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 育神之果
黑灼重投衛(wèi)霆的懷抱,所有男寵被打入冷宮,一切恢復原狀。
紫雅不知道黑灼會在什麼時候?qū)⑺麄內(nèi)口s走,但是除了坐以待斃,他別無他法。可是他絕對不甘心就這麼被驅(qū)離,先別說礙於自尊,光是對黑灼的愛戀就叫他難以割捨。在與別的男寵的一次聚會中,紫玡聽到一個神奇的傳說——
“育神之果?”紫雅琢磨著這個別有深意的名詞。
挑起話端的男寵以前是一名小祭司,熟知許多稀奇古怪的故事傳說,他繪聲繪色地說:
“聽一些老祭司說,幾萬年前,生育之神該亞把生天帝的胎盤埋在天庭的禁園裡,過不多久,那上面就長出了一棵神奇的果樹,只要吃了果樹上的果子,再跟心愛的人**,無論男女都能懷上孩子,那些果子就是育神之果。”
只要跟心愛的人**,無論男女都能懷上孩子……
紫雅思索著這話的含意,這麼說……只要他吃了育神之果,他也可以懷上黑灼的孩子了?
其他男寵的心思也跟他差不多,妖狐一族在遠古的時候受到了詛咒,女性族人非常少,越是高等的種羣女性越少,在黑灼所屬的銀狐族羣裡,女性已經(jīng)絕跡。因此,自黑灼那一代開始,已經(jīng)沒有新生兒誕生過。只要能爲黑灼生下一男半女,必然可以身價百倍,再也不怕地位會受影響。
那小祭司看見他們集體陷入沉思,也大致猜到他們的想法,他長嘆一口氣,道:
“我勸你們還是不要胡思亂想了,育神之果不是那麼容易拿到的。”
“是嗎?”一些男寵不忿地反問,小祭司頭頭是道地解釋:
“第一,浮幽界跟天界交惡已經(jīng)不是一兩天的事了,你們以爲要進入天界是一件簡單的事嗎?第二,進入天界已經(jīng)困難重重了,而且那禁園是連天神們都要駐足的地方,你們一個小小妖狐可以輕易進去嗎?第三,就算真的給你混進去了,看守禁園的護衛(wèi)會讓你把果實帶走嗎?要成功進去,摘下果實,平安離開……這整個過程,你們辦得到嗎?就憑你們,恐怕光是把腳踏入禁園就會被天神們的雷電劈死了。”
原本還信心滿滿的衆(zhòng)人聽得啞口無言,小祭司語重心長地說:
“要是真的這麼簡單,我老早就去摘下育神之果了,還用得著告訴你們嗎?你們還是實際點,想一想其他挽留狐王的辦法吧。”
“唉……你說得很對。”大夥泄氣地說:“如果這果實這麼容易得到,咱們妖狐一族也不用長久以來都這麼人丁單薄了。”
“對啊,狐王早就想要後代了,可他也從沒計劃過取這果實。”
“連狐王也沒把握取到,我們就更不用說了。”
紫雅沒有附和,只是沉默地絞著手指。
自從知道育神之果的存在之後,紫雅安分的心躥動起來。
小祭司的警告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只要能爲他最心愛的狐王生下後代……紫雅總是摸著自己的肚皮幻想,如果他可以懷上黑灼的孩子,那將多麼美妙。他並不是想利用孩子換取牢固的地位,他只是渴望著能跟愛人一起創(chuàng)造出新的生命。
他好渴望,好渴望擁有一個自己跟黑灼的孩子,一個流著他們各自一半血液的孩子,一個可以把他們真正連繫起來的愛情結(jié)晶。
這個渴望就在天界上,這個渴望建立在重重危險中,但絕不是遙不可及的。
這個渴望一天一天侵蝕著紫雅的心,他能花上一整天的時間去想這件事。
他該如何實現(xiàn)自己的願望?他該如何展開行動?紫雅只能從書籍記載的傳說中尋找答案,他在書庫裡找到越來越多的資訊。
育神之果是禁忌之果,記載裡從來沒有妖狐族或者天神吃了它而成功懷孕,它被封印在天庭的禁園裡,幾千年來沒有人見過它的真面目,就連它是否真的存在,都是一個迷。一切看來都只是傳說,紫雅的信心也開始動搖了。
難道他的願望就沒有實現(xiàn)的一天嗎?他註定只能淪爲黑灼跟衛(wèi)霆愛的犧牲品嗎?他這輩子只能被驅(qū)逐出黑灼的世界,看著他跟別人恩愛嗎?何其悲哀,此刻的境地,他不能做出任何改善……
