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芳來到里屋,笑道:“小姐,豫園那邊果然如你所料,三小姐已經(jīng)搬回了馨園,這兩日都閉門不出,小姐你三言兩語就讓五小姐照著您安排的路線走,奴婢佩服。”
“我不過是提點了她幾句罷了,又有什么好佩服的。”阮子潔嘴角浮出淡淡的笑意,又問道:“荷園那邊情況如何了?”
春芳面露沉吟之色,“這也是奴婢想不通的,按理來說,荷園那邊應(yīng)該會有所行動,可奴婢觀察了幾日,見她們?nèi)杖斩纪嫠f覒颍坪醪]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小姐是不是多慮了?奴婢看七小姐并無什么特長,她就算有心,也沒有辦法吧。”
“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次的事雖然我已經(jīng)有了九成把握,可也不能掉以輕心,你繼續(xù)觀察,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一律向我匯報。”
春芳應(yīng)了是。
門口有小丫頭通報道:“小姐,大姨太派了常喜過來。”
阮子潔示意的看了春芳一眼,后者立馬道:“讓她進(jìn)來。”
沒一會兒,一個看上去有十七八歲的女子走進(jìn)來,恭敬道:“奴婢常喜見過四小姐,大姨太在院里煮了茶,讓小姐您過去一趟。”
阮子潔知道這是要讓她去回話了,便道:“你先回去,我換了衣服就過去。”
常喜應(yīng)了聲是,又恭敬退下。
春芳一邊給阮子潔更衣梳頭,一邊道:“小姐,大姨太讓你過去,肯定是要問這次壽宴的準(zhǔn)備如何了,你若不想去,要不奴婢過去說一聲,就說小姐您勤于練舞,身體不適?”
阮子潔輕笑一聲,眼里有一絲黯然閃過,“娘親叫我去,我能不去?”
兩人來到香丹苑,早有丫頭進(jìn)去通報,然后出來道:“姨太太在后院,讓小姐直接去后院。”
此時依舊是天寒地凍,后院雖然花團錦簇,可到底很冷,阮子潔只穿了薄夾襖,渾身抖了抖,來到后院。
“孩兒見過娘親。”她恭敬行禮。
蒲氏面前煮著一壺茶,聽到聲音,她眼皮都沒抬一下,淡淡道:“來了,坐吧。”
阮子潔依言坐下,春芳候在身后。
“這是今年初雪融化的雪水煮的,味道不錯。”蒲氏遞給她一杯泡好的茶。
阮子潔接過,輕抿一口,淡淡道:“娘親手藝越來越好了。”
蒲氏輕瞄她一眼,又問道:“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
“一切都按照女兒的計劃進(jìn)行,這一次,女兒一定會成功的。”阮子潔眼里帶著自信。
蒲氏又道:“多年的辛苦,都看這一次了,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到時候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孩兒謹(jǐn)遵娘親教誨。”
“只要你能成為太子側(cè)妃,我就再也不用受萬霞那賤人的氣了,記住,不成功便成仁。”蒲氏最后冷冷拋出一句,竟比這冬月的天氣還要冷淡幾分。
傍晚,所有院子都熄了燈入睡,冉拂將幾個窗戶的窗簾拉下來,屋內(nèi)頓時陷入漆黑一片。
“噗---”小小的燭火一閃,照亮了屋內(nèi)。
阮子君小聲道:“阿文,我們真的有必要每天這么神神秘秘的,你的這個法子新穎,別人就算想學(xué)也學(xué)不來,何不正大光明的,這樣每天晚上偷偷摸摸,我心里總覺得像是----”她沒有說出下一句。
阿文將燭火放在桌上,因為窗簾全都是用黑布做的,所以擋住了屋內(nèi)的燭光,外面看上去也像是熄了燈似的。
她淡淡道:“是不是覺得像是在使詐?”
