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視著臺上的方有財,這位方家的掌舵人,約莫七十多歲,精神健碩,講話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我對他那些客套話,不怎麼感興趣,盯著他的面相研究。
對方嘴脣比較薄,鼻子有些塌,從面相上看,這是一位福薄的孤寒之人。
我上次見到這種面相,是在一位乞丐身上,他在汽車站乞討爲(wèi)生,聽別人說,他沒有兒女,打了幾十年光棍。
但是方有財?shù)那闆r,恰恰相反,他現(xiàn)在家財萬貫,兒孫滿堂,與“孤寒”二字,沾不上一點關(guān)係。
“難道這又是那神秘古畫的功勞?”我好奇心,再次提高幾分,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古畫。
方有財囉囉嗦嗦說了一堆,最後終於說到大家最關(guān)心的話題,那就是他會在大家吃完飯後,把古畫拿出來,供大家鑑賞。
可能是因爲(wèi)心中太過期待的原因,本來還算不錯的飯菜,我吃在嘴裡,味同嚼蠟。
旁邊那位何老闆,有些討厭,總是想往甄青衣身邊湊,那紅彤彤的酒糟鼻,看得讓人有些倒胃口。
“小兄弟在那高就?”何老闆揉了揉鼻子,沒話找話。
“在家裡高就。”我不鹹不淡說著。
何老闆眼睛一亮,似乎找到表現(xiàn)的機(jī)會,唾沫橫飛地說:“小兄弟,別覺得老哥話不中聽,年年輕輕,不做事可不行,看你穿著,家裡條件不太好吧?這更要努力啊。”
我厭惡地皺了皺眉,這世上總有些人,喜歡貶低別人,擡高自己。
只看這傢伙說話時,眼珠子直往甄青衣那邊飄,就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
那何老闆生意做的那麼大,自然是眉眼通透的人,看出我對他的厭惡,眼中閃過憤怒。
“老何,也許這位小兄弟的職業(yè),就是在家裡蹲著,你說呢?”旁邊一個身材肥胖,體型不輸王胖子的傢伙,擠眉弄眼地說。
我猛地側(cè)過臉,怒瞪著那肥豬一般的傢伙,別看他說得含蓄,我能聽明白,他是在嘲諷我,是被甄青衣包養(yǎng)的小白臉。
“呦,脾氣還不小。”那傢伙用挑釁的目光,回瞪著我。
何老闆笑瞇瞇地在一旁看戲,一雙小眼睛,不時賊溜溜打量著甄青衣。
“我們換個桌子吧?”甄青衣皺眉說。
我瞧見對面那兩個噁心的傢伙,心裡呼一下,升騰起一股無名怒火。
當(dāng)然,一個人若是被狗咬了,他自然不能咬回去。
若是我現(xiàn)在氣急敗壞,與對面那兩個傢伙爭論,那說不定正中他們下懷。
可惜,那兩個討厭鬼看走了眼,我不是普通人,報復(fù)他們的方式,也不是張嘴回罵。
我低著頭,飛速默唸了一句咒語,手指隱晦地向那個肥豬般的傢伙一指,就數(shù)這傢伙嘴最賤,一定得好好教訓(xùn)下他。
甄青衣就坐在我旁邊,注意到我隱晦的動作,不過什麼都沒說。
那兩個討厭鬼,見我沒有說話,還以爲(wèi)我怕了,嘴上更是沒把門,說的話越來越不堪。
“還真是物以類聚,什麼樣的人,交什麼樣的朋友,
你看那傢伙,跟餓死鬼投胎似的,一看就是山窪子跑出來的。”何老闆譏諷了我還不夠,把王胖子也掃了進(jìn)去。
王胖子本來專心致志,對付著桌上的飯菜,剛纔那兩個傢伙譏諷我的時候,他只是擡眼看了他們一眼,眼中含著可憐,似乎在看即將倒大黴的兩個倒黴蛋。
何老闆也許正是被王胖子的眼神,給刺激到了,這才連著他一起譏諷。
王胖子筷子都伸了出去,正準(zhǔn)備夾一塊肉骨頭,聽到何老闆的譏諷,動作一滯。
他收回筷子,慢慢用手紙擦了擦嘴,斯條慢理擡起頭,一雙小眼盯著何老闆。
“胖爺說你今晚要倒黴,你信不信?”王胖子不緊不慢說著。
別看這貨平時嘻嘻哈哈,沒個正行,但誰要以爲(wèi)他沒脾氣,那可就大錯特錯。
“呦,我沒有聽錯吧,那肥豬一般的傢伙,竟然在威脅我們?”何老闆身邊的胖子,語氣誇張地喊著。
“撲哧!”甄青衣忍不住,一下子笑了起來。
那傢伙說王胖子是肥豬,可他沒有照鏡子,那一張肥嘟嘟的臉,連五官都擠在一起,又有什麼資格嘲笑王胖子?
