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嫁到 風(fēng)雲(yún)倏起⑥ 天天書吧
三天後,魚薇音被蘇管家送至“雲(yún)閣”腳下。
到了上面,貝御風(fēng)已經(jīng)在等她了。
“呼……,今天怎麼想著來這裡了?”雖然來過很多次,可她每次爬上來的時候,都會小喘一通。
坐在地毯上的男子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她便乖巧地走過去,坐在了他身側(cè)。
“有一件事,要告訴你……”猶豫著,想要說的話,似乎有點難以啓齒。
她聽了,警覺地歪頭看著他,“是不是又想告訴我,第二次也沒了?幻”
他稍事一愣,旋即,大笑著把她擁入懷中。
“看看看看,你在用狂笑掩飾內(nèi)心的不安!”她“認(rèn)真”地分析著。
他聽了,笑得更起勁,渾身不停地抖動。
“你在害怕,所以顫抖,是嗎?”她把頭探出他的懷抱,嚴(yán)肅地問。
“哈哈哈……嗯,我害怕了,所以顫抖!”臉膛笑得通紅。
女子聽了,用力掙脫,鑽出懷抱,揪住男子的衣領(lǐng)。
“說,你在害怕什麼?”殘暴的表情,惟妙惟肖。
他竭力收起笑意,做出委屈狀,“我怕你再可愛下去,我會笑死……”
話未說完,又大笑起來。
“什麼?你說誰‘可憐沒人愛’?嗯?”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扯著他的衣領(lǐng),向自己拉近。
他終於忍住了笑意,迅速吻上了嬌滴滴的櫻脣。
若是再不堵上她的嘴巴,他怕自己會笑破肚皮。
炙熱的吻終於結(jié)束,如同每次一樣,他們貪婪得直到窒息,纔不舍地分開。
“我修了幾輩子的善緣,才找到你這麼個能夠進(jìn).入我心的小東西……”額頭相抵,男子喘息著說道。
“可是,我們以後要怎麼辦?。俊边@是她一直憂心的事情。
他聽了,再度擁她入懷,努起嘴脣,吻了吻她的頭頂,“別擔(dān)心,我會想辦法?!?
“嗯……”她乖巧地應(yīng)道。
兩人抱了一刻,他忽然想起叫她過來的原因。
“對了,俏兒的事,我已經(jīng)查清楚了……”
未及說完,她“撲棱”著從他懷裡鑽出,坐在對面,表情認(rèn)真。
“她究竟去見了什麼人?”
男子沉吟一瞬,脣瓣輕啓,“祖義。”
“誰?祖義?恭王府的祖義嗎?”她吃驚地問道。
俏兒什麼時候跟祖義對上眼了?
難道,早在恭王府的時候他們就有聯(lián)繫?
“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已經(jīng)猜到她是怎麼想的。
“那是哪樣?”她不解地追問。
不是對上眼,還能是什麼?
如果只是單純的朋友關(guān)係,總不會這麼頻繁地見面吧?
“她跟祖義見面的時候,表現(xiàn)出來的絕不是戀人之間的那種感覺?!?
“那是什麼感覺?”她有點佩服他派出去跟蹤俏兒的人,竟然連俏兒跟祖義見面時是什麼樣的感覺都能看出來。
“俏兒對祖義,有點高高在上的樣子;而祖義對俏兒,是帶著恭謹(jǐn)?shù)摹!?
“一個丫鬟,對比她地位高的大內(nèi)侍衛(wèi)長高高在上?這是什麼邏輯!”她實在不懂。
他淡然一笑,“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
“是什麼?”
“俏兒的地位,的確已經(jīng)比祖義高出許多。”
“這怎麼可能?俏兒怎麼可能……”沒有再說下去,因爲(wèi)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直視男子的眼睛,只見他衝她微微點頭,“就是那樣的……”
“俏兒……是貝凌雲(yún)的眼線?”她收回目光,焦距渙散,“不會吧!貝凌雲(yún)在我身邊安插眼線做什麼?”
“你來了昕王府,我想這個眼線不止是要監(jiān)視你的情況,順道也把我的一舉一動收在了眼底。”沒有糾正女子直呼皇上的名諱。
“貝凌雲(yún)不是跟你很要好嗎?怎麼會派人監(jiān)視你?”她有點不大相信。
他自嘲一笑,“聽說過‘伴君如伴虎’吧?能夠坐上皇帝寶座的人,都不會太信任別人,包括自己的手足?!?
“那他這個人就不只是殘暴,還十分陰險了!”她評價道。
“你有沒有想過,俏兒或許不只是眼線那麼簡單……”伸手把她鬢間的一縷亂髮捋好,溫柔得好像慈愛的父兄。
“不只是眼線?還會是啥?脣線?眉線?”又開始沒有正形兒了。
他皺著鼻子,在她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又調(diào)皮!”
“疼?。 彼F張地喊了一聲,揉著額頭,“想到了你就說嘛!我沒你聰明,怎麼會跟你想得一樣?”