阮子君怔了怔,沒有吭聲,算是默認(rèn)。
阿文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有些人,就是心善心軟的不能讓自己做任何有違道德的事情,她們現(xiàn)在偷偷摸摸的,的確像是在使詐,這讓她想起曾經(jīng)上學(xué)的時候,好學(xué)生都是白天里玩耍,晚上卻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挑燈夜戰(zhàn),為的就是給敵人施迷魂計,最后考試成績下來,好學(xué)生依舊成績好,別人卻不懂為何同樣都玩兒,成績卻天差地別。
冉拂哎呀一聲,勸道:“小姐,怎么能這么想呢,你也不看看白天春芳那丫頭,在咱們院子外徘徊了多少次,那是防著咱們吶,做人不能這么實心眼兒,否則會被啃的渣都不剩的。”
阮子君嘆口氣,“你們說的也對,我就是心里不大舒坦,別管我,咱們繼續(xù)吧。”
阿文無奈搖頭,阮子君的性格,是注定要被別人拿捏一輩子的,只是這種人也有可愛的地方,她真心誠意的對你,不用擔(dān)心背后一刀,至少在這個勾心斗角的后宅,是很難得的,只是希望她這樣的人,能夠碰到個珍惜自己的,女人的天真,是需要被人呵護的,否則,物極必反,終有一天,軟弱的阮子君會發(fā)狂的。
阮子心看著對面坐著的姚氏和阮子玉,面上露出為難之色,卻又無可奈何。
一個月時間眨眼便過,二月初八這天,整個阮府,都沉浸在一片喜慶當(dāng)中,阮云貴站在門口迎接前來拜壽的客人,府內(nèi)人來人往,府上的家丁和丫鬟都忙的熱火朝天。
方德匆匆跑過來,低聲道:“老爺,人已經(jīng)在拐角處了。”
阮云貴立馬整理衣衫,道:“去吧老夫人叫過來。”
方德又匆匆朝內(nèi)院跑,沒大一會兒,就見蔣老夫人在萬氏的攙扶下,左右跟著萬氏的子女,身后是幾位姨太太以及各自的子女,可謂是陣勢浩蕩。
“太子殿下、二殿下、四殿下到----”
所有人都放下手中忙碌的東西,紛紛下跪,蔣老夫人攜帶一干女眷紛紛下跪行禮。
“參見太子殿下、二殿下、四殿下----”
阿文站在人群后面,雖然跪著,可她還是忍不住好奇,稍稍抬了抬頭,望向門口的幾位皇子。
這一看,才覺得什么叫做人中龍鳳,幾位皇子面上都有相似之處,卻又各有特點。
太子面容儒雅俊逸,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讓人倍感親切;站在太子旁邊的卻是個面沉如水的男子,容貌俊朗非凡,眼底卻深沉一片,阿文自問識人有道,可也不敢貿(mào)然判斷出此人性格;而另一位站的要稍稍遠(yuǎn)一點的人,輪廓如刀刻一般棱角分明,一雙鳳眼透著幾絲凌厲,似笑非笑的看著某一處,這一刻,阿文只能想到一個東西,吐著蛇信子的毒蛇。
“太子、二殿下、四殿下光臨寒舍,令寒舍蓬蓽生輝,下官已經(jīng)備好席位,請?zhí)雍蛢晌坏钕吕锩嬲垺!?
太子虛扶一把,笑道:“阮大人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由阮云貴帶路,幾位皇子跟著進(jìn)了大廳。
由于女眷不能留在大廳內(nèi),所以只有蔣老夫人留下,萬氏則帶著其他女眷回到后院,接待其他前來的貴婦人。
一回到后院,阮子君才松了口氣,拍著胸脯猶在緊張的道:“剛才真是嚇?biāo)牢伊耍鲁隽耸裁村e。”
冉拂嘟著嘴,遺憾的搖頭,“可惜了,還是沒能見上皇子們一面,若是能看一眼,此生無憾了。”對于她這種內(nèi)宅的丫頭,一生之中都沒有可能會見到那高高在上的皇子們的,今日算是此生有幸。
阿文淡笑道:“除了長相非凡一些,氣質(zhì)高貴一些,也沒什么,還沒有阿---”她忽的住口,眼里一瞬間閃過莫大的哀愁,卻又眨眼不見。
冉拂疑惑道:“難道你剛才見過?”
“只是瞄了一眼,幾位皇子都有幾分相似。”
冉拂頓時一喜,拉著阿文就不放手,“快給我形容形容,你這人忒大膽了些,竟然還敢窺視皇子,幸好剛才沒被發(fā)現(xiàn),否則你這時候腦袋都不知道還在沒在脖子上了。”
阮子君也很好奇,阿文無奈之下,只能將所見的給二人描述了一遍。
大廳內(nèi)一片相談甚歡,不過多是太子劉玄和四殿下劉闊開口,劉巖只靜靜的聽著,時而笑笑,并不說話。
劉玄抽空問道:“二弟是不是無聊了?”
劉巖笑了笑,一副你懂我的表情。
劉玄想了想,便大聲道:“阮大人府上還有客人,就不必特意接待本宮了,本宮見貴府環(huán)境布置的優(yōu)雅,想四處走走。”
阮云貴受寵若驚,連稱謬贊,然后自己帶著幾位皇子在府內(nèi)逛。而劉巖則趁機閃身。
石子鋪成的小道上,劉巖似乎在想著什么,身后面容俊朗白皙的男子不禁道:“殿下,你在想什么?”
劉巖笑了笑,“無名,你剛才注意到?jīng)],她也在這里。”
無名愣了愣,沒明白過來:“她?她是誰?”忽的,他想到了什么,驚訝道:“你是說那小姑娘?竟然也在這里?她不是在長水縣嗎,怎么會到這里來的?會不會看錯啊。”
劉巖肯定的道:“剛進(jìn)來的時候,別的人都低著頭,就她敢抬頭,竟然還大膽的打量我們,真是不知道怕字怎么寫的。”
無名嘖嘖兩聲,感慨道:“看來我們跟那小姑娘還真是有緣,殿下,要不我去把她帶過來?”
阿文端著茶正疾步朝后院去,因為人太多,下等丫頭人手不夠,所以她被安排來侍奉茶水。
聽到隱隱的談話聲,她腳步一頓,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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