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先別急,說清楚是怎么回事啊。”
“麗麗,你爸爸跟別人合伙做生意被騙了,然后又跑去澳門,想贏點錢回來,結果把跟別人借來的錢都輸了,那都是跟高利貸借的啊,現在利滾利一下子欠了人兩三百萬了,我們現在已經躲債躲到韓國來了。那些人打電話跟我說已經查到你在省城那塊地方了,如果如果我們再不還錢……他們就要對你下手……。他們還查到小英上班的地方了,你趕緊離開那里吧。都是爸爸媽媽害了你啊,麗麗。
”
“好了,我知道了,媽,這件事我會解決的。你們就別管了。放心吧。交給我了。”
“麗麗,聽媽媽的話,先離開你現在在的地方,去一個你的同學和朋友比較多的城市,等這風波過去了,爸媽再來找你。”
掛了電話,我首先想到的是打電話給雷導,讓他把廣告費結算給我。雖然這廣告費其實是師無玄的,但他這不遲早要回天宮的嘛。
“姐,什么情況啊?”表妹頗為憂慮地問道。
“我爸欠人高利貸了,正惹了一堆麻煩呢。本來還以為這次師無玄拍完廣告后我就可以大賺一筆啦,現在真是空高興一場了。”我郁悶地說道。
“高利貸你也打算還啊?”表妹不以為然地說道。
“得還掉吧。不然我爸媽這每天要躲債的日子沒法過下去的。”
“姑父也真是的,怎么會用高利貸放的錢去賭博呢,真是不懂他腦袋里想什么。”
“現在說什么都晚了。算了,洗洗睡吧。”
我看了看手機,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對面師無玄的房間卻還沒動靜。
我撥通了師無玄的電話。
“你在哪里呢?怎么還沒回來?”
“我跟我師兄大鵬鳥在一起,晚上不回來了,他受傷了。”師無玄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郁郁地。
“好,我知道了。”
“今天看你跟那個費明跳舞跳得很開心。”費明的聲音里竟然帶著些許的醋味。
“還可以。你不也跟那些圍著你轉的女人喝酒喝得很開心嗎?”我反擊道。
“那是因為我在跟她們說我的女朋友是你。”師無玄語氣似乎有點急了。
“什么啊,我才不是你女朋友。不跟你說了,我要睡覺了。”
掛完電話,心還撲通地跳著。這貨說的是真的嗎?
我將頭蒙進被子了,算了,先不想了,還是想辦法解決高利貸的事情吧。
但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頭痛得要命,鼻子也賭塞了。想來是前一天晚上淋了一場大雨,受了點寒氣,患上重感冒了。
表妹為了打了一杯開水放在床頭柜上就急急忙忙出門上班了。
我痛苦地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決定還是起床去買點感冒藥。
正當我要爬起來時,接到了辰光公司楊莉雪打來的電話。
“雷小姐,你好。”
“你好。請問找我有什么事嗎?”我的鼻音很濃重。
“是這樣的,通知你一下,因為師無玄的廣告拍完了,所以,你們在神龍酒店免費住宿的時間到今天也截止了。如果還住在里面的話,從今天晚上開始就要你們自己付費了。”
“好的,我知道了。對了,請問一下,廣告費什么時候結算呢?
“這兩天會有財務打電話給你來談這件事情的。”
“好吧。那先這樣,再見。”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看來今天必須得出去租房子了。
我決定先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下再出門。馬上又接到了費明打來的電話。
“瑪麗,聽說你生病了?”
“我表妹還真是個大嘴巴誒,什么都跟你說。”
“不怪她,是我今天去上班的路上遇見她了,順道載她去了公司,無意中說到的。你要緊嗎?”
“我沒事的,不過感冒而已,不用擔心。”
“我現在過來送感冒藥給你,你等等我。”
“費總,不用了。我自己去買就好了。你好好工作吧。”我心里明白費明對我的心意已經超過朋友了,但是每次他跟我有什么來往都會引起郭小美來對我報復。在我看來,費明已然是跟郭小美綁定在一起的炸彈了。
“瑪麗……”費明的語氣突然變得沉重了,“我知道現在沒有資格來追求你,只要一天沒有處理好跟郭小美的事,我都沒有這個資格。我現在只想像個大哥哥一樣好好照顧你。你別做什么都拒絕我好嗎?”