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內(nèi),紫雅已經(jīng)幾乎把藏書庫裡的書都看完了,但是依舊找不到關(guān)於育神之果的實際資訊。他嘆著氣,將書本放回架子上。
紫雅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邊走邊思索著……
不知道其他人有什麼打算,要是黑灼真的要把衛(wèi)霆以外的男寵都遣退,他們該何去何從?自己一直以來都無親無故,自從遇見黑灼之後,對方已經(jīng)成爲他今生的主宰,離開黑灼的話,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
路旁階梯下傳來的細微聲響打破了他的沉思。
“嗯……嗯啊……”
熟悉的經(jīng)驗告訴紫雅,那是**時的呻吟聲。他想起了不久前的經(jīng)歷,自己撞見黑灼跟衛(wèi)霆親熱,結(jié)果被毫不留情地驅(qū)趕。紫雅這次學聰明瞭,不再去探究這聲音。他加快腳步離開,那呻吟聲卻跟他作對似的飄了過來——
“好棒……你太厲害了……啊……啊……再用力一點……”
“呼呼……真的?我比狐王還厲害嗎?”
“你比他厲害多了……啊……用力操我……幹穿我吧……啊……”
紫雅的腳步定住了,這對話的內(nèi)容跟對方熟悉的聲音叫他不得不關(guān)注。他屏著氣,移動腳步走過去。階梯的一個陰暗的角落裡,一對男子正在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身材魁梧的壯漢正抱著一名美豔的少年,站在牆角邊上激烈擺動。紫雅看到少年那頭泛著光芒的美麗金髮,心中一緊。
是莫瑾!
莫瑾張著雙腿夾著對方精壯的腰,腰部配合著男人的臀部的晃動而扭擺,男人巨大的兇器狠狠地刺入他體內(nèi),只剩兩顆堅硬的球兒在外頭搖擺,似乎也想擠進那溫熱狹窄的甬道享受一番。
啪嗒啪嗒的撞擊聲配合著莫瑾露骨的淫叫聲,雪白柔韌的四肢糾纏著肌肉糾結(jié)的男體,營造出一副讓人血脈賁張的畫面。
“好熱……你太猛了……啊!插死我……啊……你比大王那根還要棒……啊……”莫瑾**的叫聲刺激著紫雅的耳膜,紫雅捂著耳朵後退一步,他不該聽到的!他不該看到的!
紫雅抱著頭逃奔回房間。他關(guān)上門,背貼在門板上喘息,激動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爲什麼讓我看見……”他捂著臉跌坐在地上。
跟莫瑾媾合的男人應該是宮裡的侍衛(wèi),不用懷疑,必定是莫瑾主動去勾引對方的。那兩人的行爲簡直是自殺!紫雅惶恐地想著,衆(zhòng)所周知,黑灼本人雖然**,喜歡玩羣交,可他對男寵們的約束非常嚴厲,男寵私下不得有任何親密接觸,如果是跟宮裡的官員或士兵偷腥就罪加一等。
那些揹著黑灼跟別人偷歡的男寵都會受到極刑處置,承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
紫雅雖跟莫瑾向來不合,可他也不希望看到對方下場悽慘。其實他也能體會對方的感受,紫雅是“道玄狐仙”,對牀事的渴求很低,所以就算失寵了,也沒大影響。可莫瑾跟自己不同,他是“壁洞妖狐”,也就是靠吸取別人的精氣爲生的妖狐。他們吸精的對象既可以是人類也可以是妖狐,這類妖狐的性慾特別強烈,不得到滿足就會全身難受精神不振。
黑灼長久不曾碰過莫瑾,怪不得他需要尋找慰藉……可是,這樣的行爲只會逼著他走上絕路!莫瑾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危險處境?
