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秋汐諾此時想到的卻是那個紅衣玉顏的女子,“絮兒她過的好嗎?”
無上天欖香樓,
“喲,薛公子好雅興啊,又來看望絮兒了?莫不是喜歡上絮兒了?那不如改投我修羅宮吧?師傅一定很歡迎的!”鳳兒斜勾嘴角,冷冷諷刺。
“呵,沒想到絮兒姑娘這般愛說笑,你想嫁給本公子,本公子還不願意呢!”薛恆千看著她和鳳兒相像的臉上滿是心計的表情,蹙起眉頭,有些嫌惡的說道。
他的表情也是全然落在鳳兒心上,有些心痛的感覺,卻是責怪自己不爭氣,將門猛地關上,“薛公子沒事就請回吧。”
薛恆千也是不知自己究竟爲何要來,冷哼一聲,拂袖而去。只是一扇門鎖住的卻是兩個人的命運。
是夜,漆黑如墨的夜空,連星星也不見,鳳兒趴在窗臺,望著天空淚卻止不住的掉下來。有些厭惡的看了看自己的紅衣,彷彿全是血,皺著眉頭,含著淚,靠在窗上便是睡著了。
“又做惡夢了吧?哎?!毖嘧虞p輕一嘆,卻是不敢太大動靜,爲她輕輕披上一件薄衫,已經是五月了,雖然知道眼前女子不可能冷到,卻是忍不住要給她披上件衣服。便也靠在她身邊的椅子小憩了起來。
忽的聽到了什麼聲音,鳳兒睜開眼睛,看著守在自己邊上的燕子和身上的薄衫,眼中露出了柔和的光,爲她輕輕披上衣裳,便是望向窗外穿梭過的黑影,跟了上去。
“又是你?”卻是那還在庭院裡畫未瞧見了黑衣人,有些驚喜卻又有些薄惱。
“是,我也不知爲什麼每次都能碰上姑娘?”秋汐諾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尖。
“你又是來刺殺我爹爹的?”畫未一臉戒備的看著他,眼神中還微帶恨意。
“不,不是的,今日我是尋人來的。”秋汐諾急忙辯解。
“尹絮兒?”記得聽說上次的紅衣女子便是這尹絮兒,畫未更是惱她,“敢傷害娘,現在連他都爲她而來,可惡!”
“嗯。還望姑娘能過告知?!?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讓你救她?我告訴你,她沒好日子過的。在無上天她不死也要脫層皮。”畫未忍不住想嚇嚇他,想知道他到底多在乎,可是看到他那心痛的模樣,卻又忍不住心底生恨:“尹絮兒,我絕不放過你!”卻是甜甜一笑:“放心吧,她沒事,我嚇你的啦!”一吐舌頭煞是可愛,“只是你見不到她的,看守的人很多,放心吧,我替你好好照顧她!”只是照顧兩個字被她說出來總是語氣有些不善。
秋汐諾卻是未曾注意,只是聽得她的保證,便是放心,“如此便是多謝了。就此告辭?!?
“等等,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呢?都幫你照顧人了,該告訴我了吧?”畫未撅起小嘴,故作生氣。
“呵呵,”被她可愛模樣逗樂,“嗯,秋汐諾。”
“屠畫未?!眳s不等他問自己說了,說完便是尷尬的低下頭去。
秋汐諾輕輕一笑,解了她的尷尬,“如此便多謝畫未小姐了?!北闶怯只饕坏篮谟跋г诹艘股?。
畫未掩起了滿目的笑意,滿目仇視的望著那不遠處的小樓,“尹絮兒,走著瞧!”
畫未也是覺著無趣便是回海棠苑去了,卻是未見那黑暗中的一抹紅衣和那嘴角勾起的笑意,“越來越有趣了?!苯又彩窍г诹艘股?。
半個月,算是風平浪靜的過去,含曦還是常常的去私塾找秋汐諾,也是漸漸的與他的母親熟絡起來,他的母親倒是很中意含曦,只是他心裡惦念著鳳兒,便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
乘著夜色,秋汐諾也攤了幾次無上天,卻是如何也未曾見到鳳兒,不過每次畫未都是叫他放心,倒也是信了。
事實呢,畫未三日兩頭的尋釁滋事,不過也奇怪,鳳兒只是一味的忍讓,不論她是怎樣的出口傷人,怎樣傷她,鳳兒都只是一直用憐惜的眼神看她,看得她越發的惱了。每次彷彿都是用力用在棉花上,畫未只能自己生悶氣了。
“小姐,爲何那般讓著她?”有一次燕子終於忍不住問道。
“因爲她是尹絮兒的妹妹啊。”鳳兒輕輕一笑,卻是讓人打心底的寒意。
燕子眼珠一轉,也是掛起了和她酷似的笑意,便是不再多問了。
畫未生辰當日,欖香樓裡,
鳳兒輕輕抿了一口茶水,卻是發現那剛剛還冒著熱氣的茶水,竟然結上了一層冰晶!便是手一鬆,將茶杯摔在了地上。
旁邊的燕子瞧見,趕忙要來清理那地上的碎片,卻被她叫出,正了正有些顫抖的聲音,讓自己儘量的平靜:“別動,我來吧!”便是將燕子推向了一旁,自顧自的收拾起地上的碎片,纖手一抹,將那地上的冰給蒸去了。
一旁的燕子見到這一幕卻已經是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鳳兒收拾了碎片,癱坐在了椅子上,卻是掛著慘白的笑,搖搖頭告訴她她沒事。
“小姐,真的沒事嗎?不是說還有五年嗎?爲什麼這麼快寒氣便是外泄了?”燕子咬著脣強忍淚水。
“燕子,我真的沒事?!眳s是有些氣悶,鳳兒走到窗前,將窗子推開,卻是正好對上不遠處地煞閣上男子的目光。
薛恆千因爲得知含曦與秋汐諾的關係,加上秋汐諾竟是秋雲之子,也是心恨,便是推窗透氣,卻沒想到正好看到臉色蒼白,腳步虛浮的鳳兒。
兩人都是一霎那的心疼,便是不謀而合的猛地帶上了窗。
“小姐,怎麼了?”燕子看到她的動作也是驚奇。
“沒什麼,今天倩姨就要來了,準備一下吧,還有,以後不要碰我了?!兵P兒說完便是躲開她將要扶住自己的手。
“爲什麼?”燕子一驚,“小姐,難道?”
“別瞎猜,仇還沒報我怎麼會死?不過是有些控制不住那寒氣,怕把你變成了那杯茶水,便是儘量不要靠近我了吧。不過要是你能把武功練好,那倒是不礙事了?!兵P兒有些狡黠的對著她眨巴了下眼睛,似乎在說她沒事。
燕子卻是笑不出來:“真的沒辦法治好你嗎?”
“有啊,會有的啊,不是還有五年麼?”卻是低語,不知是對她說的還是自語。
燕子也是知趣的退下不打擾她了。
“果然提前了??!還能活多久呢?”鳳兒對著陽光舉起手來,看著自己越發透明的手,悽然一笑,“只要將仇報了,一切都無所謂了。”便是往外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