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
五只杯子碰在了一起。
新屋入住party比預想中開的更早,楊天明下午給端木愚去電話,晚上他就來了。
“明天又要出國公干,也就今晚有空來看看你們了?!?
“沒事沒事,年輕人多忙忙才有前途?!睆埫励P猛給端木愚夾菜,“都是家常菜,湊合吃吧?!?
一桌子的炒蝦米獅子頭,確實都是家常菜,秦墨吃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仿佛回到了童年天天在包租婆家蹭飯吃的歲月。
“好吃,太好吃了?!倍四居捱B聲贊嘆,“這都是哪里的特色菜???”
“河東菜啊,我可是地道的河東人。”張美鳳炫耀道。
“河東哪里???”
“云海。”
聽到云海兩個字,端木愚渾身抖了一抖,筷子啪啦一聲掉在地上。
跟劉備似的。
“咦,你怎么臉都白了?”
“沒事沒事,哎呀,云海是個好地方啊?!倍四居迣擂蔚胤笱苤?,本就紅彤彤的臉都快發紫了。
秦墨和楊天明表面不動聲色,其實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云海大學是二號秦墨和泰瑞爾聯合摧毀的,端木愚作為二號秦墨的左右手,要說不知情是不可能的,搞不好整個計劃都是他制定的呢。
云海市這個話題必須趕緊繞開,回頭張美鳳要是說出自己當包租婆的時候有個老賴租戶叫秦墨,還有個二貨姘頭叫楊天明,整個潛伏大計就完蛋了。
“來來來,端木兄弟,喝喝喝?!?
端木愚顯然也不想提云海市,趕緊跟楊天明碰起杯來,一杯一杯灌不停。
楊天明憑著豐富的酒席經驗判斷端木愚喝到了恰恰好的境界,少了腦子太清醒,多了又記不住接下來的話。
“端木兄弟,你看送了我們這么大的屋子,怎么的咱們也得禮尚往來,我們生意剛起步,也買不了什么貴重物品,只能在心意上下心思了?!?
靠,這才是高等級賄賂技巧,端木愚你真得好好學學。
楊天明從房間里提出幾個大袋子,一樣一樣拿出來給端木愚過目。
“這是你張大嬸帶來的云...家鄉特產,這是我買的貂皮大衣,我在山里打獵這么多年,皮毛好不好我可清楚了,還有這個,是大寶給你買的皮帶,我也是把過關的?!?
作為壓軸,楊天明拿出了塞進曲瑤紙片的關鍵道具。
“最后這個可要重點說說,是林素買給你的三套白襯衫!”
林素紅著臉辯解道:“哎呀,別聽劉哥亂說,這明明是史大寶買的,硬說成我買的,他是在調戲我們呢?!?
這話是百分百事實,可到了端木愚耳朵里卻全躥了味兒,怎么聽也是林素想送禮物又不好意思,才說是史大寶買的。
楊天明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趕緊跟秦墨一起裝出一副似是而非半真半假的樣子,讓端木愚更加想入非非。
“放心吧,我以后天天換著穿它們!”端木愚拍著胸口說。
嗯...你要說到做到哦。
主要目的達成了,接下來又是昏天黑地的喝酒,端木愚狀態特別好,不管誰敬酒都來者不拒,看得出,他有些小郁悶。
幾個人天南地北地扯著,原本這一天就這么平安過去了,想不到臨近結束,已醉到胡話連篇的端木愚突然按著張美鳳的手,帶著哭腔問:“云海大學那邊,都好嗎?”
臉上滿滿的負罪感,他果然參與了對云海大學的轟炸。
“很好啊?!辈幻魉缘膹埫励P說,“上次軍事演習不小心把大學炸了,可后來云海市出資又建了一所全新的現代化大學,學生們趁建學校的一個月大玩特玩,返校后還領到了一大筆錢,各個都樂瘋了,哦,話說回來我有半個兒子在那讀大學呢,我有錢時本來還說買幾套像樣的衣服去看看他呢,后來小白臉卷款跑路又忘了...”
感人是感人,但張美鳳再說下去就要露餡了!
楊天明抽紙巾擦了擦嘴,一臉慷慨就義的樣子,估計隨時準備用烈陽狂吻封住張美鳳的嘴。
幸虧沒到那一步。
端木愚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嚇得張美鳳林素大氣都不敢出。
“我對不起你們啊!嘔!當時我勸了那個王八蛋一遍又一遍,恨不得要跪下了,可那王八蛋就是不聽,我們是要一統天下的人啊,怎么能這樣亂來,都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啊,就這么沒了,你個王八蛋!”
那王八蛋到底是手嶌千明還是二號秦墨呢...
恐怕是二號秦墨,因為端木愚口中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指的顯然是這段時間死去的十九名墨童,手嶌千明也是墨童,應該不會如此狠心。
想到這些,秦墨突然對端木愚憐意大升,這憋屈他怕是在心里壓了好久,今天當著林素的面才宣泄了出來。
這就是各為其主的悲哀,真不知道當時昊升老師是怎么分配墨童的。
楊天明拍著端木愚的肩膀輕輕道:“哎,老弟,雖然聽不懂,但我看得出你工作上有委屈,是不是那個手嶌千明欺負你?”
端木愚搖了搖頭:“我恨死那個王八蛋,而手嶌千明巴不得殺了他,現在唯一支撐著我們的只有老師的遺言,還有對新世界的向往。”
秦墨乘熱打鐵:“哦,原來那手嶌小妹妹跟你是一邊的啊,要不下次也叫她來吃個飯怎么樣?!?
順便拿點她的隨身物品來栽贓,比如頭發指甲***什么的。
端木愚沒答應也沒反對,靠著林素又是一輪猛吐,形象全無。
楊天明不敢再提手嶌千明的事,喝也喝差不多了,四人前后左右把端木愚攙扶起來。
“先放床上,再弄個惹毛巾給他擦擦!”楊天明以過來人的身份命令道。
“哎哎哎!你把他往我房間搬是什么意思?”林素抗議道。
“我沒往那搬啊,是他自己邁腿走的?!?
“靠,難道是裝醉!”
“...應該是本能吧。”
林素翻了翻白眼把房門打開,相處這么久,秦墨對她的性格已有了些了解。
這妮子對越陌生的人越豪放,對真正在意的人反而放不開。
“今晚就讓我睡我床上嗎?”
“有什么辦法,我們又不知道他家在哪,再說了,他說明天一早有任務,我們不得當人肉鬧鐘叫醒他嗎?”
林素辨無可辨,把端木愚收拾干凈后,蓋上被子,輕輕關門。
“干嘛!你以為我會跟他睡嗎?”
“不敢不敢。”三個看熱鬧的家伙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