自己應該去勸他及時回頭嗎?紫雅摁著自己的額頭,苦惱地想著,他現(xiàn)在自身難保,還去管什麼閒事?而且莫瑾向來我行我素,自己去勸他未必可行。
但是……要他就手旁觀看著對方走上末路,他又辦不到……
紫雅的煩惱沒有持續(xù)太久,莫瑾的事幾天之後就敗露了!莫瑾行爲大膽,加上根本沒有刻意隱瞞,他跟那侍衛(wèi)的姦情很快被好事者傳到了黑灼耳中。
黑灼的反應可想而知,而莫瑾的下場早已註定……他跟侍衛(wèi)被押到黑灼面前接受審訊,在場的還有衛(wèi)霆、紫雅跟幾個過去受寵的男寵。
黑灼坐在王座上,高高在上地俯視著這對偷情者,衛(wèi)霆依偎在他身旁,一副漠不關(guān)心的樣子。紫雅跟別的男寵依次坐在底下的座位上,他垂著腦袋,既不敢看黑灼也不敢看莫瑾。
他覺得是自己害了莫瑾……要是他早一步去勸說對方的話,說不定事態(tài)不會發(fā)展到這個地步……
“是誰主動的?”黑灼寒著聲音發(fā)問。
“是我。”莫瑾答得理直氣壯,黑灼冷哼一聲。
“不錯,你還挺老實的。你們會得到什麼懲罰,不用我多說了吧?”
莫瑾還沒表態(tài),跟他通姦的侍衛(wèi)早已嚇得臉色慘白,他拼命求饒:
“求大王饒命!小人只是一時糊塗,是他主動來勾引我的!跟小人無關(guān)的!求大王罔開一面啊!”
“呸。”莫瑾啐了他一口,後悔自己怎麼會搭上這麼個膽小鬼。那侍衛(wèi)一味推卸的態(tài)度也讓黑灼瞧不起,他冷冷道:
“你明知道莫瑾是什麼人,還接受他的勾引,你敢說跟你無關(guān)?”
“大王饒命!小人知道錯了!”侍衛(wèi)猛叩頭,莫瑾敢作敢當?shù)卣f:
“大王,是我自己跑去引誘他的,您要罰就罰。”
黑灼嘆了一口氣,再怎麼說莫瑾也是他過去最疼愛的男寵之一,他也不想太絕情,但如果他不重罰的話難以樹立威嚴。
“莫瑾,你別怪我無情,是你自找的。”黑灼皺眉道。
“是我自找啊。”莫瑾自嘲一笑,“誰叫我天生淫蕩呢?大王整整半年時間沒碰我一下,我難受得要死,又不能吭聲不能哭鬧,更不能喊著你不碰我我就走,只好自尋死路去引誘別人了。”
莫瑾那番“又不能吭聲不能哭鬧,更不能喊著你不碰我我就走”的話擺明就是譏諷衛(wèi)霆過往的潑婦行徑,後者雙目一瞪,惱怒地橫他一眼。而黑灼也被他激怒了,他沉聲道:
“莫瑾,你這是要怪我了?”
“我怎麼敢怪您?”莫瑾怪笑著,語氣更加諷刺地說:“我一個低賤的壁洞妖狐,怎敢在您面前擺架子?我還知道自己的斤兩,學不來某些人動不動就哭就鬧喊死喊活的。”
紫雅聽得五體投地,他也一直覺得衛(wèi)霆的行爲很無恥,但是給他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把這種話說出來。然而莫瑾的一時之氣根本不能挽救他,本來脾氣就不好的衛(wèi)霆沉不住氣了。
“賤人!你亂說什麼!”他指著莫瑾大罵。
“說的就是你,還聽不懂嗎?我看在場最不清楚自己斤兩的也是你了。”莫瑾惡毒地笑道,他豁出去了,再也不怕得罪他。
“你……”衛(wèi)霆氣得想抽他耳光,他轉(zhuǎn)向黑灼撒潑,“你都聽到他說什麼了!你還不把他的賤舌頭拔下來!”