他便將大手覆在她的小手上,幫忙揉著,“俏兒很有可能已經(jīng)是皇上的女人了……”
“什麼?”女子驚呼一聲,“怎麼這麼說?”
“如果只是單純的臥底,她不會對祖義那個態(tài)度。你好好想想,最近俏兒的言談舉止是不是狂妄了許多?”
女子細(xì)細(xì)回憶,“好像真是這麼回事?!?
轉(zhuǎn)而望著男子,可憐巴巴,“那我們要怎麼做?如果被她看出我們之間的關(guān)係,再報告給了貝凌雲(yún),我們就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不光是不能在一起那麼簡單,恐怕你的性命都要保不住……”
“如果不能跟你在一起,我寧可死……”扁著嘴巴,執(zhí)拗地說道。
男子輕嘆一聲,抱緊了她的身子,“放心,還有將近一年的時間,我會想辦法的……”
其實,他已經(jīng)在想辦法了,就在這幾天,便可以得知那個辦法是否可行。
在沒有萬全的把握之前,他不想告訴她,免得一旦失敗,她會徒增煩惱。
“嗯,我相信你……”她怏怏地說道,再也提不起精神來。
沉默了一會,她又問起如何處置俏兒。
“你希望我怎麼處置?”他先徵求她的意見。
女子想了想,“怎麼樣都行,只是別要了她的性命就好……”
畢竟在一起相處那麼久,感情還是有的,她不希望俏兒變成短命鬼。
“好,我儘量保住她的命?!蹦凶記]有把話說死。
到了緊要關(guān)頭,他願意用任何人的性命來換取女子的平安,包括用他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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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王府。
貝傲霜立在菊園內(nèi),看著滿園含苞待放的菊花,腦子裡想的都是母親在世時的事情。
他出生的時候,父親原本給他取的名字不是“傲霜”。母親不是很喜歡,便央求父親爲(wèi)他改名字。
於是,父親就把取新名字這個權(quán)力交給了母親。
母親之所以給他取名“傲霜”,一是因爲(wèi)母親愛菊入骨,而“傲視風(fēng)霜”通常是用來形容菊花的;二是母親希望他能夠像菊花一樣,擁有不畏寒冷的桀驁風(fēng)骨。
想到這些,淳王爺?shù)男木碗y以遏制地痛了起來。
母親爲(wèi)他做的太多了,他卻連盡孝的機會都沒有。
轉(zhuǎn)而便想到了母親的死。
以他對母親的瞭解,她是決然不會自盡的,哪怕有人逼迫,她也不會選擇那條路。
除非……
他不敢再想下去!
如果真的那樣,就說明整個祁華殿的人都在跟他撒謊。
而能夠使那麼多奴.才同時撒謊的人,就只有已爲(wèi)新君的老二了。
可老二爲(wèi)什麼要對母親下手、而不是讓祖義直接取了他的性命呢?
那樣不是更可以高枕無憂了嗎?
太多的疑團(tuán)困擾著他,拳頭禁不住攥得緊緊的。
“王爺……”嬌柔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
男人沒有回頭,也沒有作聲,臉色卻更加沉凝。
女人已經(jīng)蓮步來至身邊,癡癡地望著他的側(cè)臉。
“有事嗎?”他冷冷地問道,看都沒看她一眼。
這樣的問話有點讓她受傷,遂,聲音顫抖著回答,“沒事。只是,掛念王爺……”
讓這個拘謹(jǐn)?shù)呐苏f出“掛念”二字,實在難得。
可他並不欣喜,甚至還蹙起了眉頭。
“本王還有事,你自己在這裡賞花吧!”說罷,繞過女人,走出菊園。
女人回首,望著堅硬的背影,眼眶中淚花打轉(zhuǎn)。
從皇陵回來那天,他對她的溫柔是從未有過的,一想到那天的情景,她就美滋滋的,甚至認(rèn)爲(wèi)自己捱了那幾十個耳光是值得的。
要知道,他不僅攙她上轎輦、下轎輦,回到王府之後,還吩咐管家去請大夫。
整個過程他都守在她的身邊,直到大夫來診脈,確定她並無大礙,他這才離開。
而當(dāng)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更讓她永生不忘。
已經(jīng)過去了這麼多天,她還會時?;匚镀鹈恳粋€細(xì)節(jié)。
每回憶一次,就會面紅耳赤、心潮澎湃一次。
然,事件的另一個主角卻與她截然不同。
貝傲霜一直努力忘記那件事,他恨不得把那段記憶徹底抹掉。
那天晚飯上,他鬼使神差地喝了幾杯酒。
平素沒有大事,他基本是不沾酒的,天曉得那天是怎麼了。
酒醉之後,他便看見了魚薇音。
她竟然沒有穿素衣,帶顏色的衣服把她的樣子襯托得更加美好。
他拉著她的手,絮絮叨叨地說著話兒。
具體都說了些什麼,他已經(jīng)沒辦法回憶起來。
只記得跟她說了好多話之後,便把她擁在了懷裡。
她身上的味道真好聞,讓他覺得整個身子都醉了,麻酥酥的。
他心裡什麼都知道,可腿腳卻打起晃來,抱著她,踉蹌幾步,摔在了地毯上。
摔倒的時候,他下意識換了兩人的重心,讓她倒在了他身上。
就在兩人摞在一起的那一刻,他的心臟跳得跟偷東西的賊人一樣。
他對那個“撲通、撲通”的急迫聲音還記憶猶新,還能記得起那明快的節(jié)奏。
接下來,她竟然紅著小臉兒主動吻了他,——當(dāng)時因爲(wèi)她嘟嘴的那個動作,他的腦袋“嗡”地一下,幾乎炸開。
隨後,他瘋狂地迴應(yīng)。
兩人就那麼天雷勾動地火一般,在地毯上轟轟烈烈起來。
他只記得氣氛好熱烈。
其他的,就沒有什麼印象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時候他才從宿醉中清醒過來。
驀然想起了與女子纏.綿的情景,他一度懷疑那是酒醉之後做的一個美夢,——她那麼討厭他,又怎麼會與他行周公之禮呢!