王胖子定定看著他的眉心,突然笑了,說:“三分鐘後,你會全身奇癢無比,任何藥都沒用。”
我神色一愣,沒想到王胖子居然看出我做的手腳,也許不用三分鐘,那肥豬一般的傢伙,就會體驗到,什麼叫生不如死。
我沒理會對面兩個傢伙的叫囂,王胖子性格與我不同,若是誰罵了他,他一定要回罵過去,念頭纔會通暢。
這貨出身市井,拐彎抹角罵人的話,那是一套接一套,讓對面的兩個傢伙,難以招架。
那肥豬一般的傢伙,估計是被罵的狠了,猛地站了起來,卷著衣袖,一副說不贏,就打算動手架勢。
王胖子站在原地,沒有挪位置,出於對我秘術(shù)的自信,眼中閃爍著看好戲的神色。
那肥豬一般的傢伙,沒理會桌上其他人的勸阻,隨手抄起一個空啤酒瓶。
我算了算時間,想起之機(jī)給他種下的秘術(shù),正好也是這時候發(fā)作。
圍坐在圓桌兩旁的其他人,既有好心勸阻的,也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就連方有財,方首富,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向著這邊走來。
“啊?”那肥豬一般的傢伙,身子莫名一哆嗦,怪叫了一聲。
接著,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給他撓癢,他扭動著身子,哈哈大笑起來。
何老闆一臉的莫名其妙,看自己同伴的眼神,彷彿就在看神經(jīng)病。
那肥豬似的傢伙,這一笑就怎麼都停不下來,手中的啤酒瓶,“哐當(dāng)”一下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哈哈哈,怎麼回事?哈哈哈,怎麼停不下來啊。”那肥豬似的傢伙,在地上打滾笑著,連身上被破碎酒瓶劃破皮膚,都毫無所覺。
只是不停地大笑,衣服被酒瓶渣滓弄的血跡斑斑,配合他不斷大笑的場景,怎麼看,怎麼詭異。
坐在這一桌的賓客,一開始本來是冷眼旁觀,但是見到這樣的轉(zhuǎn)
折,一個個驚詫地站了起來。
“是不是你們搗鬼?肯定是你們搗的鬼。”
何老闆見自己的同伴,剛纔還好好的,現(xiàn)在突然瘋魔了一般,笑個不停,立刻站起來質(zhì)問。
對於何老闆的質(zhì)問,我只當(dāng)作沒聽到,像他們這種自我感覺良好的人渣,不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xùn),還真以爲(wèi)世界都是圍著他們在轉(zhuǎn)。
我們這邊動靜鬧的比較大,坐在周邊幾座的客人,紛紛扭頭看著這邊。
王胖子這傢伙,平時是個沒理也要攪三分的貨色,他剛纔被那肥豬譏諷了一頓,現(xiàn)在見對方出了這麼大個洋相,幸災(zāi)樂禍地站起來,走到一旁,極盡譏諷之能。
眼看著那肥豬得到了足夠的教訓(xùn),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打算驅(qū)散對方身上的法咒。
放在桌下的手指,剛掐了個法訣,還未等我動手,異變忽生。
那肥豬脖子上的彌勒佛玉墜,亮起一道熒光,驅(qū)散了我給他下的咒。
這還不算完,玉墜沉寂了幾秒,反射出一道繡花針般的尖芒,向著我眼睛射來。
我心中一驚,沒想到那滿腦肥腸的傢伙,身上還帶著一件法器。
咬破手指,迎著那道尖芒點去,指尖傳來刺痛,還在我體內(nèi)能破萬法的純陽血,抵消了那道尖芒。
感受著麻木的手指,我眼中閃過幾分驚奇,那法器不僅能護(hù)主,還能反擊,如此極品,絕對是經(jīng)過高人加持過的。
那肥豬喘著粗氣,吭哧吭哧,爬了起來,先是畏懼地看了我一眼,接著似乎想起什麼,伸手拿起脖子上的玉墜。
“剛纔我好像看見那個玉墜發(fā)光了。”甄青衣在一旁悄聲說著。
“那是一件法器。”我不動聲色地回答。
王胖子是個喜歡貪小便宜的主,估計是見那法器神奇,伸手想要去搶奪。
手剛剛觸碰到彌勒佛玉墜,這貨忽然發(fā)出一聲怪叫,觸電般把手縮了回來。
那肥豬見到這一幕,先是一驚,接著又滿臉喜色,手緊握著吊墜,略有幾分囂張地看著我們。
“沒想到吧?我身上的吊墜,可是升龍觀的李道祭開過光的,你們?nèi)橇宋遥褪堑米锪死畹兰馈!?
我瞧著那肥豬直冒油汗的肥臉,心裡的膩味,就別提了,這貨剛纔還畏畏縮縮,眼下找到依仗,立馬又開始囂張起來。
王胖子吃了點小虧,心裡有些不服氣,手上升起一層淡淡金光,再次向那肥豬脖子上的玉墜抓去。
“你幹嘛,大庭廣衆(zhòng)的,想要搶劫啊?”那肥豬唾沫橫飛,指著王胖子鼻子罵。
王胖子出手時,我正準(zhǔn)備提醒,可這貨太性急,讓我溜到嘴邊的話,又給吞了回去。
不出我所料,王胖子再次無功而返,這次還受了點小傷。
就在他手觸碰到玉墜的那一剎那,玉墜內(nèi)飛出幾根細(xì)針?biāo)频募饷ⅲ檀┝怂稚系慕鹕o(hù)罩,把他掌心扎的流出血來。
我皺了皺眉,那位神秘的升龍觀道祭,似乎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對方一件隨手加持過的法器,竟然就讓王胖子連續(xù)吃虧兩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