“霆兒你先坐下,我會處理的……”黑灼頭疼地哄他,衛(wèi)霆被寵出一身牛脾氣來,不肯就此罷休。
“你騙人!你每次都說你會處理!結(jié)果你哪次處理過了?!”他聲淚俱下地喊著:“要是你肯早一點把他們趕走就不會發(fā)生這種事了!你還要縱容他們到什麼時候?到底誰對你更重要啊!”
紫雅憤怒地捏著拳頭,指關(guān)節(jié)緊得發(fā)白,恨不得衝上去把衛(wèi)霆揍倒。這種人根本不明白他們的苦衷!只會喊著趕走趕走,他到底有沒有想過別人的難處?
其他男寵也跟他有同樣的想法,但是除了莫瑾,沒有一個人敢爆發(fā)——
“大王,要殺要剮隨便你。”莫瑾凜然地站起來,“我全心全意地跟著你,快三十年了,到頭來還比不上這出現(xiàn)半年的人類的幾滴眼淚。人類有一句話說得好,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反正我不管是哭還是笑都比不上他了,好吧,我天生命賤,你就聽他的話,把我這賤人處理掉罷了。”
莫瑾說這番話的時候,跟他同樣境地的男寵們都眼泛淚光,莫瑾說出的字字都是他們的心聲。紫雅再也忍不住了,他跑出來,撲通一下跪倒在黑灼面前。
“大王……紫雅不自量力,紫雅懇求大王饒莫瑾一命!”他邊哭邊給他叩頭。
黑灼緊繃的臉**了一下,眼裡閃過不忍,其他男寵也跟著跪下。
“大王!求求您開恩!求求您饒莫瑾一命!”
“大王!莫瑾也是迫不得已啊!求您饒恕他吧……”
衛(wèi)霆寡不敵衆(zhòng),也不好再撒野,他怒哼一聲,背過身去。而黑灼,也猶豫了起來,可是他帝王的尊嚴不能動搖,他怕讓莫瑾開了先例,其他人就會跟著造反了!
“你們都給我起來!”他怒喝,大家還是一味幫莫瑾求饒。莫瑾見了他們都爲他求情,很是感激,但他早已做出了必死的準備。
“大家都起來吧。”他輕道,“大王沒有錯,這都是我自找的,不管接受什麼懲罰,我都沒有怨言。”
紫雅搖著頭:“莫瑾,不要這樣……你還可以爭取的……”
莫瑾悽慘一笑,道:“謝謝你,但我不要爭取了。”
“莫瑾……!”
黑灼惟恐越拖下去會越發(fā)不可收拾,他快速地下令:
“來人,把這兩個姦夫帶下去。”
紫雅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莫瑾被侍衛(wèi)押走,黑灼道:
“依照慣例,他們會被丟到神龍谷去,要是死不掉……我會放他們離開,你們也不必求情了,任何通姦的男寵都要接受懲罰,莫瑾也不例外。”
紫雅全身都在顫抖,既因爲憤怒也因爲悲傷,他咬緊牙關(guān)剋制自己,用力得齒齦幾乎滲出血來。
“你們下去吧。”黑灼摟著衛(wèi)霆離開,男寵們也相繼散開,紫雅在原地站了很久,他深吸一口氣,衝了出去。
紫雅拔足狂奔,他跑出王宮東側(cè)的城門,往前方一座陰森的山谷奔去。這就是“神龍谷”,一些犯了死罪的犯人都會被扔到裡面去。那裡居住著兇殘的魔獸,它們會把犯人們咬得支離破碎,至今只有極少數(shù)幸運的人可以從那裡活著回來。
聲聲淒厲的慘叫從山谷深處傳來,紫雅焦急地爲莫瑾祈禱著,加快奔跑的步伐。當他來到山谷的入口時,幾名侍衛(wèi)將他攔了下來。
紫雅無法進去,只能守在外面等待,山谷裡的慘叫聲跟神獸的咆哮聲不絕於耳,紫雅聽得毛骨悚然,心臟也揪痛起來。
