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媽媽搖搖頭,“找遍了知州城,都沒看到蹤影,會不會是已經(jīng)-”
吳媽媽當(dāng)日本就受了重傷,如是不及時救治很可能一命嗚呼,至于常喜,阿文既然好端端的回來了,那后者只怕生存的機(jī)會極小。
“若是死了倒好,就怕落在有心人手上,既然沒找到尸體,那就不能作罷,再派人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胡媽媽應(yīng)了是。
小丫頭這時候走了進(jìn)來,手上拿著個方方正正的木盒子,“夫人,這是剛才有人送進(jìn)來的,說是送給您的。”
蒲氏疑惑,誰會送東西給她?想了想,只怕是蒲龍,也只有他,期望用這些小恩小惠來賄賂她。
胡媽媽將木盒子接過,喃喃道:“還挺重的。”
將木盒子放在蒲氏面前,“夫人,可要打開看看?”
蒲氏淡淡的瞥了一眼,伸手將盒子打開,卻猛地大叫一聲,條件反射的將木盒子推到,倒退一步卻無處可退,最后跌倒在地上,滿臉的惶恐。
胡媽媽也是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小丫頭更是嚇得跑了出去。
只見從木盒子中滾出一顆腦袋,頭發(fā)散亂不堪,臉上更是慘不忍睹,兩只眼球都血淋淋的凸出來,有不甘,但更多的則是恐懼,臉上竟然還有兩條蜈蚣在爬。
“拿出去。”蒲氏尖叫一聲,腿腳發(fā)軟的爬不起來。
胡媽媽嚇得哪敢上前,只繞過去扶起蒲氏,大喊道:“來人吶,快來人吶。”
立馬有幾個婆子跑進(jìn)來。看到地上那顆人頭,都是駭?shù)眉娂姶蠼兴奶幪痈Z,竟沒一人敢上前。
最后還是有人去外面叫了男家丁進(jìn)來,才將那顆人頭拿走的。
恢復(fù)了平靜之后,胡媽媽才想起剛才那顆人頭怎么看著怎么眼熟,臉色刷的一白,“夫人。剛才那是-”
蒲氏強(qiáng)壓下心頭的害怕。剩下的便是無盡的憤怒,“是吳媽媽。”
胡媽媽不敢相信的道:“怎么會這樣,看她的樣子。似乎不久前還活著,夫人---老奴覺得---不安吶。”
蒲氏瞪著一處,沉聲道:“看來是有人要與我作對,竟然敢明目張膽的將人頭給我送過來。哈哈---以為這樣我就會被嚇到嗎,你馬上派人去查。剛才送來這東西的人是誰,務(wù)必要給我找到。”
胡媽媽片刻不敢耽誤,趕緊去門口查,可查到的結(jié)果卻是令人失望的。門口小廝只說是個滿臉臟兮兮看不出樣子的小乞丐送來的,這知州城那么多乞丐,她去哪兒找?
如實(shí)的稟報(bào)給蒲氏。胡媽媽越發(fā)的疑惑了,“夫人。那暗中之人手段狠辣,吳媽媽生前定是受盡了折磨,可是到底是誰竟然會下如此狠手?”
蒲氏亦是不解,若是萬氏還在,她一定會懷疑是萬氏,可萬氏已經(jīng)死了,到底還會有誰?能有這樣的手段并且還做到讓她毫無察覺的,她實(shí)在想不出會是誰。
胡媽媽道:“夫人,這件事老奴會暗中找人調(diào)查,只是大少爺這件事,您打算如何處理?”
蒲氏按了按發(fā)疼的眉心,總覺得某種無形中的危險(xiǎn)正在慢慢逼近,可她卻毫無辦法,她有把柄在蒲龍手上,雖然與蒲龍是兄妹,可她知道,后者若是被惹急了,可是六親不認(rèn)的。
“先涼他兩天,我再想辦法。”她最后沉聲道。
蒲龍?jiān)诳蜅W×藘商欤恢钡炔坏狡咽辖o他送錢過來,心中一急,又找到了阮府,可這一次大門卻緊閉,他又走到后門,沒想到后門竟然也關(guān)上了,任他如何敲門都沒人應(yīng)。
正懊惱的要不要干脆揭秘算了,大門卻打開了,只一個小廝探出腦袋說是讓他再等上兩天,蒲龍沒有辦法,只能先回客棧等著。
兩天之后,他再次來到阮府大門,這一次,有小廝帶著他從后門進(jìn)去,像是避難似的一路避開了所有人,最后來到香丹苑偏廳。
再次見到蒲氏,蒲龍很是高興,他知道,若是事情沒有辦妥,蒲鳳就不會找到自己了,“妹妹可是籌到錢了?真是太好了,你這次可是救了哥哥的命,錢在哪兒快點(diǎn)給我。”他急不可耐的道。
蒲氏冷眼看著他,“這筆錢,只是暫時拿給你應(yīng)急,以后無論如何你都要還我,否則大不了我們就一起死,若是我在阮府站不住腳,你們也別想撈到好去。”
眼看著錢在即,蒲龍哪有不答應(yīng)的理,連連點(diǎn)頭跟雞啄米似的,“放心放心,真的只是應(yīng)急,等過了眼下這個關(guān)卡,我一定還給你。”心中卻打著自己的如意小算盤,他這錢一旦入手,那是絕對不會再掏出去的。
胡媽媽端著一個托盤上來,錦帛一揭,里面赫然是厚厚的兩疊銀票。
蒲龍眼睛都紅了,一下子就要撲上去,卻撲了個空,他看著蒲氏將銀票拿在手中,心里急的跟什么似的,“妹妹,你這什么意思,我不是都發(fā)誓賭咒的要還你了嗎。”
蒲氏將一張紙拿在他眼前,沉聲道:“口說無憑,你必須簽了這字據(jù)我才能借給你,否則,門都沒有。”
蒲龍差點(diǎn)破口大罵,又想著若是逼急了反倒拿不到錢,遂忍了忍,將字據(jù)拿在手中,越看,臉色越沉,最后怒道:“你竟然覬覦著家產(chǎn),我若簽了字,那豈不是主動放棄家產(chǎn),你還是不是我妹妹?”
