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它是關(guān)著的
其實它打開也沒什么兩樣
許多人從它身邊經(jīng)過
也從不會探究它是否打開或者關(guān)閉
更多的時候它是關(guān)不上的
這因為門里的女人
一直在等那個人,回來
——薇秋凌白《門》
吃完飯以后,秦楓忙著收拾碗筷,安鐵看了一眼瞳瞳的房門,然后把電視機打開,百無聊賴地把電視頻道換來換去,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樓下不時傳來小販叫賣水果的聲音,秦楓在廚房叫了一聲安鐵。
安鐵從沙發(fā)上懶洋洋地問道:“什么事?”
秦楓從廚房探出頭來說:“我聽到樓下有賣水果的,你去買點上來?”
安鐵把電視關(guān)掉,站起身問:“買什么水果???”
秦楓想了想,說:“你買個西瓜吧,要是有芒果,再買幾個芒果?!?
安鐵一邊往門口走一邊說:“還要別的什么東西嗎?我一起帶上來?!?
秦楓對安鐵笑著說:“沒別的了,哦,對了,樓下有配鑰匙的地方嗎?要是有你給我配一套這里的鑰匙吧,還有,把我的鑰匙也配上一套,你留著。”
安鐵想了想,說:“我也不太清楚,你等一下,我問問瞳瞳看有沒有?!闭f完,安鐵就朝瞳瞳的房間走去。
走到瞳瞳房門口的時候,安鐵頓了一下,然后輕聲敲了一下房門,瞳瞳在里面說了一聲:“進來。”
安鐵把房門推開,看見瞳瞳正坐在書桌旁寫東西,安鐵掃了一眼,好像是在記日記。瞳瞳轉(zhuǎn)過過頭,笑著看了安鐵一眼,然后又把頭轉(zhuǎn)了過去,說:“叔叔,樓下有配鑰匙的?!?
安鐵看著瞳瞳的背影,頓了頓,說:“丫頭,我下樓去買水果,你想吃什么?”
瞳瞳又把頭轉(zhuǎn)了過來,對安鐵笑了一下說:“什么都行?!?
安鐵也對瞳瞳笑了笑,然后把房門輕輕帶上,這時,秦楓把自己的鑰匙遞給安鐵,說:“怎么樣?樓下有嗎?”
安鐵接過秦楓手中的鑰匙,說:“有,我這就下去?!?
安鐵下了樓,深呼了一口氣,把在樓上的憋悶感覺吐了個干凈。
此時外面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天邊還有一絲暗紅色的晚霞,這點霞光就像一個女人的裙裾,拖拽得很長很長,安鐵望著天邊的那抹紅霞,突然感覺很壓抑。
安鐵從兜里掏出煙點上,坐在一個長椅子上抽了起來,這時,安鐵的手機響了,安鐵掏出來一看,是自己家的座機,心想可能是秦楓。
“叔叔,我剛才忘記告訴你那家配鑰匙的店面在哪里了,你找到了嗎?”瞳瞳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呵呵,丫頭,我正想打電話問你呢。在哪?”安鐵說。
“在市場旁邊的一個小亭子里,離咱們這棟樓挺近的?!蓖f。
“行了,我知道了,丫頭還挺細心,呵呵?!卑茶F笑著說。
“那我掛了?!蓖f道。
安鐵掛了電話后,深吸了一口煙,然后從長椅子上坐起來,按照瞳瞳說的位置去找配鑰匙的小店面。安鐵手里拿著兩串鑰匙,感覺這兩創(chuàng)鑰匙很沉,其實安鐵也沒有想到,在與瞳瞳的生活當中會多出另外一個女人來,想到秦楓在廚房的場景,安鐵感覺有些怪怪的。以前安鐵一回家第一眼看到就是瞳瞳那張純潔的笑臉,耳邊傳來的也是瞳瞳輕聲的呼喚:“叔叔!”可是這一切現(xiàn)在似乎都亂了。
安鐵找到了瞳瞳說的那家配鑰匙的店面,把鑰匙交給里面的那個男人,然后點了一根煙,坐在旁邊的一個小馬扎上等著她把鑰匙配制好。
小屋子里傳來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安鐵心里一驚,心想,這就好比有兩扇門同時打開了,一個在等著安鐵進去,一個是安鐵在等著人進來,這兩扇門里都讓安鐵都有一種很陌生的感覺。
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賣水果的小販從安鐵身邊經(jīng)過,這時,安鐵才想起來秦楓讓他買水果,于是,安鐵把推著三輪車的小販叫住,也沒問價格,就直接說:“給我稱個西瓜,挑個甜的、沙瓤的?!?
