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還沒有醒么？”

“是啊，睡到現在還沒有醒。”

是誰？誰在我耳邊吵？我睜開酸痛的眼睛，感覺跟沒有睡過一樣，眼睛因為哭了很長時間，所以還腫脹著。

我又閉上了雙眼，“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皇上醒了！皇上醒了！”身邊的太監宮女就圍了上來。

“扶朕起來。”突然想起已經很久沒有早朝了，但沒有關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那些大臣們也應該習慣了。反正這也不是我自己想要的皇位，所以所有的事情就這樣吧，不需要什么努力，也不需要什么危機感。

讓宮女扶著我去了書桌旁邊，我松開了她們。我一般不喜歡太監近我的身，因為我不喜歡他們身上的味道。

提筆沾墨，手有些顫抖，寫出的字也有些顫抖，我抬眼看了一下周圍，那么亮的屋子，怎么就那么冷呢！

“珠碎眼前珍，花雕世外春，未銷心里恨，又失掌中身。玉笥猶殘藥，香奩已染塵。前哀將后感，無淚可沾巾。艷質同芳樹，浮危道略同。正悲春落實，又苦雨傷叢。?麗今何在？飄零事已空。沉沉無問處，千載謝東風。”寫完，手上的毛筆就握不住了，黑色的墨跡就隨著墜落的毛筆落了一地。

“收拾一下。”我再也不想看到我寫的東西，又回到了床邊，看著空蕩蕩的床榻，嘆了一聲：“娥皇啊娥皇！你怎么能夠離我而去！”

“皇上，別傷心了，要是皇后知道了，肯定會心疼的。”旁邊一個宮女勸著我，平日里，她是我最寵愛的，只是今天，我推開了她。

“滾下去！再也不要在朕的面前出現！”不過是一時的寵愛，難道她以為娥皇走了，隨便什么人都可以當我的皇后嗎？我李煜盡管無用，但也知道我愛的是誰。

她被拖下去的時候，我沒有多看她一眼。

“皇上，周小姐來了。”外邊的太監小心翼翼地走到我身邊。

“不見！”我不想見到她，她那張臉，會讓我想起她姐姐。

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也只有睡夢中，我能見到娥皇。

又見到娥皇跟我一起賞花作詞，能夠娶到她這么賢惠溫婉的女人，恐怕是我這輩子做的最好的事情。睜開眼睛，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她還是依舊那么年輕，依舊那么美麗。

“娥皇！”我伸手觸摸她的臉龐，她沒有躲閃，還是熱的。

“是你！”我驀地推開了坐在我床邊的人，她不是娥皇，盡管她長得跟她的姐姐一樣，但她的眼神，跟娥皇完全不同，還有身上的氣質，也完全不一樣。

“皇上。”她被我推開，有些委屈并且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朕不想見到你！”要不是被娥皇看到我跟她的妹妹在一起，她怎么可能會以為是我背叛了她，最后抑郁而終，到最后，她還是不肯原諒我。

“皇上，姐姐已經走了，你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啊！”

“朕不用你多說，你快點走！”我扭過頭去，生怕看到她那張臉，又不忍心了。

接下去的日子里，我沒日沒夜地都在思念娥皇，并且寫下我跟她之間的種種，我不能讓她復活，我能為她做的事情，也就只有這些了。

而周嘉敏，周娥皇的妹妹，每天都來見我，剛開始的時候，我每天都拒絕她，到后來，我發現，每天看到她的臉，我的心情就會舒暢很多，感覺就跟娥皇在一起一樣。

五年之后，她當上了皇后。可是我的心并沒有跟后位一樣被填滿，反而是永遠地空了一塊，根本就不能夠被填上。

能夠跟美人一起花前月下，一直是我沒當上皇帝時候的心愿，這個帝位，真的很重要嗎？我寧愿每天養花作詞。只是可惜，能夠當上皇帝的人，一個個地都死去，上天好像跟我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他就是故意讓我當上這個皇帝。只是我不想當這個皇帝，寧愿把耳朵堵起來，不聽任何消息，直到消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我才會知道。

