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浪滾滾而來,一輛軍綠色的阿帕奇武裝直升機已經(jīng)向著這個小島俯沖而來,經(jīng)過她頭頂時,螺旋槳帶起的強大風壓將她的秀發(fā)吹得如同獵獵玄旗,她用玉手遮掩著面容,并沒有回過頭去,直升機最終停在了她身后百米外的標著一個H的直升機升降臺上,停穩(wěn)之后,機艙門打開,兩名中山裝男子押解眼睛被蒙著黑布的左鴆楓向她的方向走來,最終停在了她身后三丈的位置。
“Madam(女長官),死刑犯左鴆楓已經(jīng)押解到,請指示!”那名擊敗了左鴆楓的中山裝男人恭敬地低頭,而另一位則在他身后謙卑地躬身。
竟然是個女的?這兩人好像很敬畏她的樣子,這女人該不會也是個變態(tài)吧?左鴆楓此刻在內(nèi)心吐槽道。
“辛苦了,回去吧。”很簡短,很冰冷,卻很空靈。
“是!”兩人聽完后恭敬地應道,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這聲音,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聽過,是哪呢?左鴆楓內(nèi)心閃過這個疑問。
嗡嗡,螺旋槳的破空聲又響起,它從升降梯上升起,路過兩人頭頂,強大的風壓也將蒙住左鴆楓眼睛的黑布吹下,他看到的是一個身穿黑色皮衣與皮褲,身材高挑,翠竹挺拔,背對著自己的妙齡女子,這著裝和身材和左鴆楠有些相似,只不過沒有那頭標致的雙色及腰長發(fā),這女子的長發(fā)也就到胸的長度而已,且是純黑色的,她的皮衣和皮褲也不是連衣式的,她與左鴆楠同樣屬于瑰姿艷逸,英姿颯爽型的,只不過左鴆楠如同沾血薔薇,這女子如同烈焰玫瑰。
這背影,也好熟悉……,我絕對見過,難道是……。左鴆楓大腦飛速過濾篩選,找到了一個看似不可能的可能。
“楊亦,是你嗎?”左鴆楓終于是脫口而出,聲音帶著些期待與彷徨。
左鴆楓發(fā)現(xiàn),那一直背對著他,即使他到了身后也不為所動的女子在聽到自己叫她楊亦后那一直平靜的身軀微小地顫動了一下,這種顫動,也只有左鴆楓這樣的眼力才能察覺到,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那身影撩了一下鬢角的被微風撫起的幾縷,輕盈緩慢地轉(zhuǎn)過了妙曼婀娜的身軀,看清她面容
的一剎那,左鴆楓被驚艷到了。
方正的美印堂下睫毛彎彎,淡雅的月牙眉下星瞳點點,挺翹的高粱鼻側(cè)兩翼柔柔,烈焰的點絳唇內(nèi)皓齒鮮鮮,皎白的承權(quán)靨下尖頦巧巧,這是她的面相。
香軟的蝤蠐領(lǐng)與無骨的削成肩由凹陷的鎖幽骨連接,一馬平川的平坦腹扶搖而上坡度險峻成飽滿的陡峭峰,如柳似蜂可約素的芊芊細腰與寬敞如盆的寬寬盆骨之間,是道弧線,這道弧線的弧度,是一個名為黃金比例的函數(shù)公式計算出的,已經(jīng)達到了數(shù)學和美學的雙重極致,有了盆骨做框架,那豐腴的翹擺就如同熟透的蜜桃,兩根高挑秀腿秾纖得衷,修短合度,之間飽滿的墳起延伸出動人的曲線,若要形容她那翠竹挺背,這世間恐怕沒有任何華麗的辭藻與優(yōu)美的句式可以修飾到位,姑且用一句詩體現(xiàn)一二,三山半落青天外,一水中分白鷺洲,這是她的骨相。
皓臂如美玉,嫩手似柔荑?不,不,這根本不足以形容她手臂的美,蟾宮新折桂,芙蕖出綠波,似乎更為恰當一些,纖細輕盈脛,三寸金蓮足?不,不,這也根本不足以形容她腿腳的美,踐椒涂郁烈,步蘅薄留芳,似乎更為貼切一些,這是她的手相與足相。
四相一體,完美無瑕,不是楊亦是誰?
“楊亦,將近四年不見,你好像,滄桑和冷艷了不少,不過還是很美?!彪m然驚艷,但左鴆楓也發(fā)現(xiàn)了楊亦氣質(zhì)的變化,若不是臉還是那張臉,人還是那個人,他真的聯(lián)系不起這兩種迥異的氣質(zhì),且她的神采也不再似從前云淡風輕,多了幾分冷艷與嚴肅,左鴆楓這樣說道。
再強大的女人也會在意別人的贊美,無論她們是否表現(xiàn)出來,只不過習慣就成了自然,自然就成了麻木,楊亦這樣的女人,男人的贊美早就聽出繭子來了,什么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花容月貌,傾國傾城在她看來都俗不可耐,反而左鴆楓這種自然淳樸的贊美更得她的心。
或者說,要看贊美自己的人是誰,她始終都沒有忘記四年前那個燈紅酒綠的夜晚,在車水馬龍的街頭旁左鴆楓那蜻蜓點水式的一吻為兩人一夜的曖昧旖旎畫上了不算完美的休止符,曾經(jīng)是她親口說從今以后大
路朝天各走一邊,也是她說相思相見不如相忘于江湖,從她在那條充滿回憶的河渠邊,將自己的手機丟入那渾濁的水面之后,她就徹底了斷了那段小假日,那個小縣城中的那次小悸動。
只不過,命運有如一個摩天輪,期待過,尖叫過,驚嚇過,最終還會回到最初的原點,只不過前后的心境卻截然不同;輪回有如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撥弄著名為命運的絲線,讓看似無法再重合的平行線在某個時間點再次交匯,這一切都是天注定。
因為疑似犯罪而相識,又因逃脫嫌疑而分離,如今罪名落實了,左鴆楓再也無法狡辯了,是不是也預示著從今往后,這兩人的命運將交織在一起,再也分不清誰是誰呢?
不知道,因為這就是一場沒有目的地的旅行,命運的車輪轉(zhuǎn)動,乘客們永遠不知道會在哪一站中途下車,也不知道哪里才算是真正的終點站,更不知道下一秒,下一天,下一年,會不會車毀人亡……。
聽了左鴆楓的贊美,楊亦嘴角勾起一抹悠揚的弧度,只不過這弧度很快被冷艷所取代,因為現(xiàn)在左鴆楓是以罪人的身份站在她的面前,和四年前的心境完全不同,又或者四年前的那段休假日,她難得能夠放下身份,放下包袱,放下宿命,以原本不屬于她的性格過一段原本不屬于她的生活,隨著假日的結(jié)束,也意味著當年那個楊亦已經(jīng)死了。
“我不叫楊亦,那只是我的化名而已,隨著我的離開,那個楊亦已經(jīng)不復存在了,現(xiàn)在的我,身份是MSS(Ministry.of.State.Security.Of.HuaXian.Country華夏國家安全局)女子特工隊首領(lǐng)!掌管華夏國境內(nèi)和駐外所有女特工,沒有名字,只有代號——曼珠沙華,懂了嗎?一個已經(jīng)被判定不該存在于這個世界的人,瞳組組長,左鴆楓!”
楊亦,不,曼珠沙華的話音剛落,一陣蕭瑟的冷風吹過,一股徹骨的寒意蔓延。
“曼珠沙華,很好聽的名字,我記住了。”左鴆楓的聲音帶著一股悲傷與蒼涼。
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