賣水果的小販淳樸地對安鐵笑了一下,一邊拿起一個大西瓜一邊說:“這個你回去就吃吧,保甜保沙。”
安鐵對小販笑了笑,問:“你這有芒果嗎?”
小販皺了下眉頭,笑著說:“真不湊巧,芒果今天賣完了,要不明天我再給您進點?”
安鐵說:“不用了,就要個西瓜就行了。”
安鐵買完了西瓜,小屋子里的那個配鑰匙的男人已經(jīng)把鑰匙配好了,安鐵接過四套鑰匙,感覺手里又沉了很多,而且新配好的鑰匙還微微有些發(fā)燙,安鐵感覺這一大把鑰匙像個燙手的山芋。
安鐵回到家后,看見秦楓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一看見安鐵回來,扭頭對安鐵說:“老公,怎么才回來?”
安鐵把西瓜放進廚房,然后把鑰匙扔到茶幾上,往沙發(fā)上一坐,對秦楓說:“配鑰匙肯定要等啊,下面沒有芒果了,我買了一個西瓜,你去切一下吧。”
秦楓開心地拿了兩串鑰匙,道:“太好了,這回我就不用人給我開門了,你也把我那的收起來。”說完,秦楓把鑰匙裝進自己的包里,然后進了廚房。
安鐵看了一眼茶幾上的鑰匙,又看了看瞳瞳的房門,心里那種壓抑的感覺又變得強烈起來,這讓安鐵覺得,在一扇門打開的同時,另外一扇自己非常熟悉的門可能就會關(guān)閉了。
這時,安鐵扭頭看了一眼對面樓的陽臺,看到陽臺上漆黑一片,于是安鐵又把目光收回來,又點了一根煙,坐在沙發(fā)上安靜而寂寞地抽著。
過了一會,秦楓端著切好的西瓜從廚房里走了出來,一看安鐵正悶頭在那里抽煙,皺了一下眉頭說:“吃西瓜,把煙掐了吧,以后你要少抽點煙。”
安鐵看了一眼秦楓,又抽了一口,然后才把煙頭按進煙灰缸,說:“抽了十來年了,習慣了,叫瞳瞳了嗎?”
秦楓聽安鐵這么一問,馬上沖著瞳瞳的房間喊道:“瞳瞳!出來吃西瓜了!”
秦楓的話音剛落,瞳瞳就從房間里走了出來,走到茶幾旁邊,拿起一塊西瓜說:“叔叔,秦姐姐,我拿進房間里吃?!?
安鐵看著瞳瞳笑著說:“丫頭,在這吃吧,看看電視什么的。”
瞳瞳對安鐵笑了笑說:“我在里面看書呢,不想看電視?!闭f完,瞳瞳就拿著西瓜回到自己的房間。
秦楓看了看瞳瞳的房門,在安鐵耳邊輕聲問:“瞳瞳是不是不太高興啊?”
安鐵拿起一塊西瓜,快速啃了幾口,說:“我沒覺得啊,瞳瞳就這個性格,喜歡自己在房間呆著?!?
秦楓看了一眼安鐵,笑了一下說:“哦!那你一會再給瞳瞳拿進去幾塊?!?
就在這時,安鐵的手機響了,安鐵一看,是趙燕,就把電話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