這些話讓我多少有點小感動,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對費明我說不清楚是不是喜歡,但我發現自己在一個人的時候更多的是想起師無玄,只不過,師無玄是只狐妖,所以我跟他不會發展為其他關系,但是先現在我不該給費明任何機會,否則只會給雙方都帶來麻煩,于是,我說道:“對不起,費總。我很感謝你對我的關心,但是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們還是少來往一點吧。你知道的,郭小美她……”
“好了,瑪麗,別說了,既然你這么不想我來,我也就不來了。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多喝點開水,或者你讓小英回來陪你也行,我會批她假的。下次我再聯系你。再見。”費明的聲音似乎變得有些郁抑。掛了電話,我微嘆了一口氣。也許是因為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原因,對費明,對師無玄我都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樣的一種感情。也許自己的情商真是太低了。
我打了個電話給小英,告訴她酒店不能住,我出去租房子了就離開了房間。拿到廣告費后也許我很快就會回雷登,就當是個表妹找房子吧。
根據在搜房網上搜查房子的結果,我做公交車來到一個偏離市中心較遠跟郊區交界的一塊地方。
在網上看到這附近出租的一室一廳的套間只要一千多塊錢,對于剛上班的表妹來說正好能夠承受得了。
但是,下了車,看到這一片地方后我還是頗為失望。這里離市中心真是遠了一點,而且這片地區的公共配套設施也太差了點。
拍下這附近環境的照片給表妹看,問她意見如何,表妹很快回了信息:“就租在那里吧,姐,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我寧愿每天多坐半個小時的公交車,也想要住的房子好一點。”
表妹發話了,我沿著一條小路開始尋找合適的房子。
這里有不少的老居民區,老居民區里的原住民大多數已經遷往市中心了,這一片地區房屋的出租主要都租給在這個城市里打拼的80后和90后。現在是上班時間,所以路上除了幾個攤販之外,過往的行人較少。
按照房東在電話里指引的路線,我來到了一條較為寬敞的水泥道路上。一路尋找著門牌號。
突然背后一陣急速的汽車開動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回頭一看,不遠處一輛面包車正飛快地往我這邊開過來。趕緊退到了路的一旁。令我吃驚地是,這輛車子竟然是直奔我來的。面包車在我面前停了下來。還沒等我運作思維,車門猛地“吱”地一聲被人推開,幾個又高又壯的男人下了車從里面走了出來,兇神惡煞地看著我。
我心里一驚,喝道:“你們想干嘛!”
對方沒有人回應我的話,我見勢不妙趕緊撒腿就跑。卻被一個黑衣大漢追了上來,兩只粗壯的胳膊緊緊地抱住。剛想張嘴喊救命,嘴唇立刻被捂得緊緊的。我拼命盡全力想從架著我的大漢手里掙脫出去,脖子后背卻猛地一陣劇痛,我眼前一黑,立即昏迷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迷迷糊糊開始有了意識,只感覺到身上有幾處地方隱隱地陣痛。隨著痛感越來越強烈,我的意識也越來越清楚。最終我在掙扎中恢復了意識,感覺都手和腳都施展不開來,似乎被東西捆綁住了,睜開了眼睛,看到有身上被很粗的繩子緊緊地綁著。
我立刻知道自己是被遭遇綁架了。是誰會綁架我?我無錢無勢無背景,我立即在腦袋里搜索著,自己并沒有得罪過什么人。難道是媽媽說的那些追高利貸的人?想到這個可能的答案,讓我心里一驚,坐直了起來。
環顧了下周圍,才看清楚了自己正處于一片廢墟之中,身旁不遠處堆著一堆破爛的桌椅和鐵制的已經生了銹的器具。這看起來是一件廢置了的廠房。
我仔細地回想了下發生的事情。我是在網上找到這里來租房子的。而這個面包車應該是在我走出酒店的時候就一路跟蹤我到了這里。我不由地恨自己太大意了。竟然被跟蹤了都完全沒有知覺。
雙手被拷在了背后的一根鐵柱上,雙腳也被捆的死死的,我幾乎一動不能動。嘴巴也被一塊黑膠給粘住了。我只能從喉嚨里發出來含含糊糊的喊聲。在空曠地廠房了,我的聲音顯得那么孤立無援。很快我就放棄了這樣的做法。
從我醒來到現在,綁架我的人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
渾身的疼痛加上喉嚨的干渴讓我無比的難受,肚子也餓得咕咕直叫了。
我產生了一個悲劇的念頭,這幾個該死的家伙不會把我綁架到這里就不管了,任由我活活餓死吧。心里頓時一陣驚懼。老天,我雷瑪麗的人生不會這么悲慘吧,還沒有談過戀愛,沒有好好享受過生活,就被幾個不知道哪里竄出來的土匪害死在這里,連尸骨都無人收留嗎?
