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開封口,從裡面扯出的信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數字,可紅衣女子看過卻是嘴角一勾。便是將信放於蠟燭上燒去了。
“燕子,叫雪雁來。”紅衣女子擺弄著窗臺上的花,對著身後的侍女說道。
這紅衣女子便是鳳兒,也就是如今的尹絮兒。被她擺弄的則是暮煙山上帶下來的萱草花。
鳳兒憐惜的撫著花瓣,低語:“天哥哥,又沒見到你呢。”
卻不知道其實失望的不止她一個。
無上天的地煞閣,也有這麼一盆花,不過擺弄的人卻是一個皮膚白皙,臉上分明的棱角透著的是深深的寒意,冷峻的臉彷彿永遠不知道笑是什麼俊男子,只有對著那一抹柔弱的萱草的時候從深邃的黑眸才流露出一絲溫柔。
“少主。”門外一個恭敬的聲音打斷了他停留的記憶。
“嗯?進來。”聽得那人聲音,薛恆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呵,董毅,我可是個很記仇的人呢。”
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唯唯諾諾的推門進來,小心翼翼的將門帶上,便是頭也不敢擡的拱手低腰站在薛恆千面前。
薛恆千冷笑,“當年你不是還想害死我麼?”卻是故作和善,淺笑伸出他那纖細修長的手,讓他正視自己。“怕什麼?我會吃了你嗎?董護法?”
“少主,對,對不起,當初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鬼迷了心竅纔會聽那秋雲的說要除了你的。其實我是不想的,一點也不想的。”
“哈哈,哈哈。”薛恆千張狂一笑,:“我薛恆千可沒那麼小心眼,以後好好跟著我,保證你有好日子過,呵呵,現在,我有件事想拜託你。”
被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嚇出冷汗,董毅又是不爭氣的跪下,“少主饒命,少主饒命,您讓我做什麼都可以,董毅絕對沒有半個不字。”
“呵呵。”輕輕一笑,薛恆千滿意的拍了拍大漢的肩膀,“好,董毅,這可是你說的哦。那我讓你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投靠修羅宮。”
聽得他用那般平靜的語氣說出那番大逆不道的話,董毅嚇得又是跪下,“不,不,少主饒命,小人怎麼能背叛無上天呢,求您放過小的吧。”
“沒用的東西!”薛恆千嫌惡的一腳踹開他抱住自己腿的身體,“我是叫你假意投靠,這都是師傅的安排,難道我會背叛無上天?莫不是你自己果真有這心思?”冷冷一笑。
被他那凌厲的目光刺得生疼,董毅卻是進退兩難,若是答應自己指不定就要送命,可若是不答應,只怕此刻他便不會放過自己,一咬牙,橫豎都是死,不如賭上一賭,“好,少主,董毅唯您馬首是瞻。”
“好!”滿意的點了點頭,薛恆千低低俯下身在他耳畔便是說了自己的計劃,卻還是叫他背脊溼透,出去的時候更是險些栽倒。
“哼,用完你便叫你死無葬身之地!”看到董毅那般丟魂落魄模樣,薛恆千滿眼不屑,拿出懷中血玉輕輕撫弄,卻是難得的溫柔,“鳳兒,我的計劃就要開始了,你在哪呢?過的還好麼?”
寒煙閣裡,被外圍的三層小樓掩住的是一座與那外圍的燈火輝煌格格不入的水榭清閣,環繞著荷塘月色,有著與那喧鬧的青樓燕語格格不入的靜謐。
從那清閣裡傳出的琴聲孤傲清冷,悠遠清揚,卻隱隱的淡淡情絲迴盪,伴著琴聲響和的聲音一樣的清麗無雙,婉轉鶯啼,“寒紗輕籠月影疏,捲簾難掩夢歸處。十年未聞訊杳杳,相逢陌路人亦非。”
“哎,鳳兒,便是又想他了?已經十年了啊,當初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如今也出落的明麗動人了。”夢寒掩嘴一笑。
“呵呵,姐姐你就知道取笑妹妹。”鳳兒俏臉微紅,卻更顯芳華了,只是那如若冰霜的眼神,舉手投足間的寒氣,卻只能說是冷豔無雙,不可方物,只是那一身的紅衣,卻又似乎與那性子格格不入,當真是“衣紅似火當妖嬈,卻若廣寒墜凡塵。”
“哪裡是取笑,我家鳳兒,不止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那詩情無雙,琴藝更是無雙?”
“呵呵,那也是孤芳自賞無人知啊!倒是姐姐雅名,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好了,好了,你們兩姐妹又在這相互打趣,孃的這一雙女兒可是世上最美的了。”葉寒煙方巾掩面一笑,雖然已是三十有五,卻依然的風韻猶存。
“娘!”兩人都是一嗲聲嗔道。
“好啦好啦,鳳兒你今日來是有什麼事嗎?”葉寒煙問道。
“嗯,我想問問萱王的事。”鳳兒正了正神色坐了下來。
聽到那個熟悉又遙遠的名字,葉寒煙也是深陷回憶,記起暮煙山頂,那個一襲白衣,瀟灑不羈的男子,只是他如今身在何方呢?是否依舊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