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左權進入發改委辦公室開始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來訪的人一到門口就聽到里面傳出的啪啪打臉聲,紛紛貼在門口聽著,這啪啪聲伴隨著慘叫聲,文件落地聲,桌椅碰撞聲,門口的人越積越多,不禁都好奇里面發生了什么,這響聲就這么一直持續著,沒有停歇。
又過了半個小時,門開了,左權走整理了一下西服,走了出去,對著門口看熱鬧的人說:“送去搶救吧。”
當他們看到辦公室內情景的一瞬間,全部都嘩然了,只見遍地和滿墻血污如同一百個裝著紅漆的油漆桶撒了,被腳印踩磋成了暗紅色,一地和滿桌的文件如同墳地里撒下的紙錢,那些翻倒的椅子和歪斜的桌子就如同被母豬拱了的籬笆樁子,一臉呆滯站立的,是發改委的普通科員們,四仰八叉躺著的,是那八名帝京惡少們,瀟灑不在,紈绔不在,囂張不在,跋扈不在,如同伏地的死狗和油燜的大蝦……
總之,用一個詞形容這兇殘的場景很合適——兇殺現場。
當救護車將這八名惡少拉走,左權去洗干凈了手回到了辦公室中繼續處理政務,原本的見習秘書何靜表現的還不錯,所以也轉正了,跟著來到了省府,貳寳提出要回來上班,但孩子那邊卻不方便別人照顧,所以先在家當一段時間全職媽媽再說。
此刻的省府已經炸了鍋,左權用鐵血手腕整治八名帝京惡少的事情已經傳開了,人們在佩服他鐵血的同時也為他的前途擔憂,帝京八大家族的子弟,就算是家族都不看好的,也不是說打就能打的,這涉及到了臉面問題,一般人得罪了一家就吃不了兜著走,但是左權一次打了八大家族的臉,甚至有人戲稱他打了帝京的臉。
很快,來自上頭的壓力就來了。
省委書記辦公室。
“唉,好好好,姬老,實在是抱歉,這件事我已經會嚴加追責的,嗯!好!決不姑息……”
啪!省委書記蒼樂生掛斷了電話,面色陰沉。
叮鈴鈴!
“喂,請問……奧!是葬先生!”
呼啦!!蒼樂生如山般沉穩的身子呼地從真皮轉椅上站了起來,那表情就如同面對自己的親爹一樣
,他的手緊張地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那滄桑的臉上汗珠不停地滑落,秘書忙抽了一張手紙幫他擦拭著,隔著電話都是這樣,很難想象,面對面時,會是一個什么情形……
“不知您……啊!是是是!啊!一定!您放心,川河我拿他都當親侄子看待,好,絕對不會讓他受委屈!好!一定,一定嚴懲!好,好,嗯,好……”
啪!又掛斷了電話,這是第七通電話了,蒼樂生渾身氣得直哆嗦,他在等待,等待第八通電話,那是八大家族中的王家,從出事開始,他的心里就如同壓著八塊大石頭,現在去了七塊,終究還是壓著一塊,只是,這電話,遲遲不來……
蒼樂生決定不等了,他怒喝道:“給我把左權叫過來!”
二十分鐘后。
左權推門進來,省委書記的辦公室內已經繚繞著煙霧,最南邊的椅子上有個神情冷峻肅殺,面容如同刀削,劍眉襯著星目,向后梳大背頭,向左翹二郎腿的男子,那正是省委書記。
他滄桑的臉上有幾點歲月的坑洞,右邊的臉頰上一顆黑痣特別明顯,他嘴唇很厚,其內兩排褐黃色的牙齒,那是常年被香煙的澆油熏染的,里面還錯落著幾顆貨真價實的金牙,他看見左權進來,并沒有馬上發作,因為他知道,能在這個年紀做到副省長的年輕人,一副有恃無恐,云淡風輕的樣子來到自己面前,足以說明他的背景并不簡單。
但這并不意味著他能如此不顧影響,肆無忌憚地行事。
左權來到了那張紅木桌案五尺外站立,面色平淡道:“蒼書記,你找我?”
蒼生樂彈了彈煙灰,正色道:“小左啊,我找你來的原因你應該很清楚,說實話,你年少有為,只要安安穩穩做下去,前途無量,成就未必在我之下,我和貳省長對你寄予厚望,但你的所作所為讓我很失望。”
左權并沒有表現出什么不自在,中指習慣性地一扶眼鏡說道:“蒼書記,有些風氣都是我們慣出來的,一昧地縱容只會滋長這些毒瘤的囂張氣焰,你說句心里話,如果有一天你的女兒找到你,說自己在辦公室里被來自帝京的富少當眾非禮了,你能無動于衷嗎?”
蒼生樂眉頭緊皺,神色不悅道:“小左啊,人在官場,身不由己,現在不是如果的問題,甚至不是對與錯的問題,你站得位置還不夠,看不到外面的天有多大,現實就是八大家族聯名聲討你,讓我給他們一個交代,如果這件事我處理不好,到時完蛋的不光是你,還有我,甚至一手提拔你的貳省長都得跟著被牽連,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門路,但這些門路對八大家族來說,都不好使。”
蒼生樂說完后,將那抽到不足一半的雪茄掐滅了,翹著的二郎腿放下,身子向前坐了坐,十指握攏,胳膊頂在桌子上,手指背抵在下巴上,嚴肅地盯著,氣氛一下子凝重了起來。
左權從懷里掏出了雪茄,點上后吐了一口繚繞的煙霧,那黑色的墨鏡下是讓人猜不透的神色,他掐了掐手指甲,開口說道:“給我一天的時間,我給你個交代!”
蒼生樂臉色變幻不定地盯著左權那一張撲克臉,最終平定了下來,嘆了一口氣道:“好吧,一天時間,如果你沒處理好,你的仕途到此為止,并且我會把你交給八大家族處置,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左權轉身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則重磅消息傳來,這消息的震撼程度甚至不亞于先前左權打了八大家族的臉,那就是從醫院醒來的八大浪子竟然聯名檢討自己的過錯,下決心以后洗心革面,好好工作,并且致電自己的家族放棄追究這件事情,甚至說如果家族堅持追究就自殺明志。
蒼生樂聽到這消息后久久沉默不語,他看不透左權這個年輕人了……
至于事情發展成這樣的原因,還要追溯到那密室中的半個小時,左權,不,左鴆楓用一記記響亮的耳光教會了那八大浪子做人的道理,當面對一個神一樣的敵人,那種無力感會讓憎恨變成敬畏,這是斯德哥爾摩現象的一種,就一如當年左鴆楓為了救韶華音用槍頂在那名少女的額頭,讓那名少女絕望后又得到了希望,從此徹底無法自拔。
“你們好,我想請問,左鴆楓的家在幾棟幾單元,我已經兩年沒見他了……”
J縣,左鴆楓父母居住的望海小區,來了一名少女,她婷婷玉立,清揚婉兮,她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