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易宿舍位于倉北市東南角,前前后后有兩百棟之多,能容納至少二十萬人居住,端木愚說倉北市外圍有近五十個這樣的宿舍區(qū)供上千萬人居住。
雖然名為簡易宿舍,其實內(nèi)部算不上簡易,床櫈桌椅一應(yīng)俱全,只是都固定在地板上,估計都是跟房子一起配套生產(chǎn)的。
到目前為止,秦墨已大致了解了倉北市發(fā)展計劃,那就是毫無計劃。
不用預(yù)約,不用投簡歷,任何人只需要在倉北人力APP上注冊好資料就可以來,來了后就住進這些簡易宿舍,然后一步一步往市中心方向開發(fā),每開發(fā)出一片就入住一片,空出來的簡易宿舍再拆掉。
問題是...怎么協(xié)調(diào)誰住在哪里呢?
等交通問題解決了,上千萬人涌進來時,那根本是一場人踩人的血腥屠殺嘛...
這還不算,秦墨仔細研究了一下倉北人力APP,發(fā)現(xiàn)里面的職業(yè)分類連無職業(yè)和偏門類都有,也就是說社會閑散人員、黑社會和高利貸都可以注冊,然后堂而皇之的進入倉北。
奇怪嗎?還有更奇怪的。
職業(yè)分類中沒有獵頭,沒有地產(chǎn),沒有中介。
這些賺差價的中間商已經(jīng)這個社會不可或缺的環(huán)節(jié),可堂堂上千萬人口規(guī)模的倉北市居然一個不要。
就一個小小的烤肉攤來說,租哪個鋪位,租金多少,生蠔找誰買?韭菜找誰買?油鹽醬醋和***又找誰買?酒從哪里進?酒瓶子誰來收?沒有中介沒有經(jīng)銷商,上下游不就全斷了么?
搞毛。
不過直覺告訴秦墨,這些問題三天后都能解決。
端木愚寒暄了一小會就離開了,林素出門送了一小段后也回自己房間了。
只剩下秦墨和楊天明,卻仍舊不敢講話。
有竊聽器怎么辦?有攝像頭怎么辦?有人在隔壁用一次性紙杯貼墻偷聽怎么辦?
“靠,小舅子,我睡不著啊,咱們出去看看倉北夜景啊!”
秦墨立刻穿上衣服跟著楊天明往外走,還很不小心的忘了帶手機。
“哇,你看那房子,老漂亮了,等咱有錢了回家也建一棟一模一樣的?!?
揚天明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完后,摟著秦墨輕輕說:“依我的判斷,我們九成是安全的,當(dāng)然還是要小心為上。”
“九成?你這么有信心?”
“相信我,那個端木愚是真的到倉北外圍維持秩序的,而不是抓間諜的,帶我們來這里也是八分好心兩份戒心,你站在端木愚的角度想一想啊,哪有臥底會這么張揚主動竄出來當(dāng)網(wǎng)紅的,我這一招叫欲蓋彌彰。”
“靠,牛逼啊,你之前免費賣肉時就預(yù)料端木愚之類的會被吸引過來嗎?”
“當(dāng)...當(dāng)然啦,我絕不是出于本能想多賺點錢才搞這一出的。”
“那接下來呢?”
“該賣肉賣肉啊,‘思密達烤肉’多多少少造成一點轟動了,森哥知道我們現(xiàn)在的樣貌,應(yīng)該很快就會聯(lián)系我們...也不一定,有些臥底潛伏幾十年都沒被啟用,一用就是大事,比如那個國產(chǎn)凌凌漆,總之接到進一步指示前,我們就拿出工匠精神好好做烤肉。”
秦墨猛點頭,自醒來后,他對楊天明的佩服已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楊天明說的每一句話他都巴不得用筆記本記下來。
“好了,回去吧,還有,以后別再干這種忘帶手機的二逼事了,這跟臉上寫著臥底兩個字有什么區(qū)別,沒嫌疑都被你整成有嫌疑了。”
第二天秦墨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看新聞。
熱搜第一條仍是倉北市的新聞,某某某發(fā)言人承認倉北的交通擁堵是規(guī)劃部門的失職,并承諾會在三天內(nèi)給出解決方案。
又是三天...
第二條是東非大裂谷...憑空延長?大致是說位于東非的斷裂帶突然延長了200公里,但在新的裂口附近沒有找到碎裂的痕跡或石塊,仿佛這新的裂口是憑空出現(xiàn)的。
靠,這還不好解釋,饑渴了唄。
無聊。
嘿嘿,第三條居然是‘思密達烤肉’良心攤主在倉北擁堵路段擺起露天烤肉攤,還向被堵群眾免費提供愛心烤肉,此舉受到社會各界高度贊揚,倉北市**官方微博今早發(fā)文表示,如果人人都像‘思密達’...
“我們出名了!”
林素破門而入,一副入室打劫的架勢,嚇得秦墨趕緊掏錢包。
“我們已經(jīng)正式走向揚名立萬人生巔峰畜養(yǎng)高富帥,十年后,那個姓馬的敗家娘們創(chuàng)始人將被我踩在腳下!”
秦墨看著林素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沒一口親下去都算克制了,狠下心來勸退什么的根本說不出口。
算了,回頭以利益不均理念不合為借口搞股份回購把她踢出局吧。
白天的倉北城太耀眼了,所有墻壁都是反光的金屬,即使有墨塔這顆大樹遮陰,稍有不慎狗眼還是會被閃瞎。
看來墨鏡生意也有的搞。
三人在三公里范圍內(nèi)逛了一圈,發(fā)現(xiàn)仍是一個人都沒有,不僅如此,紅綠燈、液晶廣告牌,一切跟電有關(guān)的東西都沒有運作。
“奇怪啊,就算堵成狗也得有些人擠牙膏似的擠了進來啊,怎么一個鬼影都沒有?”
楊天明又?jǐn)[出一副過來人的姿態(tài):“不懂了吧,這個叫饑餓營銷,城外的人想進來?沒門!”
“是嗎?我卻覺得...其他人可能是...進不來吧?!?
秦墨直覺這事跟端木愚開口閉口的三天有關(guān),其他人不是擠不進來,而是根本沒縫可以擠。
接下來三天,這都是一座鬼城。
秦墨靈機一動。
‘曲瑤,你不是能感知周圍的環(huán)境嗎?’
‘可以啊,三十五米內(nèi)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
‘也就是說,如果三十五米內(nèi)的地底有密道的話...’
‘我立刻就能感知到。’
‘太好了,二號秦墨不是有地下基地嗎?這些天正好不用賣烤肉,我們就把整個倉北轉(zhuǎn)一圈,看能不能找出幾條密道來。’
‘為什么要到處找,我們腳下就有一條密道啊。’
‘真的嗎?’
‘真的啊,這條密道四通八達,能通到倉北市的每一個角落呢?!?
‘你能查到入口在哪嗎?’
‘前面路口左轉(zhuǎn)三十米。’
靠,立功了!
秦墨不敢把興奮表露出來,板著臉朝路口緩步走去,一邊在心里盤算打開密道入口的機關(guān)是電話亭還是紅綠燈。
地鐵三號線,大劇院站。
D出口。
‘曲瑤...’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