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潛遁
看到田單沒有說話,風浪微笑道:“看來田相不大愿意,來人,請田相回大梁。”
“是!”周圍兩艘戰船上的士兵們立刻發出一陣響應。
在這個時代,戰船還不是一種常規的作戰裝備,所以也沒有嚴整的水軍制度。現在的戰船沖其量也不過是充當運送糧草和士兵的職責,至于打仗,還很難形成戰斗力。如今風浪在占著人數的優勢,但是卻始終只能依靠弓箭來攻擊對方,但是如果對戰雙方準備充足的情況下,這種殺傷力低得可憐。這個也就是為何田單敢于放心的走水路的原因。
“船靠過去!”風浪果斷的下達命令。
兩艘戰船頓時朝著中央靠了過去,將田單那艘擠在中間,不讓他有逃脫的機會。
“弓箭手準備!”風浪大聲喊道。
兩艘頓時‘劈啪啪啪’ 的各排出百多把弓箭,筆直的箭矢全都對準了齊軍,而在那觸目驚心的箭頭處赫然點著火頭,如果讓這兩百多把火箭射中了船身的話,那么田單所在的船就只能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沉沒湖底。
“田相,考慮清楚了嗎?”風浪好整以暇的問道。
田單深皺著眉頭,看了看一旁的旦楚,得到了后者的示意之后,無奈嘆道:“既然魏王有如此厚意,那本相又豈能不遵?也罷,就讓本相隨先生回大梁吧。”
風浪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請田相同旦楚將軍一起上我這艘船吧。來人,讓開條路來!”
立刻,一塊踏板縱在了兩艘船的中間,而風浪這邊的士兵則退開了少許,好讓田單和旦楚有充裕的空間能夠上得船來。
“先生,君上的意思是要殺了他,為何要讓他們上船?”沙宣在旁邊問道。
風浪點頭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數。”
田單和旦楚無奈的看了看,心中明白,今天無論如何都很難逃開了,現在過去也是死,可是在對方的火箭面前,他們沒有任何逃命的機會,或許投降之后,在那人的幫助下,還能留有一條生路吧。
看到田單和旦楚準備來到了自己的船上之后,風浪冷冷的笑了笑,其實他之前并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用火箭將他們的船擊沉,所以才故弄玄虛的讓他們投降。就算是在剛才,他原本也已經做好旦楚反抗的準備了,只是沒有想到,旦楚最終還是選擇了投降,或許他知道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就算是死也死得值了。
“沙宣,將田相同旦楚將軍領進船艙。”
“是!”
待到旦楚兩人進入船艙之后,風浪冷冷的看了看前面的齊兵,大聲喊道:“放箭!”
頓時火箭紛飛,中間那船受到左右兩旁的火箭攻擊,先是船艙頂部開始著火,然后迅速的蔓延到了甲板上。本來一直嚴守在甲板上的齊兵頓時大慌失神,拼命的想要救火,奈何魏人這邊正在瘋狂的投放火源,他們那邊又哪里滅得了?
整個江面頓時響起了火燒木頭的‘劈啪’聲和人體入水的‘撲嗵’聲,中間夾雜著凄涼的慘叫聲,寫成了一曲人間地獄般的樂譜。
風浪有點不忍心的轉過頭去,但是卻依然堅決的下令士兵們對已經落水的齊軍進行擊殺,無論如何都要做到不留一個活口,因為他不想在現場留下任何的證據,就把這個當作是報答龍陽君的禮物吧。
但是他并不知道,在他發覺不到的地方,有一雙銳利的眼睛非常清楚的看到了這一切。
夜??定陶江邊
幽暗的江面上,兩艘燈火通明的大船顯得是那么的扎眼,但是江面上那群迅速靠近的小舟則是黑暗的一份子,絲毫不引起船上人的注意。
‘啊~’的一聲慘叫,劃破了江面上的寧靜,引得整艘船上的人象炸開了鍋一樣,而沒多久,旁邊那艘船上也紛紛注意到了這邊來,負責那邊的寧加立刻指揮手下,往遭襲之船這邊趕來。
但是這邊的沙宣同焦旭等人,卻已然陷入了苦戰之中。
甲板上猶如神兵天降般的出現了一群蒙面的黑衣人,只見他們個個嗜殺如狂,雖然船上的魏軍是沙宣特地挑選出來的精銳部隊,但是在他們的眼中,卻好像不堪一擊一般。雖然對方在人數上占了劣勢,但是在船上這樣的環境下,人數優勢根本發揮不出來,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特別挑選這個時候下手。
走出艙間,看著前方沙宣和焦旭抵抗敵人的場面,風浪視若無睹的走進了船艙,沒多久,里面傳出了旦楚和田單在發出了兩聲刺耳的尖叫之后,恨恨的離開了人世。
“該死!撤!”其中一個蒙面人在聽到了這兩聲尖叫之后,憤然大喝道。
頓時,那群蒙面人行動一致的朝著江面上躍下逃串,臨走前尚不忘帶走重傷犧牲的同伴。
忽然而來的蒙面人,又忽然離去,留下了滿甲板的死尸和驚愕不堪的眾人,沙宣,焦旭同剛剛趕到的寧加面面相覷,不知道應該怎么解釋這一切。
但是卻沒有人去注意那已經失去了蹤影的風浪。
“廢物!你們這群廢物!”在定陶的某一個地方,一個身著華服的俊秀男子正怒不可揭的痛斥著手下,漲紅了的臉顯示著他現在正處在盛怒之下。
“哈~~相爺,你又何必如此生氣呢?旦楚死了不是更好?這樣一來,這場戲不就更加象了嗎?只是死了一個旦楚,就算田單知道了,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我們只要把責任全都推到龍陽君的身上不就行了?”旁邊一名男子呵呵笑道,只是他笑起來,斜劈在臉上的那道傷痕,在燈光下顯得是那么的令人心寒。
那華服男子冷冷的看了看手下人,喝問道:“田單到哪里了?”
“稟相爺,田單現在可能已經到臨淄了。”
華服男子點了點頭,感嘆的說道“趙武?看來這個人實在不簡單,他竟然真的追進大野澤去了,這樣的人才在龍陽君的手下,難免有點埋沒了。”之后,他轉對旁邊的男子,關心的問道:“侯爺,找到他的行蹤了嗎?”
那男子原本笑意的臉頓時收斂起來,咬牙切齒的說道:“沒有,不過我已經安排好了人手,我敢保證,他會死得很慘,很慘!”
華服男子疑惑的問道:“他已經離開了趙國,對你也應該沒有絲毫的威脅才對,為何你要這般緊張?”
那男子搖頭道:“不,趙王雖然口里說不用他,但是只有一有起事情來,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他,現在就連韓晶那賤人對我也是百般疏遠,平時和他相近的那群人就更不用說了,留著他,對我們的大計始終是一個威脅,所以我必須要先殺了他。”
“看來你已經有了萬全的準備了。”華服男子大笑道。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