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密室,墻板全部用了隔音材質,四周都是黑暗的墻壁,在這個房間最中央有一張椅子,是金屬制的,連地板都鋪了一層鐵皮,這椅子的四個腳牢牢地焊在地上了,在這個椅子上坐著一個人,準確的說是綁著,用四條大鐵鏈牢牢地纏著,另外還加了伸縮繩,就算你修煉了武俠小說里的縮骨功,都是鉆不出去,這么大的陣仗,到底栓的是何方神圣?
其實并不是神圣,只是一個大學生,如果說這個大學生有什么特別的地方,那就是他是一個癮君子,最重要的是他吸食的是一種最新型的毒品,新型LSD,β麥角乙二胺。
吸食一次,終身上癮,這種毒品在交易時是明令禁止馬仔試毒的,也不能采用開天窗的方式注射,否則心臟很超負荷導致猝死,那他又為什么會被綁在這里呢?他毒癮發(fā)作了怎么辦?莫非有人要幫他戒毒?是的,這個人就是他的室友左鴆楓,這個人就是鄭子哲。
不知過了多久,椅子上的鄭子哲睜開了眼睛,當他看到自己目前的處境時,情緒憤怒到了極點。
“左鴆楓,你這個狗娘養(yǎng)的不得好死,放我出去!”憤怒的罵聲回蕩這百平的密室,然而回應他的只是繞梁的回音和一片的死寂。
而他好似和尚念經(jīng)一樣,不停地謾罵著,詛咒著,直到嗓子沙啞他還沒有停下的意思,左鴆楓好似忘記了他這個人,把他放在這里自生自滅,讓他憤怒的同時夾雜著不安。
他的罵聲終于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粗重的喘息聲,夏天的密室,溫度是很高的,一場淋漓盡致的痛罵讓他身上的衣衫都被熱汗打濕,只不過現(xiàn)在的鄭子哲,好像很冷,他被鐵鏈緊束的身子不住地哆嗦著,讓那繃緊的鐵鏈都發(fā)出叮鈴鈴的金鐵之音。
“左…左…左哥,我…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你放了我,給我點粉吧!給我點粉吧!”他的憤怒終于轉變?yōu)榘螅酒房梢暂p易摧毀一個人的意志,不論這個人是懦弱的軟蛋還是鐵打的漢子,在毒品的磨盤之下都會被碾成齏粉。
“左…給老子滾出來!老子要殺了你!左哥…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吧!只要你給我一粒粉,讓我干什么都成……。”漸漸地,
他神志不清了,就像一個進了水的播放器,穿插播放的不同的調子。
最后他沒有力氣了,這是一場沒有盡頭的自耗,被禁錮的自由和那迷失的黑暗以及那疑似永恒的放逐在毒癮發(fā)作的催化下將他渾身的氣力消耗殆盡,饑餓、口渴、因為掙扎而磨破的傷口,汗水與高溫滋助了細菌的生長,讓他的傷口如同被撒了鹽一般,扭曲的身體進一步扯裂了他的傷口,這是個惡性循環(huán),很快鮮血順著衣衫滴落到了地上。
此刻的他,就如同是身陷地獄的孤魂野鬼,被殘酷的折磨抽干了最后的元氣,即將魂飛魄散。
當他停止了掙扎,停止了叫喊,氣若游絲,奄奄一息時,門開了,光亮打了進來,他用出全身的力氣將眼瞼撐開微微一絲,又無力地耷拉下來,似乎不找了木棒撐著,他連眼皮都是睜不開了。
朦朧中他聽到腳步聲停在了自己的身前,他好似回光返照一樣一口唾沫噴出,噴在了左鴆楓的臉上,左鴆楓其實可以躲,但是并沒有躲,臉上的唾沫微微發(fā)臭,他直接用手背拭去,從托盤中拿了一杯水,遞到他的面前。
“喝水吧。”左鴆楓平和地說道。
見他沒有反應,左鴆楓上前直接掰開了他的嘴,將水倒灌了進去,伴隨著劇烈的咳嗽聲,鄭子哲恢復了一些氣力。
“為什么,折磨我。”他無力地問道。
“我想讓你戒毒。”左鴆楓如實回答。
“戒毒?呵呵呵,哈哈哈,你和我什么關系,為什么要管我的事情?老子吸毒礙你什么事了!”罵完之后,他又喘了幾口粗氣。
“罵夠了嗎?罵夠了,就吃飯吧。”左鴆楓將一個燒雞腿送到了他的嘴邊,但是他卻把頭轉了過去。
“除了毒品,什么也別給我,我吃不下。”鄭子哲虛弱地說道。
“你確定不吃?那我拿走了。”左鴆楓作勢就要走。
“等等,我吃。”人是鐵飯是鋼,饑餓對每個人都是平等的,不論你貧窮還是富有,你是屌絲還是女神。
左鴆楓將雞腿遞上前去,鄭子哲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吃完之后,將嘴邊的油水都舔舐干凈。
“水。”吃
了飯,當然是要喝口水。
左鴆楓遞上水,水足飯飽之后,鄭子哲抬起了頭,又是一口唾沫飛射而出,但是這次左鴆楓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微微一偏腦袋就躲了過去。
“先前之所以不躲,是因為我沒有盡早幫你戒除毒癮,這次之所以躲,是為了你好。”左鴆楓平常地說道。
“為我好?老子現(xiàn)在人不人鬼不鬼你說為我好!為我好就讓我吸粉!”鄭子哲感覺很可笑,他對著左鴆楓嘶喊道。
“如果我不躲,這一口吐在了我的臉上,那等待你的下場只有死,懂嗎?”左鴆楓的語氣還是很平常,但平常之中雪藏著讓人發(fā)寒的冰冷,說完之后他不再看有些呆愣的鄭子哲,轉身離開,鐵門關閉,密室中再次成了一片黑暗。
鄭子哲還愣在那,剛才那一瞬間,他感受到的是真正的殺意,如果剛才那一口吐上,他絲毫不懷疑,自己已經(jīng)成了真正的亡魂。
“呵呵!可笑,真可笑啊!我就是個笑話!哈哈哈!”他笑了,笑的有些瘋狂,笑的有些凄慘,笑的有些悲哀。
笑著笑著,笑突然僵在了他的臉上。
“別過來…,我不是故意要殺你的!別過來,你別過來!”他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幻覺,被綁著的腳原地踏著小碎步,身體扭曲好像是拖迤著這鐵椅往后退一樣,他驚恐地看著前方,好像那里有一個勾魂索命的女鬼。
沒錯,他的毒癮又上來了,他看到的正是那個被自己殺死的清純馬尾辮女孩,她皮膚慘白,七竅流血,胸口空洞,雙手平伸,褲管空空,雙眼翻白,向前緩緩漂移著,馬尾辮無風自動,嘴里喃喃著:“為什么,為什么要殺我,我死得,好慘啊!”
“你到底想干什么?抓了他,警方那邊會幫他戒毒的,你這樣涉嫌非法拘禁、干擾司法進程、以及涉嫌襲警!”一個光明的房間里,被綁著的吳曦看著坐在自己前面正緊盯著監(jiān)控屏幕,抽著煙靜思著什么的左鴆楓說道。
“閉嘴,我現(xiàn)在心情很不好,我那么多罪了,也不差殺警察一條了!”左鴆楓語氣很冰冷,他看著監(jiān)控屏幕中被毒品禍害的死去活來的室友鄭子哲,更加堅定了抵制毒品的念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