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這憨貨,不睡到日上三竿,自己不會醒,我也懶得叫醒他。
正準(zhǔn)備走出去,王胖子直挺挺坐了起來,差點嚇了我一跳。
“一驚一咋地做什麼,睡個覺都不安分。”我瞪了那慫貨一眼。
“鬼,這屋子裡有鬼!”王胖子額頭佈滿冷汗,一臉緊張地說。
我嚇了一跳,扭頭望了望四周,外面天氣晴朗,屋子裡光線明亮,空氣清醒,哪有什麼鬼?
“大白天的,你說什麼胡話?”我責(zé)怪王胖子大驚小怪。
“你是不知道,我昨晚做了一夜的噩夢,想睜眼,怎麼也睜不開,大張著嘴,又喊不出聲,總感覺有東西纏著我。”王胖子心有餘悸地說。
“別想太多,可能是因爲(wèi)精神太緊張地原因。”我安慰了一句。
走出房間,見到朗行鬆站在陽臺上,舒展筋骨。
我走過去打了個招呼,見他氣色好了不少,暗贊郎大哥雖然年紀(jì)不小了,但是身子骨不比年輕人差。
外面?zhèn)鱽砬瞄T聲,朗行鬆走過去打開房門,見郎英提著大包小包,站在門口。
“都還沒吃早餐吧,我?guī)硪稽c吃的。”郎英走進房間,把東西放在桌上。
我轉(zhuǎn)身走進衛(wèi)生間洗漱,出來的時候,見王胖子打著哈欠,盯著一雙黑眼圈走出來。
“怎麼,昨天晚上沒有睡好?”朗行鬆側(cè)過臉,笑著詢問。
王胖子張了張嘴,正準(zhǔn)備說什麼,被我打斷,說沒什麼,可能是太累了。
畢竟這是朗行鬆的家,若是讓王胖子這貨,沒心沒肺說一番屋裡有鬼之類的話,只會讓大家尷尬。
王胖子悻悻走過來,臉都不洗,拿起一個包子就往嘴裡塞,一副狼吞虎嚥,餓死鬼投胎的樣子。
“那邊的袋子裡,是你要的材料,你清點一下,看看有沒有少什麼。”郎英指了指一個大號塑料袋。
我打開塑料袋,略略翻看了一下,東西都是齊的,沒什麼問題。
“郎大哥,等吃了早餐,我就幫你恢復(fù)記憶。”我拿起一杯豆?jié){說。
“那感情好,記憶平白少了一塊,挺彆扭的。”朗行鬆笑著說。
吃完早餐,我把房間四周的窗簾拉上,拿出袋子裡的一盒紅蠟燭,在房間中依次擺好點燃。
四周的牆壁上,被我貼上黃色符紙,一個銅質(zhì)香爐,擺在東方位,上面插了三根香。
這一門秘法,是我在殘破相經(jīng)上學(xué)到的,相經(jīng)上面說,人有三魂七魄,記憶受損,多半是魂魄缺失,只要補回受損魂魄,記憶多半能恢復(fù)。
坐在這一切,我拿出魂玉鈴鐺,示意朗行鬆盤膝坐在地上,凝神靜氣。
我輕輕搖動魂玉鈴鐺,一層熒光在鈴鐺表面浮現(xiàn),清脆的聲音,在房間中迴盪。
魂玉鈴鐺擁有了器靈後,已經(jīng)展露出初級法器的真正特質(zhì),多了許多神異功效。
王胖子和郎英一左一右,站在一旁護法,神色有些緊張。
我
一指香爐上的三根線香,手指掐了個法訣,線香燃起的青煙,轉(zhuǎn)了一個彎,向著朗行鬆頭頂飄去。
香爐上的三根香,並不是普通檀香,那是用養(yǎng)魂木製得安息香,幸好郎家有收藏,否則還真要費一番手腳。
朗行鬆盤膝坐在地上,額頭滲出一層細(xì)細(xì)的汗水,眉頭緊皺。
一切都很順利,等那三根香燃盡,朗行鬆缺失的記憶,應(yīng)該能回憶起一部分。
就在這時,房間的角落裡,升起一股黑氣,如蛇一般,向這邊飄了過來。
“小心,那是陰煞氣!”王胖子在一旁提醒。
我神色一緊,升起黑氣的方向,是房間的吉星位,按說絕不可能出現(xiàn)陰煞氣。
結(jié)合我和王胖子昨晚的經(jīng)歷,我悚然發(fā)現(xiàn),這個房間的風(fēng)水,被人暗中動了手腳。
不過,現(xiàn)在不是追求這些的時候,施法到了關(guān)鍵時刻,我必須保證朗行鬆,不受那股陰煞氣的襲擾。
“胖子,想辦法化解那股陰煞氣。”我語氣急促地說。
王胖子唸了一句咒語,搓了搓手,用力向前拍出,一股淡淡的金光,向那陰煞氣迎去。
一陣陰冷的女人笑聲,在房間內(nèi)響起,聲音耳熟無比。
“許芳!”我瞳孔遽然收縮,沒想到關(guān)鍵時刻,這個詭異女人,會跳出來搗亂。
“是她,那聲音我記得,她就是暗中控制我們的人。”馨月的聲音,直接在我腦中響起。
我眼中閃過緊張,施法進行到一半,若是現(xiàn)在被人打斷,不僅我會受到反噬,朗行鬆也會變成白癡。
“難怪胖爺做了一夜噩夢,原來是這婆娘在使壞。”王胖子在一旁喃喃自語。
“你專心施法,其他的事情,交給我!”郎英摸出兩把匕首,咬著牙說。