“皇上！快逃吧！宋軍打過來了！”太監推著我的身體，我的一只手里還攥著我的皇后，她真的是越來越像娥皇了，就連氣質也相像起來了。

最終，我還是沒能逃過宋君的堵截。

在我眼中，趙匡胤算是個好的帝王，至少要比我好。要是真的被他統一了天下，我也不會感到奇怪。他并沒有直接殺了我，而是把我軟禁了起來，其實也沒什么，這跟我做王爺時候的日子一樣，只是這吃穿方面，這個趙匡胤著實摳門，根本就跟我以前的生活不能比，他真的是不把我當皇帝了。

“皇上，他們給臣妾取了一個外號！”被軟禁的日子里，還有我的皇后陪著，我也算是知足了，不過她跟娥皇不一樣，娥皇可以跟我吃苦，而她每天做的事情就是跟我訴苦。

“哦？是什么？”我對外面的事情毫不關心，她也是知道的，我只是隨口這么一問而已，也并不是真的要知道些什么。

“他們叫我李夫人！”

我似乎知道她在氣什么了，她撅著嘴，很是可愛，只是我不喜歡她做這個動作，因為娥皇從來不做這么幼稚的事情，娥皇長我一歲，長長是關心著我的生活，而我不需要擔心她的生活。

“是嗎？我姓李，叫你一聲李夫人也是正常的。”原來，我的皇后比我更加不能忍受這種生活。他們不允許我自稱為朕，我也就認了，反正不過是個稱呼而已，改了就改了。

“皇上！”她似乎有些氣惱，是沒想到自己的男人是如此懦弱的一個人吧！

我沒有理她，繼續看著手中的書本，身上的皮膚因為長時間沒有曬到太陽而變得異常蒼白，手指也變得十分細長，每個關節都凸了出來，跟死人沒什么區別。

她不再理我，而我也不再理會她。果然，她跟娥皇是兩個人。我看著書，心中念著：娥皇，我好想你。

那日，我看月光極好，就想著出去曬曬，跟曬太陽應該是一個道理，只是我不想見到陽光了。

“你就這么跟我一起，難道你的丈夫不說什么？要是讓他知道了，不會治你的罪？！”這個聲音是。。。我隱約有些印象，應該是趙匡胤的弟弟的聲音，他來過一次，但是具體他叫什么名字，我也忘了，因為我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想著也不要破壞別人的好事了，我已經轉身準備走了，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把我定在原地不能再動。

“怎么會？就他那種什么都不關心的人，還會在乎我？他心里也就只有我姐姐！”女人的聲音開始變得婉轉，不說也知道他們在做什么。

“是嗎？那他怎么會立你為后呢？民間都說，他是因為跟你偷情被你姐姐發現了，然后氣死了你姐姐。”

什么！這樣的傳聞，我從未聽說過，娥皇不是我氣死的！絕對不是，這對狗男女！我握緊了拳頭，準備沖過去。

“哈！真是可笑，他心里就只有我姐姐，不過我姐姐也是沒福氣，那么早就死了，他立我為后，不過是因為我長得跟我姐姐像而已。”

“那你個小妖精難道不是覬覦后位已久了嗎？”

“啊！別動那里！”女人大喘氣，“是啊，要不然，我現在怎么可能跟你在一起？”

面對這樣的勾引，男人開始了他的下一步，很快，剩下的也就只有兩個人的喘息聲了。

我在過去之前，猶豫了。最后，我還是沒有過去揭穿他們，只在旁邊留下了我的腰帶，這樣，他們應該知道我來過吧！

回去之后，我提筆就寫下：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第二天，我就等到了一條白綾跟一杯毒酒，沒想到，最后的結局是這樣。飲下我最愛的酒，我親手結束了我自己的生命，彌留之際，我問我自己，為什么什么都不聽，為什么要一生糊涂！要是糊涂，那就讓我一輩子糊涂，為什么到最后還要讓我知道那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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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謝小凡突然醒了，那刺激的酒感覺就像是自己喝了一樣，整個喉嚨都燒得難受。

謝小凡站起身，看了看周圍，原來根本就沒有離開這里，反而是她剛才夢蝶了，這夢蝶的時機還真是。。。

謝小凡一手攥著精魄，一手拿著鬼刃，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

用力地甩著鬼刃，劃到的都只是空氣。根本就沒有用！

要怎么做？要怎么做？

不行！她要冷靜！因為有了李煜的記憶，所以謝小凡勸著自己，不能跟他一樣糊涂。肯定有方法可以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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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那么晚更新，會不會被怨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