蒲氏淡淡一笑,“簽不簽隨你,反正你若是將錢還上,我自然不會要家產(chǎn),若是不還,那等父親歸天之時,你休想拿到一分錢,這上面必須寫字畫押。”
“你---”蒲龍瞪著她,恨不得將這張紙撕碎了去,又見蒲氏晃悠著手中的銀票,他咬咬牙,忍了,“好,這字我簽,這錢--我也一定還你,到時候你便拿這字據(jù)來找我要錢。”
簽好了字蓋了手印,蒲龍冷笑一聲,“妹妹可收拾好了這字據(jù),若是不小心丟了,到時候哥哥記性不好給忘了,可就不劃算了。”
“自然不撈大哥擔(dān)心。”蒲氏看了看字據(jù),沒什么問題,才收起來,然后將手中的銀票遞給蒲龍。
當(dāng)即蒲龍便沒有多留就回了洪武縣。
荷園內(nèi)。
阿文親自遞了一杯熱茶給對面臭著臉的武清,笑道:“武清大哥,你別這樣黑著臉,容易長皺紋,將來老的快。”
武清說不過她,只能瞪著她,憤憤道:“我是殺手,我生來目的就是保護(hù)閣主的,可你卻讓我來做偷雞摸狗的事,你到底給閣主說了什么?”
阿文挑了挑眉,無辜的攤開手,“沒說什么啊,反正他說我可以隨便差遣你,不用白不用,你的主子武功比你還高,還不知道是你保護(hù)他還是他保護(hù)你,我只是找了點(diǎn)兒你能做的,不讓你閑著。”
武清憤怒的茶點(diǎn)將茶杯捏碎,卻找不到一句話來反駁。
入夜,香丹苑內(nèi)閃進(jìn)一個黑影,黑影悄無聲息的來到主屋內(nèi)室。
室內(nèi)一片寂靜,很快,黑影跳出窗外,又躍進(jìn)另一個園子。
阿文等在窗口,直到武清堪比夜色的黑臉在窗外出現(xiàn)。
她微微一笑,伸出手,“辛苦了,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對我名聲不好,我就不請你進(jìn)來了。”
武清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將東西放在阿文手心,“當(dāng)我愿意進(jìn)去似的。”說完,一閃身就離去。
阿文滿意的笑瞇了眼,看著這張還很新的字據(jù),不由得對無憂的辦事效率大大的贊了一番。
翌日一早,阿文照舊提著茶壺先去了慈善苑。
自從上次她替蔣氏擋了一劍之后,蔣氏對她是越發(fā)的疼愛了,平日阿文說什么,老人家也都不反對。
阿文將熱茶遞給蔣氏,狀若無意的道:“老夫人,奴婢昨日出去的時候,看到去文殊廟的另一條路已經(jīng)修好了,那里四通八達(dá),恐怕再無人敢搶劫了。”
自從蔣氏遇到山匪之后,阮云貴一邊帶人清剿匪徒,一邊命人重修了一條上文殊廟的路。
蔣氏點(diǎn)點(diǎn)頭,“既然路修好了,那我們明日便去文殊廟祈福吧,上次也沒去成。”
余媽媽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
阿文則道:“老夫人,要不奴婢明日陪您去吧,上次奴婢大難不死,若是沒有菩薩的保佑,肯定是活不過來的。”
蔣氏笑道:“行,你隨我一起去。”
第二日,阿文和余媽媽與蔣氏一同前往文殊廟,三人來到祈福閣。
迎面走來一個笑的彌勒佛似的胖和尚,見過禮,就帶著蔣氏在寺內(nèi)參觀。
走了一圈下來,胖和尚便拿了竹筒讓蔣氏抽簽。
蔣氏一邊想著要全家平安的話,一邊搖出一根簽,阿文撿起來遞給胖和尚,笑問道:“大師,我家老夫人這支簽如何?”
胖和尚仔細(xì)端詳了一番,臉上倏地大變,“不好。”----╭(╯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