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會在這裡?”雖然我早就知道馬泳薇是皇祖母的族妹,可是卻不知道她竟然能夠進出皇祖母的寢宮,看起來倒是和皇祖母挺親的。
“皇祖母,長洛給您請安來了。”心裡面打著小九九的時候,我連忙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給皇祖母磕了個頭。
皇祖母讓我站起身來,又招手讓我走近前去,拉著我對那馬泳薇介紹道:“泳薇啊,這就是先前你問起的長洛。長洛,這是皇祖母的妹妹,雖然年紀還輕,可是要算起來啊,還是你的小姨婆呢,快些行禮吧!”
我還沒有說話,馬泳薇就已經(jīng)掩嘴笑了起來,說道:“姐姐,看你說的,還什麼姨婆呢,都把人家說老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在皇祖母的面前,馬泳薇沒有那日在飯館裡面表現(xiàn)出來的放蕩,一舉一動都有著些大家閨秀的端莊。
“雖然你才這二十不到五,可是這長幼輩分還要有的。”說時,皇祖母又對我說:“長洛啊,你小姨婆雖然大不了你多少,可是你日後可不能缺了禮數(shù)。”
聽到皇祖母的這個吩咐,我連忙躬身對馬泳薇行了一禮道:“小姨婆好。”
馬泳薇欣然受了我這一禮,然後才“噗哧”一聲笑道:“我就說了,聽說朱十七就是皇上的孫兒朱長洛,別不是就是我遇見過的朱十七吧!果然,就是你了。”
皇祖母聞言一奇,指了指我,又指了指馬泳薇,問:“怎麼?你們之前見過了?”
我行完禮重新站起身來,聽見皇祖母問話,就把當日在飯館裡面發(fā)生的事兒原原本本對皇祖母說了一遍,這其中當然就省略了錦衣衛(wèi)是王俞找來的那一段,同時我又不露痕跡的損了幾句錦衣衛(wèi)。皇祖母聽完,頓時臉上就現(xiàn)出了怒容,道:“這些狗東西,竟然敢在外間這樣胡作非爲,眼中還有這國法朝廷麼?”
馬泳薇見皇祖母動怒,立即一旁輕輕拍拍皇祖母的背脊,勸說道:“姐姐你也不用爲這些奴才生氣,這事兒只要遲些和皇上一說,讓他派人整治整治那就是了。”
“她這樣做,豈不是在欺瞞皇祖母了?”我想起了那日馬泳薇媚眼亂拋的情形,不作聲的在一旁聽著馬泳薇的話兒,又看著她的舉動,心中實在有些詫異非常。這個時候的她簡直就是和那日判若兩人,行爲舉止不但大方得體,就連說出來的話兒也讓人聽得舒心非常,也難怪皇祖母會對她這麼與衆(zhòng)不同的親近。
皇祖母聽了馬泳薇的話兒,大概也覺得極有道理,點了點頭道:“長洛啊,你放心,皇祖母定會爲你出了這口氣。”
我聞言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皇祖母,您不用爲孫兒的事情操心了,這事兒孫兒能理會得了。”
皇祖母見我這麼,也再不說這件事兒,轉(zhuǎn)而又和馬泳薇聊起了家常,而我則在一旁陪坐著。過了好一會兒,馬泳薇看了看宮外的天色,似是覺得不太早了,就對皇祖母告辭道:“姐姐啊,今天時候不早了,我也要趕緊出宮去了。”
皇祖母原本還說要留馬泳薇用膳,可是見她執(zhí)意要走,也就不再強留,反是讓我送出去。
走到宮門前面,馬泳薇突然停下了步子,她左右看了看四下無人,眼光突地一亮,笑吟吟的對我說道:“十七啊,明日姨婆家中請宴,你也賞臉來吧!”
“啊?”我看著馬泳薇突然變得有些放蕩的神情,心中猛地一跳,實在料想不到她會在這種時候突然“變臉”。
“你啊什麼啊?”馬泳薇含笑著橫了我一眼,臉上滿是春qing盪漾的樣子。
“我……我明日有事兒。”我可有些不敢接近這個女人,不論怎麼說她也是我的長輩,如果和她發(fā)生麼糾葛那就不是太好了,況且她表現(xiàn)出來的神態(tài)還這麼的曖mei和危險。
“你能有什麼事兒啊?”馬泳薇突然一下子欺近到我的身前,雙手箍在我的腰間,然後又緊緊的把身子貼上來,露出一副吃定我的神情道:“明天晚上早些到,姨婆家中可藏著許多好東西,就等著你來了!唔,你要是不答應(yīng),我可就要到叫人了。”
“你……你放手!”這種時候我的確可以運勁將她震開,可是她要真是大叫出來,別說讓人看見,就只是讓別人聽見什麼聲響,那也真會變得麻煩無比,因此我定了定心神,點頭答應(yīng)道:“好,我去,你先放開手。”
馬泳薇見我答應(yīng),出奇的也沒有和我多作糾纏,立即放開了手退了開去,道:“好甥孫兒,這才乖了。”說罷,她也不等我回話兒,就徑自一個轉(zhuǎn)身朝著外面走去了。
我狼狽無比的整了整略顯有些凌亂的衣衫,心中同時搖頭苦笑起來,也不知道馬泳薇讓我到她府上去究竟有些什麼事兒,不過照先前的情形看來應(yīng)該就不會是什麼好事兒了。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又想起皇祖母正在宮裡面等我用膳,連忙重新走回宮裡去。
皇祖母看見我回來,又和我說了一會子的話兒,好一會兒後,她才突然說道:“長洛啊,你別看你小姨婆的性情比常人怪異,可是其實她的性子最好不過,尤其對你皇祖母一片真心,日後皇祖母若百年歸老了,你可要照顧著她些啊!”