我心裡沉甸甸的,若真是那個詭異女人,就憑王胖子和郎英,根本就擋不住對方。
朗行鬆似乎受到那陰冷笑聲干擾,眉宇間顯露出痛苦神色。
我加速施法,現(xiàn)在形勢不好,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
房間內(nèi)光線陰暗,搖曳的燭光,讓我們的影子,顯得有些扭曲。
一旁牆上的裝飾畫中,擠出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臉,臉上掛著陰笑,正是上次遇見的許芳。
郎英咬了咬牙,雙手握著匕首,向著那邊衝了過去。
我算了算安息香的長度,至少還需要一刻鐘,才能完成施法。
一個半透明的身影,從裝飾畫中擠了出來,與郎英纏鬥在一起。
我心中略微鬆了口氣,只要那詭異女人的本體,沒有過來,事情還有轉(zhuǎn)機。
王胖子正準(zhǔn)備過去幫忙,身後傳來敲門聲,讓他收回了腳步。
我需要維持施法,無法分身,便示意王胖子過去看看,外面到底是誰。
王胖子走了過去,半分鐘不到,一臉蒼白走了回來。
“外面是許芳本體,我們怎麼辦?”王胖子聲音有些顫抖。
一股冰涼的寒意,從我心頭升起,剛纔心裡的那絲僥倖,此刻消失無蹤。
身後的拍門聲,一陣比一陣急促,力量也越來
越大,甚至整個屋子,都有些晃動。
朗行鬆眼皮顫抖了一下,似乎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郎大哥,凝神靜氣,千萬別分心。”我趕緊出聲交待。
郎英那邊的戰(zhàn)鬥,依然在繼續(xù),不過隨著時間推移,她漸漸落在下風(fēng)。
“胖子,先別管外面,趕緊去幫郎英一把。”我頭也不回地說。
魂玉鈴鐺懸浮在半空,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多虧了馨月在其中操控,才能讓我分心兼顧別的事情。
外面的敲門聲,一聲又一聲的響著,每一聲都如敲在我心坎,生怕在下一刻,對方破門而入。
我緊張打量著房間佈局,既然對方的分身,能出現(xiàn)在這裡,那麼附近必然隱藏著一個媒介。
“胖子,把那裝飾畫取下來,看看後面有什麼。”我心中一動,飛速說道。
王胖子動作靈敏,立刻過去取下裝飾畫,見到畫框的背面,貼著一縷頭髮。
“趕緊燒掉那頭髮。”我目光一凝,急急說道。
與郎英纏鬥的分身,似乎感受到威脅,想要過去爭奪那一縷頭髮,不過被郎英死死拖住。
王胖子拿出打火機,點燃畫框背後的一縷頭髮,隨著頭髮被火苗燒盡,分身慘叫一聲,灰飛煙滅。
我瞇著眼睛,打量著對面,想起牆角升起的那股陰煞氣,立刻吩咐王胖子,看看那邊,還有沒有隱藏什麼東西。
王胖子過去翻找了一番,在桌子空裡,找到一個染血的耳釘。
我立刻讓王胖子,把那東西遠(yuǎn)遠(yuǎn)丟出去,幸好發(fā)現(xiàn)的早,否則那詭異女人,完全可以藉助耳釘,再製造一個分身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線香越來越短,不過那敲門聲,如催命符般,一刻未停。
“門鬆動了!”郎英面對著我,盯著後面,緊張說了一句。
“再堅持幾分鐘就好。”我盯著線香,喃喃自語。
外面的敲門聲,似乎驚動了小區(qū)物業(yè),我聽到走廊上,傳來斥喝聲。
不過,噪雜的聲音,很快安靜下來,敲門聲再次響起。
一絲冷汗,從我額頭流下,現(xiàn)在還是白天,那不知是人是鬼的女人,這麼囂張無忌,讓我有種陰陽顛倒的錯覺。
“哐當(dāng)”一聲,門被撞開了。
郎英緊握這匕首,深吸一口氣,向著我身後衝去。
王胖子本來有點慫,不過見郎英一個娘們兒,都這麼勇敢,大喊了一聲,閉著眼睛,舞動著王八拳,向那邊跑去。
一分鐘不到的功夫,一個身影踉蹌滾了過來,撞翻了幾張椅子。
我眼皮一跳,見郎英臉上慘白,蜷縮著身子躺在地上,趕緊問她有沒有事。
郎英急劇咳嗽了幾聲,咬了咬牙,用手臂撐著,艱難地站了起來。
“媽呀,這娘們太厲害,胖爺打不過。”王胖子鬼哭狼嚎,又跑了回來。
我恨恨咬了咬牙,見那線香還剩短短一絲,只要在拖住那女人一分鐘,施法就能完成。
關(guān)鍵時刻,身後傳來刺耳的尖叫,一陣無形氣浪涌來,截斷了線香菸霧,與朗行鬆之間的聯(lián)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