心里的激動讓我耗盡了心力,疲倦地將頭靠在了柱子上。
現在只有期盼有人能夠發現這里將我就救出去了。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原來手機還在我的褲兜里。如果我能將手上的繩子給掙脫掉,就能打電話求助了。
我左右晃動著胯部,在我的折騰下,手機終于從褲兜里掉了出來,落在了地上,鈴聲正好停止,我看到似乎是師無玄打來的。
手機上已經有五個未接來電了。而顯示的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鐘了。原來我已經昏迷了好幾個小時。
看到了手機我渾身產生了力量。雖然身體和手都被綁在了柱子上,但只要我想辦法撥通了電話,獲救的希望就很大了。
我慢慢地將腳縮回來,向手機靠攏,希望能通過按兩次撥號鍵,將未接來電里的號碼撥打出去。正當我做各種嘗試的時候,手機鈴聲又響了,這一次是費明打過來的。我的雙腿在繩索的作用下緊緊地并在了一起。我猛然將雙腿側翻下來,壓到了手機上,希望能按到接通電話的鍵。
沒想到自己還真有點運氣,待我把雙腿移開時,手機屏幕顯示的狀態是正在通話中。我趕緊低下頭對著手機唔唔地叫了起來。
離著手機太遠我聽不到費明的聲音,只是拼盡全力用喉嚨發出我最大的聲音。
直到我喉嚨變濕啞了感覺再也發不出聲音時,才停了下來。我注意看到手機仍顯示在通話中,看來費明一定聽到我的叫聲了,不然不會這么久都不掛電話。我全身都松懈了下來,祈禱著費明能在我表妹提供的線索之下找到這里來。
門外突然有了動靜,似乎有腳步聲正朝著這邊走來。這么快肯定不會是費明他們。不能讓他們看到手機在通話中,我趕緊再猛地將腿壓向了手機,再松開手機已經變成黑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用力過猛,手機被弄壞了。但總比被他們發現好。
門“吱”地一聲被推開,進來了兩個光頭男人。我認出了他們,面包車里走下來的男的里面就有他們。
看到了我,其中一個長著三角眼的光頭說道:“我就說沒事,老大還硬是不放心。就給她十雙翅膀她也跑不了的。”說完他們兩個轉身又要退出去。
我對著他們唔唔地叫了起來,示意他們撕下我嘴上的黑膠,讓我講話。
另外一個嘴上有兩撮胡子的光頭向我走了過來,一只粗糙的手摸著我的下巴說道:“美女,想說話啊,先別急,等下會給機會讓你說的。”
說完他站了起來,看到我身邊的手機直接拿了起來裝到了兜里,說道:“這個還是拿走比較好。”
三角眼光頭也湊了上來,說道:“阿四,你看這個小妞長得還不錯,我們兩個要不要好好爽一下?”說著他露出了一臉YD的笑。
我心里一陣緊張,冷汗從后腦冒了下來。
小胡子光頭瞟了我一眼,搭著三角眼光頭的肩膀說道:“長得是不錯,但是你忘記了老大說的話了,讓我們別動這個女的。”
“動一下有什么關系,也少不了她什么。”
“你要是想受罵就動吧,我不管你。”小胡子光頭說著轉背朝外走。
三角眼看了看我,又轉頭看了看小胡子光頭,露出糾結的表情,我身體一陣發顫,在心里狠狠說道:你若敢碰老娘,老娘一定會拼盡全力與你一起同歸于盡。
小胡子男的走到鐵門時,再回頭對三角眼喊道:“還不出來?”
三角眼睨了我兩眼后,嘴里罵罵咧咧地轉身向門口走去。
我繃緊的弦松了下來,全身乏力地靠在了柱子上。
這幾個土匪究竟要干什么?把我晾在這里不聞不問,也沒有任何的措施。心里祈禱著費明快點帶人來救我。如果是放高利貸的人這個時候應該逼著我打電話給我爸媽了吧。難道綁架我的是其他人?
我疲憊地閉上了眼睛,想放松休息下,讓自己全身的酸痛感散去一點。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外面有人在喊我。
我睜開眼睛,看到夕陽的余暉通過小窗口映射到了地面上。剛才喊我的聲音似乎沒有了。
已經到傍晚了,應該能找到這了吧。難道說這里已經不是我來看房子的這片區域了?
正當我陷入絕望的時候,我再次聽到了呼喊我的聲音。
“瑪—麗—,你在哪里?”
“表姐,表姐,你在哪里?”
是費明和表妹的聲音!我激動地要站起來,嘴里拼命地唔唔叫著。
但是他們的呼喊聲卻時強時弱,似乎還沒有朝著我的這個方向走過來。
我焦急地看著四周,見自己的身后不遠處有一根木棍。于是我繞著柱子艱難地移動著身體到柱子的另外一邊。然后伸長腳將木棍一點一點移動到了鐵柱旁邊。費力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將目光的一端踢到了被拷著的手旁邊。我艱難地雙手將木棍立在了手里,然后用盡全力敲打在鐵柱子上。這樣發出來的聲音比我唔唔叫的聲音大多了。
在我堅持不懈地敲擊之下,終于聽到表妹和費明朝著我這邊的聲音越來越大。
過了一會兒,門口傳來了腳步聲。更加用力地敲著柱子。
鐵門猛地被推開,表妹和費明同時出現在了門口。
“瑪麗!”
“表姐!”
兩個人向我飛奔了過來。
費明將封在我嘴唇上的黑膠撕了下來。我疲勞地深呼吸了一口氣,看到他們我再也沒有任何懼怕了。
費明目光里滿是焦慮和心疼,他雙手捧著我的臉,聲音幾乎帶著點顫栗:“對不起,瑪麗,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