漫長的等待過去了,侍衛(wèi)們進去山谷,將兩名血肉模糊的妖狐拖出來,紫雅看著其中一隻毛髮呈現(xiàn)金黃色的狐貍,那是莫瑾!重傷讓他恢復了狐貍的原始形態(tài),紫雅哭喊著撲過去抱住他,不顧對方的鮮血把他染紅。
“莫瑾,是你嗎?莫瑾——!”紫雅痛心疾首地喊著,莫瑾半邊的臉被咬爛,面目非常恐怖,他的手腳也已折斷,胸部跟腹部受到嚴重創(chuàng)傷,命不久已。而跟他一起被丟進去的那個侍衛(wèi)已經(jīng)斷氣了。
紫雅跟他嘴對嘴,想把自己的精氣傳給他,一旁的侍衛(wèi)冷冷地說:
“別白費勁了,救不回來的。”
紫雅知道救不回來,但他不能就這麼看著他死!他固執(zhí)地繼續(xù)爲對方傳輸精氣。莫瑾奄奄一息地睜開被血液模糊了的眼,紫雅的眼淚滴落在他的臉上。
“別理我……”莫瑾困難地把脣移開,“不要浪費你的精氣了……算了……”
紫雅嗚咽著離開他的嘴,問道:“爲什麼你要這麼傻?爲什麼你要選擇這條路……”莫瑾慘然一笑,艱難地回答:
“可能……我是在賭一回吧……”
“你要賭什麼?”紫雅既困惑又悲傷,“有什麼值得用生命來賭呢……?”
“我在賭……我在王心目中……到底算什麼……”莫瑾不把心裡話說完,沒辦法毫無牽掛地嚥氣,他字字艱辛地囁嚅出破碎的話語:“我把……我的一切都奉獻給王……如果……我在他心中就這麼……就這麼點地位……那我還活著幹什麼……是我太不自量力……以爲自己可以跟那人類抗衡……”
紫雅不斷搖頭,低聲說著:
“不是的……不是的……”到底不是什麼,他自己也無法判斷了。
“他爲那人類破格至此……我以爲……他也會爲了我破例……”莫瑾的聲音裡含著無盡的自憐跟悲哀,“我就是用自己的生命……去賭博……賭他會否饒恕我……會否不捨得我……結(jié)果,我輸了……”
“你好傻……好傻……”紫雅緊緊抱著他,泣不成聲。
“是啊……”莫瑾合上眼,嘴角竟掛著一絲微笑,“我是個傻瓜……愛上了一個讓我滅亡的人……”
紫雅無法回答,他又何嘗不是一樣?他一直以爲莫瑾對黑灼的感情只是趨炎附勢,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對方跟自己是一樣的。對方愛戀黑灼的心一點也不會輸給他,他們都愛上了那個讓自己滅亡的男人……
莫瑾氣若游絲地說:
“我知道……你也一樣愛他……我們都愛他,可他卻愛那個人類……我們對他付出的感情……在那人類面前糞土不如……”
紫雅抱著他,留著淚喃喃地咒罵著:
“我好很他們……好恨他們……”
衛(wèi)霆深愛著黑灼,他跟莫瑾不是也一樣嗎?他好恨那兩個漠視他人感受的人!衛(wèi)霆覺得他們是他愛情的障礙,所以要把他們掃除;黑灼被愛矇蔽了雙眼,妄顧他們過去付出的一切,就要把他們的存在一筆抹煞!
“紫雅……”
“啊……?”紫雅睜開模糊的淚眼。
“你千萬別像我這樣……你不能……不能輸給那人類……”
“……”紫雅怔怔地望著他,望著他的呼吸越來越微弱,直到他的身體像凋零的花朵一樣無力地垂下。
紫雅幾乎不記得自己接下來的反應了,他只知道自己一直在無聲地啜泣,哭得雙眼麻痹,當他恢復清醒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送回王宮裡。
莫瑾最後的遺言不斷在他耳朵裡迴響,紫雅知道,自己再也不能逃避。
不是爆發(fā),就是滅亡,與其把命運交給他人,倒不如像莫瑾那樣用自己的生命作爲賭注去博一下。
他不能輸給衛(wèi)霆,更不能輸給自己的命運。