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丙榮一到,立即喝道:“什麼人?”彎弓搭箭,便對準了地上的那個士兵!
士兵自然聽得出付丙榮的聲音,趕緊叫道:“是縣丞大人嗎?標下是鎮西縣的縣兵啊,抓住了一個強盜,正在揍他!”他跳起身來,露出了下面的慕容駿!
付丙榮忙道:“他可是要傷害小公主的人?小公主在哪裡?”跳下馬衝了過來,他身後的士兵也都下馬!
菜菜聽到了叫聲,知道救她的人來了,從藏身處出來,叫道:“我在這裡,我沒事兒,楊澤呢,他在哪兒?”
付丙榮快步上前,笑道:“謝天謝地,總算找到你了。小公主不必擔心,我師父就在後面!”
他是過來和菜菜說話了,可他帶來的士兵卻是衝著慕容駿過去的,一個士兵道:“他是誰呀,幹嘛要害小公主?”拉起了慕容駿,藉著月光看了看,搖頭道:“長得如此的兇惡,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一定是強盜無疑,扁他,扁到他娘都不認識他爲止!”
士兵們辛苦好幾天,出來找菜菜,不就是怕她受到傷害麼,現在抓住了要傷害她的人,還有什麼好客氣的,自然是要往死裡打!
慕容駿這個倒黴啊,本來神志不算太清醒,可一頓臭揍之後,反而明白過來了,他聽到了打他的人不停地在說小公主,心想:“不會就是那個大方的小公主,她的手下來找她了?”
一記炮拳正中他的鼻子,慕容駿疼得嗷地一聲大叫,他長這麼大,養尊處優,最大的挫折也就是和兄弟們吵架了,身爲部落裡的四王子,從來都是他打別人,那會有人打他。就算是和他爭吵的兄弟們,也不會動手打他的,他哪受過這份罪啊!
慕容駿道:“不要打了,我沒有要害你們家的小公主,我和她還是朋友呢!”他喊的是中原話。在場的人都聽懂了。可他卻說得在氣無力,好像隨時要斷氣似的。
菜菜聽到了慕容駿的聲音,她啊地叫了聲。道:“不要打他,他是我的朋友,他是禿嚕渾的王子啊!”說著,她快步到了慕容駿的跟前,見慕容駿被打得鼻青臉腫,已然失去了英俊的外表,尤其是滿臉的鼻血,看上去十分的狼狽。
士兵們這才停下了手,一起看向付丙榮。付丙榮一皺眉頭,搞不清楚怎麼回事,只好等師父來了再說。
就在這時,楊澤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他看到菜菜正在和一個跪在地上的人說話,看背影。這人正是那個什麼四王子,他心中叫苦,這下子可甩不掉了,這個四王子根本就是個麻煩啊,他怎麼還活著啊。這些手下也是笨蛋,打個人都打不死!
楊澤到了菜菜的跟前,道:“菜菜,你還好吧?”見菜菜無事,他便假裝剛看到慕容駿,滿臉驚訝地道:“哎呀,這不是四王子麼,你怎麼在這裡,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
慕容駿這時候啥話也說不出來了,菜菜卻瞪了楊澤一眼,她心知肚明,肯定是楊澤故意的,把慕容駿收拾得這般慘,他倆到底有什麼仇啊!菜菜道:“快點兒給他治傷啊!”
一夜折騰,夜色漸漸消退,東方現出魚肚白,天亮了!
還是那座破房子,楊澤坐在重新燃起的火堆邊上,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他正在聽著付丙榮說話,而屋子的角落裡,正躺著慕容駿,菜菜正端著碗熱湯,喂慕容駿喝湯!
付丙榮見楊澤臉色不善,便小聲道:“師父,那日咱們分開後,我帶著人去尋找小公主,可找尋不見,徒兒便當即立斷,換了方向,手下人有知道這個古城的,便往這邊尋來……”
他把分開之後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其實並沒有什麼好說的,不過就是在草原上找人罷了,幾句話說完之後,他又小聲道:“師父,剛纔聽小公主說,那個人是慕容部的四王子?小公主說得急,徒兒沒怎麼聽明白,她好像對這個四王子很好啊!”
楊澤哼了聲,壓低聲音道:“小公主這次離家出走,爲的就是找這個狗屁王子,這人勾引我大方的公主,罪大惡極,留著他遲早是個麻煩!”
付丙榮聽了大吃一驚,道:“早知如此,還不如剛纔就打死了他,以絕後患!”
楊澤怒火上撞,瞪了他一眼,道:“這時候放什麼馬後炮,說些沒用的,剛纔打死了自然就沒麻煩,可你不是沒打死他麼!”
“不如把他扔到這裡,讓他凍餓而死?”付丙榮趕緊出了個主意。
楊澤搖了搖頭,慕容駿的手下昨晚被嚇跑了,可過不了多久,他們找不到慕容駿,肯定會回來再看看的,所以就算把慕容駿扔下來,反而會讓他得救,可現在又不能殺了他。
好歹他也瞭解一些心理學上的知識,現在菜菜還沒看清楚慕容駿的真實面目,仍把他當成心上人看待,如果他這時殺了慕容駿,會給菜菜留下心理陰影,說不定反而永遠把死掉的慕容駿當成是好人,反而會恨自己,這個就沒必要了,自己幹嘛要爲了一個狗屁王子,被菜菜恨呢,還不如想點兒別的辦法,讓菜菜認爲慕容駿是個壞蛋,從此不再迷戀他,這樣對以後纔是最好的!