正慨嘆的工夫,一扭頭,竟然看見了嬌羞百媚的雲(yún)依躺在他的身側(cè)。
一瞬間血壓上升,他懵然四顧,待到發(fā)覺這裡是雲(yún)依的房間,就更摸不著頭腦。
“王爺,昨晚……”女人只說了幾個字,就把微微紅腫的臉頰埋進(jìn)了被子裡。
昨天在皇陵被打的那二十巴掌力道很大,腫脹還沒有完全消退。
男人怔忡了好半天,終於意識到,那個夢是真實存在。
不過,與他行歡的人不是魚薇音,而是自己的正妃雲(yún)依。
弄清真相,惆悵襲上心頭。
他寧可昨晚發(fā)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場春.夢,——讓別的女人代替完美的她,那是對她的褻瀆,也是對他自己的侮辱。
遂,未對女人說半個字,便翻身下榻,胡亂穿好衣裳,出了她的房間。
從那天起,他雖然沒有再刻意躲著雲(yún)依,卻把她當(dāng)作了透明人。
不管她如何明著暗著示好,他都置若罔聞。
貝傲霜覺得,他失掉了當(dāng)皇帝的機會,離魚薇音的距離就更遠(yuǎn)了。
就算他可以厚著臉皮到昕王府去串門子,老四也未必會讓他見到她。
一想到從此後可能要與女子成爲(wèi)徹頭徹尾的陌路,他的身體就充滿了無力感。
出了菊園,沒有任何遲疑,奔府門口走去。
路上,差遣一個僕役去馬廄牽了坐騎。
之後,騎著馬兒出了府門,直奔近郊的私宅。
那裡,是他用來靜心的一個好去處。
當(dāng)初,儲君貝沐雨鬧病危,爲(wèi)了躲開不必要的紛擾,貝傲霜就在私宅躲藏了數(shù)日。
那段時日,每天焚香彈琴,天氣好的時候去溪邊釣魚,實在是難得的愜意。
好久沒來私宅了,算算大概足有一年的光景,此時的心境卻與上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大相徑庭。
那個時候的他,桀驁不馴、藐視一切、擁有無限的衝勁。
現(xiàn)在的他,雖然不至於頹廢,卻內(nèi)斂得沒了表面的那層鋒芒。
在院子裡站了好久,男人倏然張開雙臂,仰望蒼天,嘶吼咆哮。
“你們,都等著我——”
你們?
爲(wèi)什麼不是你,而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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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王府,“穹樓”。
婢女俏兒啜泣著跪在地上,好似十分委屈。
蘇管家站在她身邊,神情沉重。
而昕王爺和謹(jǐn)王妃就坐在他們對面,顏色凝峻。
“俏兒,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蘇管家冷冷地問道。
俏兒擡起頭,滿臉懵然,“不知道?!?
甫一進(jìn)門就被逼著跪下,她的內(nèi)心便惴惴不安起來,擔(dān)心是不是細(xì)作的身份暴露了。
“這段時間,你在府內(nèi)跟不止十個下人發(fā)生過口角。昨天,甚至還有一個僕婦因爲(wèi)被你辱罵而尋了短見!”蘇管家越說越義憤填膺,喘了兩口粗氣之後,才把情緒安撫好。
“我……”俏兒垂首支吾一通,“那不能怪我!她們看我是外來的,所以百般刁難。我實在沒有辦法,才與她們對罵的……”
“不管是否事出有因,總歸是鬧出了人命。如今,僕婦的家人找上府門來,要去報官,控告你把人逼死……”貝御風(fēng)緩緩說著,眼睛卻不看婢女,而是打量著手中的一張紙。
俏兒聽了,慌忙擡頭,“奴婢冤枉,求王爺爲(wèi)奴婢做主……”
“爲(wèi)你做主?誰又能爲(wèi)我府內(nèi)屈死的僕婦做主呢?”男子漠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