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師爺,有什么賺快錢的門路沒有?兄弟我就快要窮死了!”。徐富貴一臉苦相,望著太師椅上抿茶的劉師爺問。
劉師爺一個不留神,被徐富貴突然冒出來的這些話語驚嚇了一下,一口茶堵在喉嚨里,上不來下不去,噎得他雙眼翻白、白臉泛紅,情不自禁地開始了一連串的咳嗽。
好不容易才平復了劇烈抽動的喉嚨,劉師爺長吸了一口氣,納悶地盯著徐富貴:“富貴兄弟,怎么又沒錢了?不是前段才得了幾萬個銀洋進帳嗎?”。
徐富貴苦笑道:“那點錢塞牙縫都不夠,你知道閘北火車站那新樓的造價嗎?公和洋行的設計總造價是二十二萬銀洋!咱們的錢全部加起來也不夠,現在都還有好幾萬的缺口呢!媽的,現在讓老子去那找那么多錢?這日子還怎么過!”。
劉師爺又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富……富貴兄弟,你……你搞的是什么設計啊,就弄那么座大樓需要二十二萬個銀洋?”。
“只多不少!”,徐富貴面無表情地說道,接著一臉期待地發問:“劉師爺也算是**湖了,這上海灘的情況你也應該熟得不得了,也跟我介紹介紹,還有其他什么辦法讓兄弟我的口袋快點鼓起來?”。
劉師爺偏頭一想,沉吟著道:“其實要說賺快錢,也不是沒有路子,不過就是不知道張兄弟你行不行?”,瞥見了徐富貴有點變的臉色,知道是被誤會了,連忙解釋道:“哦,我是問富貴兄弟懂不懂這賭錢的門道?”。
“哦,這上海灘有這種數額出入非常大的賭檔嗎?”。
劉師爺“哎”了一聲,一本正經地開始了介紹:“這上海灘三大地下產業,就是指黃、賭、毒,黃、毒兩項嘛,基本上控制在杜月笙和張嘯林這兩位青幫老爺子手里,只有這賭,卻基本上是由廣東幫來控制,廣東幫也是因為入這行最早,根基深厚。特別是在租界之外的地盤,地下賭檔更是由廣東幫一手操縱,在這數目不詳的賭檔當中,也有幾家是特別玩得大的,主要都是供一些幫派頭目和富商巨賈在玩”。
“那這些地方一晚上的現錢流動該有多少?”,徐富貴眼中放出了一絲綠光。
在同意了公和洋行的設計方案之后,徐富貴又開始操心這錢的事情了,本來還想打算實在不行,只好再找上凌飛雁,把自己的那些孤本典籍也一并拋售給她算了,不過想想凌飛雁的盤剝克扣,最后還是壓下了這門心思,這些東西以后說不定還有大用,因此先找上劉師爺探聽探聽其它的路子。
劉師爺頗為激動,伸出舌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瞇眼冥想,似乎在回憶自己曾經見到的輝煌。良久,就當徐富貴忍不住快要跳腳開罵的時候,劉師爺適時地張開了嘴:“我也不清楚這一晚上到底出入有多少,不過我只見過一把最大的……”,嘆了口氣,劉師爺又吊了一下徐富貴的胃口,這才悠悠說道:“那一把足足有五萬個銀洋的出入!”。
操!徐富貴一拍桌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看來這東西是個好營生,沒別的好說了,咱們就去這廣東幫的地盤上走一遭!”。
劉師爺納悶地看著一臉激動的徐富貴:“富貴兄弟,沒聽說你有賭錢的經驗啊?這賭錢可不是有賺無賠的,風險可比做其它什么更大,手風不順的話,那可是會血本無歸的!”。
徐富貴不好意思地抓扒了下頭皮:“要說這賭錢的經驗,我還真是沒有,不如劉師爺就現在給兄弟介紹一下?”。
劉師爺見了徐富貴的舉止,也知道他在這方面肯定是個雛,頗有點志得意滿起來:你徐富貴也有不懂的地方了吧!當下清了清嗓子,開始準備為徐富貴進行詳細介紹。
“要說這賭博的花樣嘛,可就五花八門,各有各的精彩了,在廣東幫的賭檔中最常見的,當然是骰子、麻將、牌九和字花了,要說這最有意思、最耐玩的,當然就是字花檔了,說到字花檔,這里還有個由頭……”。
得了,得了,再這樣下去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說完,徐富貴揮手制止了劉師爺對上海灘賭壇歷史的賣弄,直截了當地說:“別那么多廢話,那些復雜的我也沒時間去學了,你就說個最簡單的玩法吧”。
劉師爺有點意猶未盡地收住了話頭,看著徐富貴道:“這里頭最簡單的,那就是賭大小了,三顆骰子在盅盒里一搖,賭大賭小,壓定離手,開盅見寶,愿賭服輸。這也是很多有錢的老板愛玩的,簡單直接,絕無花哨可言”。
操!這東西還不簡單,再怎么樣老子在后世的賭片電影中可看得多了。徐富貴大手一揮:“好,還是這個爽快,要玩就玩這個,咱們準備好本錢,晚上你給我指明地方,沒事我也去見識見識,能不能翻身就看這次了!”。
劉師爺驚訝地張了張嘴,勸止道:“富貴兄弟,我這也就是說說啊!俗話說十賭九輸,可別怪兄弟我沒勸你,偶爾去玩玩倒沒什么,真想靠這個發財可真有點懸乎!”。
徐富貴一臉的神秘:“別心急,劉師爺你就等著看吧,我指定不會讓你失望!”。
劉師爺撇了撇嘴,口中不說,心里卻不置可否:只有什么都不懂的人才這么盲目自信,你真以為廣東幫的人都是傻子啊,十賭九騙,真讓賭客有這么好賺那他們去喝西北風啊,賭檔不早就全部垮了。不過他知道徐富貴決定了的事也不會再更改,也懶得繼續勸,只是暗暗嘆道:就當花錢買個教訓吧,最近徐富貴也太張狂了,能受點打擊也好。
才這樣想著,徐富貴又開始問話了:“劉師爺,既然這賭檔的生意這么好做,干脆不如我們自己也搞一個試試看?”。
“真有這么容易大家早都開上了!”,劉師爺苦笑道,“這些出入賭檔的賭客雖說是來來往往,但老賭棍基本上就那么多,他們已經對廣東幫的檔口熟絡了,可不會隨便就挪地方的,招攬不到賭客開了又有什么意義?”。
“把場子給他攪了,把水給他弄混,再整點新名堂,我就不信廣東幫真能什么都罩得住!”,徐富貴滿不在乎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