡的看著前方,眨了眨眼睛,“還有兩年,已經不需要了。”
“絮兒,火凰劍呢?你不是說要救火嵐的嗎?”
“爲什麼,爲什麼都要逼我?爲什麼什麼都要我做?我受夠了!”甩開他的手,鳳兒哭了起來,一把將他推開,飛身消失在了林中。
三日後,薛恆千將屠天帶回無上天,以國禮安葬。在他墓前,鳳兒的容顏頻頻閃現,“尹絮兒,我到底該不該殺你。”
登基稱王,第一件事便是公告天下他的名字“萱恨天”。站在城門,看著腳下萬千百姓山呼萬歲,沒有想象中的喜悅,只有高處不勝寒的孤寂,“鳳兒,你我真的要爲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