他們說話的聲音小,那邊照顧慕容駿的菜菜能聽到聲音,卻聽不清他們說的是什麼,她回過頭,對楊澤道:“喂,你們身上有沒有帶傷藥,能不能給慕容王子上點兒藥?”
付丙榮剛想回答他有帶藥,可又一想,卻搖了搖頭,道:“我們出來的匆忙,沒有帶藥,只能讓慕容王子忍一忍了!”
菜菜又道:“楊澤,你不是會治病麼,那就過來給慕容王子看看傷勢啊!”
楊澤點了點頭,起身到了慕容駿的身邊,看了看,卻道:“都是皮外傷,沒什麼要緊的,慕容王子身體好,很快就會好的!”說完之後。搖頭又走開了。
慕容駿心中驚奇,這人不是樹洛部的王子麼,叫樹洛澤纔對,怎麼現在又叫楊澤了?等楊澤離開,他這纔敢小聲問菜菜。
菜菜猶豫了一下。感覺這時候還騙慕容駿。有點不太好,到底哪裡不好,她卻不知道。想了想,道:“我們都叫他楊澤,這事以後再說吧,先治你的傷要緊!”又喂他喝湯。
楊澤冷冷地看著慕容駿,心想:“他的手下很快就會尋來,這可不行,我得阻止他被人帶走,我明著不能除掉這個禍害,暗的難道還不成麼。但在除掉他之前,我總得搞明白,他爲什麼要派人殺我!”
衝付丙榮使了個眼色,楊澤帶著他,和士兵們都出了屋子。楊澤把疑慮說了,衆人都感吃驚。付丙榮直接就想進去,痛打慕容駿一頓,問問原因了。
楊澤卻阻止他們,道:“咱們先把他的手下給打掃乾淨了,然後把他帶回鎮西去。想要收拾他,還不容易得很麼!”
說完這話,他心裡是很不舒服的,這一切爲了菜菜,如不是這小姑娘太倔強,太叛逆,怕她再起什麼妖娥子,自己幹嘛要費這麼大的勁啊,唉,這位小公主喜歡什麼樣的人不行,非要喜歡這麼個陰險的傢伙!
楊澤先帶著他們,在城裡轉了一圈,把先前放出去的馬找到,人人騎上馬,這纔出城巡視,如果慕容駿的手下找來,那他們就把這些人給一勺兒燴了,絕不能讓他們帶走慕容駿!
轉了一大圈,果然發現了一大隊人馬往這邊奔來,卻不是慕容駿的手下,而是郝威峰帶著樹洛部的人來了,領頭的正是木根。
木根焦急萬分地奔在最前面,他離著老遠便看到了楊澤,他叫道:“師父,徒兒帶著人來了,你沒事吧!”
郝威峰等人也趕了過來,他們這次還帶來了十幾個樹洛部的人,樹洛柴和樹洛竈兩兄弟都來了,衆人到了跟前,問長問短。
原來,木根趕去報信,走出好遠,正好碰上郝威峰他們,因爲是出來辦急事兒的,所以郝威峰一點都不敢耽擱,快馬加鞭地趕到了樹洛部,找到了樹洛兩兄弟,讓他們幫著找人,樹洛兩兄弟立即帶了自己的手下,往慕容部趕去,半道上碰到了木根,聽了木根的描述,可把他們給嚇壞了,又再馬不停蹄地往這裡趕,終於趕到了古城這裡,見到了楊澤。
楊澤說了慕容駿的事,樹洛柴笑道:“原來是這個傢伙,大老爺不必擔心,這個叫慕容駿的傢伙,小人早就聽說過,用你們中原人的話來講,就是個繡花枕頭,外表光鮮,可卻是一肚子的草,草包一個,就連他們慕容部的人自己都說,這個四王子想法特別多,可除了成天做白日夢,他是什麼都不行的,要想對付他,那實在是太容易了!”
楊澤嘿然道:“這點我也看出來了,可卻拿他沒辦法,他花言巧語地騙得我家小公主,認爲他是個好人……”說到這裡,他感覺不應該把菜菜的事和別人說,便又道:“只因爲他在小公主最困難的時候,送了她一隻羊,我們小公主是個重情重義之人,認爲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結果又救他性命,又幫他治傷,還照顧他吃飯,未免仁厚得有些過份了,我們這些當臣子的,都看不過去了!”
樹洛柴點頭道:“小公主爲人仁厚,但不過是一隻羊而已,卻算不上什麼恩惠,就算是小恩小惠的,又救他性命又給治傷的,也早就十倍百倍的還完了,難不成他一個堂堂王子的一條命,還抵不上一隻羊麼!大老爺要是討厭那個傢伙,需不需要小人們幫忙?”
楊澤瞇起了眼睛,想了想,道:“有些事我去辦可能會引起誤會,你們要是肯幫忙,那自然是好,但又不能當著公主的面殺了他,那樣會讓公主生氣的,只能是先揭穿他的真面目,來來來,我教你們一個法子,你們就這麼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