“皇祖母,你怎麼這麼說?”我雖然還不太明白皇祖母這話兒的意思,但還是趕緊說道:“皇祖母待人這麼好,一定會長壽無疆的。”
因爲這天夜裡皇祖父要設(shè)宴款待北方某個部族派來的使節(jié),所以宮裡就只剩下我和皇祖母兩個人用膳,兩祖孫說了一整晚的話兒,皇祖母告訴我,我父王和娘聽到了我還活著的消息,這就已經(jīng)從燕京出發(fā),一直趕到京城來看我,同時還說那四川的匪亂已經(jīng)基本上平定了,只能遲些周王和代王兩位王叔的軍馬撤出來,皇祖父就準備讓我遷到封地去了。
說話的時候,皇祖母又問了我許多從小到大的事兒,我也連忙把小時候的一些趣事兒都一一對她老人家說了,她面帶微笑的聆聽著我的話兒,不時間又插上一兩句,祖孫倆的關(guān)係倒是愈發(fā)的變得親近了。
很快到了第二天的夜間,我徵得皇祖父和皇祖母的同意後,就徑自往馬泳薇的府第趕去。因爲經(jīng)過了我上一次落水的事兒,皇祖父和皇祖母並不太放心讓我離宮,所以他們倒是派了很多宮中的侍衛(wèi)隨行,爲我的轎子一路開路到了馬泳薇的府第。其實說起來,我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一名王爺,照著大吳官場上的品秩禮遇,我出入該是有儀仗護衛(wèi)隨行纔是的,因此只帶幾個侍衛(wèi)隨行,那就已經(jīng)算是一切“從簡”了。
來到馬泳薇的府第,我才知道敢情她之前的丈夫還是一名公侯,因爲在那個大門前面,掛著一塊寫著“商國公府”的大匾,只看氣勢就知道來頭不小啊!
我的到來很快就有下人進去通傳,“睿王殿下駕到”的聲音高高在府內(nèi)揚起,好一會兒,我就看見馬泳薇帶著幾位熟人出來相迎。
這幾位熟人不是別人,當先一位就是那定遠侯王弼的兒子王俞,接著就是那日在飯館遇見過的湯從文和鄧留逸,看起來他們幾個都是馬泳薇府上的常客。
一走近前來,其他的人還沒有說話,王俞就已經(jīng)當先彎身對我一拜,說道:“從前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原來當初的舉子朱十七就當今的睿王殿下,從前有不敬之處,還請睿王多多包涵。”
“這……”我聽到王俞的話兒,轉(zhuǎn)念之間就已經(jīng)明白了馬泳薇今日找我來的目的了,“看來想請我出來的並不是她,反而是另有其人啊!”
“王兄,怎麼這麼客氣,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不用多禮,不用多禮。”我心中雖然對王俞恨的咬咬牙,可是這時候見到他這個樣子,正是應(yīng)了那句:伸手不打笑臉人,因此也不好發(fā)作出來,只是不鹹不淡的應(yīng)了一句。
轉(zhuǎn)過頭又和湯從文和鄧留逸打過招呼,衆(zhòng)人就一起如衆(zhòng)星捧月的圍著我,把我迎進了大廳裡面。看起來,馬泳薇從前的這位夫婿還真是了不得的人物,一座宅子雖然建得中規(guī)中矩,並不有違朝廷的律法,可是宅子裡面的裝潢佈局,卻實在盡顯富豪奢華。且不說大處,就只說那走廊上一根簡簡單單的柱子,外面都是漆了金的,其中那些畫紋還是鑲了銀的,真是讓人咋舌不已。
在那大廳裡面,大概是已經(jīng)知道我的到來,下人們已經(jīng)把座位飯菜都端了上來,並且擺放妥當,那陣陣冒出的熱氣和香味,就連並不感到肚中空虛的我嗅聞到了,也情不自禁生出了些食慾來。
“好甥孫兒啊,你是我姐姐的孫兒,也算是半個主人,今日就坐在我身旁吧!”我的這一位小姨婆,也不管我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頓時就毫不避忌的拉著我的手兒,坐到了大廳正中的那兩個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